日出阡阡雨


    朝霞層層染


    三月初的一天,陽光明媚,一片絢麗。九皋的書館門樓上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今天書院有一個活動;鬥詩大會。這天九皋穿著青白二色的寬袖長衫,青絲披肩,剩坐著自家的馬車到了往書館裏趕去。


    再說這個書館因為有個貌美如仙的周妹京城裏的富貴人家,特別是豪門望族的年輕人,個個都想一睹她的芳顏。早不早的那門樓外己經長龍似的排列著些華貴的馬車了。


    九皋的馬車轉過林木蔥鬱的大街轉拐來到這書館的街上,掀起車簾看那街景,見到房屋錯落有致,門庭若市,一片春光瀲灩。到了門口,老遠就聽見裏麵傳出悠悠琴聲與唱曲兒的萬般悅耳的聲音:


    秋時更添舊日愁


    別無聊奈聽蟲鳴


    涼風習習悵然至


    不解當初別離時


    聽了,車己駛入院內,停足下車,知道彈撥說唱的也是自己學生周妹,她在自己心裏隻是個學生,而她如此的鍾情於自己,正是她這幾分憂鬱的氣質,寫出這麽些作品。


    正要邁步上樓,見到鄧饒引著一個非常斯文的年輕人進來,心裏驚奇,想這堂兄,一味的隻知巴結迎合權貴,視財如命,結觸碰到的都是些無聊的玩絝子弟,今日怎麽身邊有這麽一個一表人才的斯文之人呢。索性停下腳步站在哪裏等著他們。


    那鄧饒走上來,見到九皋居然今天拿正眼看待自己,心裏高興,知道是身邊的秦占起的作用,急忙介紹道:“他叫秦占,是救了你堂姐劉秀子命的恩人。才到京城,我己受姑父的委托,給他弄了一紙上任縣令的公文,今天帶他來你書館玩玩。”又轉身對秦占介紹說道:“這是我堂弟鄧九皋。這家書院的老板。”聽了,秦占向九皋行禮,九皋眉開眼笑地說道:“既是我秀子姐的恩人,就不是外人了”


    二話不說,那九皋便攜著秦占往樓上走去。


    “這個家夥還是原來的那一套……”聽到鄧饒在後麵嘟嘟嚷嚷著:“鄧饒兄,我想與這秦占說會兒話,一會兒我們書館要與學生一起去踏青。你若有興趣也一起去?”“當然要去。”“那你先忙吧,一會兒車輛出發跟著便是了。”


    帶著秦占走到樓上自己的房間,這九皋是聰明人,見到秦占未與秀子與姑父一同前來,心裏己猜到八九分詳情。知道自己的這個表姐是個喜歡讀書的女子,姑父送她去梁國管理家業,必定是為她的終身大事發愁,是不是她看上了眼前這個秦占,我得試試他。


    進來坐下,又有使女拎著茶來,二人分享著,聊起。那秦占見了九皋,也不避忌,一席話將自己的怎麽樣想來這京城,路途遇上劉家父女倆的事情都倒了出來。當然也道出了自己對秀子小姐的傾慕。“我是覺得自己一事無成,沒有資格……”“既是這樣,去上任奔個仕途也是啊。”


    二人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聽秦占說也喜歡詩詞,便告訴他:“今天我們書館第一次組織活動,等到我們枚大學士到了,一起對幾篇如何?”話音剛落,隻見枚皋從門外進來大聲問道:“那個給我這個山野之人封了大學士了……”一會兒枚皋走進來,九皋向他介紹說:“這個是秦占,才從梁地過來。”


    詩雲:


    柴門豈重過。朝朝巫峽水,遠眺錦江波。汝陽讓帝子,眉宇真天人。色映塞外春。


    三個年輕人一起聊起後,竟成了無話不說的知己朋友。


    且說這太子殿下,自打從書館迴來,心心念念地想著那周妹,這日正在殿內徘徊。遇到一個好管閑事的小公公進來告訴他說:“今天是那個鄧通家小兒子鄧九皋的書館的活動,那外麵街上車馬水龍集了一長串……”“有這事?”“是鄧九皋身邊的貼身人物莫名告訴我的。”“你看我……”“喬裝打扮呀。聽說那周妹隻收女徒弟,太子殿下這身材沒得說,說不定就會迷倒一大片呢。”“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我身邊伺候我吧。”


    太子聽了,仿佛破啼為笑地說道。這小公公原是伺候太子妃的,又去哪裏收拾了兩件太子妃的衣服出來給太子殿下穿上。隻見太子身著淡藍底子綠色花紋的絲織女裝,將一頭青絲束於頭頂,還在腦門的地方插上兩支翡翠玉釵。腰間掛一金色香囊香袋。長裙拖地,在原有的男子鞋頭套一副女子的三寸粉鞋尖頭。這些自然是那小公公的的傑作。打扮好了太子:“我看太子殿下與那詩院的周妹就是天造地對一雙。隻是太子殿下的眉頭稍顯粗厚一些。同樣都是膚白如玉,我看就不用施粉彩什麽的了。”說完將一麵巨大銅鏡移到太子殿下麵前。那太子見到鏡子裏麵嫋嫋娜娜一個年輕女子,差點要撲上前去擁她入懷了。那侍衛才大聲說道:“不是這個……她在書館裏的……”


    說完暗自竊喜。這小公公原來是有些女兒氣質,也換了女裝穿上。二人遮遮掩掩上了馬車,一路出了宮門。


    不是謝家庭院深


    詩書引來鶯園鳴


    初梅含雪不識春


    隻是識春書中人


    馬車到達書館還未到午時,陽光明媚,樹木閃輝。太子早在馬車裏便交待了小公公怎麽說話,報名入學的事情了。二人進入院內,太子在下麵的一株桃樹下站著,等那小公公前去樓上找周妹。小公公侍衛到了樓上,挨一挨二地沿著廊道的門窗看見周妹正在一個房內教幾個小女子念讀詩詞:


    草木青青豔陽高


    柳綠堤紅花含笑


    春日和風雀鳥鳴


    斜陽半日草木深


    高牆樹影朱砂淡


    一卷錦簾讀詩篇


    ……


    有丫頭見到了他,連忙上前詢問,知道是有女子前來報名入學:“我們家小姐還未曾出嫁,想來周先生門下學習詩書棋畫”說完將太子的副書法遞給丫頭說:“這是我們小姐的書法作品。另外這塊翠玉是我們小姐從小掛在腰間不離的寶貝,作為拜師禮吧。”一同遞給那丫頭。“你等著吧。”那丫頭走入教室裏,到了桌子前,向周妹說了幾句,將那書法攤開,誰知道周妹一看,麵露喜色道:“光這書法堪比我的了。不知詩畫如何。人呢?”“在那樓下呢。”“單看這書法皆是在我等之上哩。”頓時同意收了這個學生。這太子便隨大家一起參加書館的踏春的活動。這一瞬間,聽說書館忽然來了個儀表靚麗的妙齡女子,看那車馬用度都知道是那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的公子。再說這書館,大都是京城裏非富即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在此讀書的。那些公子哥兒們不自覺地把眼光圍著太子身邊轉悠。仿佛又多了一個奮鬥的目標,之前是看著那周妹而來的,現在又多了一個目標就是太子。再說那太子雖是男體,卻是從年少便開始作妖風流韻事不少,小小年紀便是身形體弱的樣子。


    書館除了平時裏有些教授的課程之外,天氣好的時候也有去郊遊,互相吟詩作賦玩耍。這日正是。


    秦占也跟著九皋,枚皋與這些學生去城外爬山,一陣喧嘩之後大馬車結隊而行,出了長安城。到了郊外。天氣晴朗,車輛依次排列在山腳下,往那山口而行,到了山邊,大家三五結伴地爬山。九皋與秦占攜手在前,枚皋與一幹人隨其後,浩浩蕩蕩地雜遝而行。


    今日的九皋僅穿著平常的禮服,是他臨行前,他夫人嫌其太寒磣,便又在外麵給他添了件錦繡的襯袍。此時的他正置三年華,身長八尺有餘,形若漢馬,膚如白玉。眼圓而眼角微上翹起,眉若山峰,鼻若懸膽,口方唇紅,臉若銀盆,烏發如新絲,眼含春光。俊朗瀟灑英武中不失溫文爾雅。因為酷愛詩詞,動則提筆,詞句驚人。且行事規矩正直,品德高尚,己是名灌長安的詞家。


    師生一幹人往山上緩緩而行,沿途山花爛漫,綠草如茵,走至山上,登高望遠,黃沙白塵樹木蒼翠,竹林深處瓦屋炊煙繚繞。大家別有一番心情。


    此時的九皋更是站在山邊峭岩邊吟誦起詩道: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學生們聽了,無不嘖嘖稱讚。也知道先生是讀給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女子班的老師周妹聽的,大家或許都早己經知道這師徒之間的感情關係是有些複雜。但是男先生隻是認準了一個自己的一個女弟子而己。也感慨女先生周妹的執著與多情。但是卻中了這太子的心思了。在他眼裏九皋無疑隻是一個自己父親寵臣鄧通的兒子,雖也知道他才華橫溢,但是因為懷恨其父,又他妒忌其才,很少與他搭話。再說自己又是男扮女裝,生怕被別人識破。傷皇家的顏麵。興致之下,一起前行的枚皋,他竟然走至九皋的附近,高聲讀道:


    那日初登山,江上懸著下弦月,半明半透半皎潔。春雨柔滑飄灑,層林倒映水中,小窗對月華。悠思繁冗一遍。詩與江流。月浸江天,光豔婉轉。人生不負流年。餘音繞梁白帆點點。我仰天長嘯。日月纏繞。江天一線。月光幽遠。晶瑩澄明。唯情不解風月,江水連綿孤單。水拍沙灘,月華如練。


    今我登這山,斜陽照片,山青水婉,樹鬱枝染,有女子似林間花木,欲醉欲癡,情滿人間。


    一聽這枚皋分明是讀給周妹的。


    這秦占,情不自禁地讀道:


    行行信馬橫塘畔。煙水秋平岸。綠荷多少夕陽中。知為阿誰凝恨、背西風。紅妝艇子來何處。蕩槳偷相顧。鴛鴦驚起不無愁。柳外一雙飛去、卻迴頭。


    兩個皋聽了拍起手來:“好詞,好詞。”


    正在此時,眾人圍觀九皋,枚皋、秦占,這太子隻顧著尋那周妹,一不留神滑下山去,天空瞬間下起大雨,春雷滾滾而來。見那太子飛滾下山,嚇得九皋,枚皋與秦占飛身撲救,幾人竟一起滾下山去。還好途中遇到一株大樹擋住幾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且說那太子滾下半山,被一棵大樹擋下免了傷亡之災。當眾人將他倆扶著下山的時候,那太子早己露出了馬腳,一雙男子的大腳,鞋頭上套著的女子的繡鞋早己跌落。當時眾人看出了端倪,一見是太子這九皋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痛,連忙將他背著攀爬出來到了一平順的坡地問他:“太子你這是為什麽呢?”“不就是慕你的大名而來這裏的嗎?”“太子殿下說笑了。”在場的枚皋,秦占、還有九皋的伺男莫名,見到了這太子扮女裝一的事,隻能掩麵偷笑。一行人將其扶著下山送上馬車。


    這太子男扮女裝的事也被揭穿了,宮廷大嘩。九皋親自將太子送迴宮去。因為這次偶然事件,太子登也謝那九皋相救之事。後稱帝時將鄧通逐出皇宮,對鄧通子女族人並沒有連坐。當然這個是後話。


    太子並沒有受到什麽傷,迴到宮中被宮女們七手八腳地洗淨換了衣服後族擁著到了皇帝寢宮中。


    再說那皇帝年近六旬,身體抱恙。對鬼神之學說癡迷起來,成日燒香築神,在自己的寐宮就築起了一座高大的神台,成日煙火紆繞的不說,時時從朝庭迴宮,望那神台上的香煙隨著屋宇循環至房子外的空中,他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煙飛,直視天空,對鄧通的依賴越來越深,隨時讓他陪伴在身邊,害怕那一日自己升天的時候,鄧通不在身邊,無人助力他升天。當初也是因為夢裏見過鄧通是助他升天的人,鄧家的榮華富貴,富甲天下不正是因為有了皇上的這個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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