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一看發生在漢朝時期的王族之亂是怎麽迴事;漢朝在中央集權體製機製尚不成熟的條件下,輕易構成州、郡、縣三級地方政府的行政建製局麵並不一定是件好事。因為實行三級實體建製之後,必然會導致高層政區的幅員過於廣闊,行政首長滋生離軸之念,最終容易出現分裂割據的局麵。兩漢至魏晉的曆史,實際上是郡縣製被秦始皇確立為國家基本政治製度中之主體地位後,分封製繼續與之頑強抗爭過程。


    所以,對於任何皇帝來說,不分封自己的子弟建藩屏國,則皇帝缺乏可靠的保衛力量,一有風吹草動便岌岌可危;分封的話就得放權讓其發展,時間一長又成尾大不掉之勢,反過來又直接威脅中央及整個王朝的安全。如此一來,封不是,不封也不是,真是痛苦的兩難選擇。所以,包括劉邦當年一意孤行地推行封邦建國製度,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背了多少“黑鍋”和罵名,其實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他嗚唿哀哉之後,分封製的惡果已經顯露,但仍然沒有人“叫停”。為了維護“劉家天下”和鞏固中央集權,幾乎整個西漢王朝的領導人特別是文、景、武三個皇帝,仍然還在一邊竭其心力去削弱前朝諸候的藩國,一邊又要孤注一擲地分封本朝自己的子弟,真是辛苦至極、尷尬至極。七國之亂是以吳王劉濞為首發動的一次同姓王聯合大叛亂。參與叛亂的七國是吳王劉濞、楚王劉戊、趙王劉遂、濟南王劉辟光、淄川王劉賢、膠西王劉昂、膠東王劉雄渠。劉濞蓄謀已久,朝廷欲削他的會稽和豫章兩郡。劉濞趁機串通楚、趙、膠西、膠東、菑川、濟南六國諸侯王,發動聯合叛亂。同時又派人與匈奴、東越、閩越貴族勾結,以“請誅晁錯,以清君側”的名義舉兵西向,叛軍順利打到河南東部。朝廷大軍壓境要劉濞叛軍投降,這吳王劉濞非但不知悔改,不退軍。還聲言要奪皇位。在朝廷大軍的圍殲中,有些叛軍逃至梁王領地,可梁王並無配合,緊閉城門數日。後朝廷隻用10個月就大破叛軍。劉濞逃到東越,為東越王所殺。其餘六王皆畏罪自殺,七國都被廢除。但唯獨保持了梁國。


    枚乘也遭到牽連,被朝廷捉住死於大獄。他的兒子枚皋失散,流落民間。女兒枚韻被賣到一家妓館。


    且說這枚皋一路流浪,他準備去梁王領地,從前自己的家。也知道九皋會去那裏建園子,去投靠這自己唯一的知己朋友,然後希望他幫助尋找自己的姐姐枚韻。心裏埋怨父親為什麽不呆在梁園好好的生活非要投靠劉濞參與反叛朝廷,弄得家破人亡。心裏一陣悲哀。一邊隨人流逃亡。


    這一日,跟著一群人坐在搖搖晃晃的船上,在河中漂流。一陣狂風唿嘯而過,泥色的大浪打來,破舊的木船瞬間傾覆。當船又恢複過來的時候,船上的人所剩無幾,幸運的是他一直緊緊地抱著一塊木板在風浪的顛簸中居然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


    下了船就是一荒野之處的渡口,到梁地還有較遠的路程,他身無分文,隻得沿路乞討,饑腸轆轆地憑著自己那一點記憶往梁園趕路。經過戰亂的沿途人煙稀少得可憐,十裏八地看不見一兩戶人家。夜晚便蜷縮在不知什麽人家的屋簷下睡上一宿。


    在說此時在的梁國,因為拒叛軍入城,那城門有軍隊把守森嚴壁壘的,人等隻出不進。在梁園山中建著自家園子的鄧九皋,聽說吳王反叛己被鎮壓,想著在吳王那裏當郎中的枚家人也定是在萬刧不複之中。心裏一陣緊似一陣的難過,擔心自己朝思暮念的女孩枚韻。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情急之下收拾了行李騎著快馬趕緊出了城往那吳地趕去。


    一路快馬加鞭到了吳王領地,沿途見到許多逃難的人,蓬頭垢麵,饑寒交迫的樣子,又將自己身上所帶的鄧頭幣分發給他們。到了吳王宮腳下,天色微明,晨雞都尚未啼叫,萬籟俱寂。見到一片長長的城牆根下一片火海正在劈劈啪啪的燃燒。站在一片廢墟上眺望,知道是吳王府正在徹底化為灰燼的時候,想到枚韻心裏疼痛不已。隻得往迴走。沿途路過一個荒郊野外的什麽棚子,見到路邊有人做著些小生意,也有食店,便走到一個蓬子中,這裏有賣麵食的,便坐下來準備填飽肚子再走:


    “老板娘,給我來碗麵吧。”


    “加牛肉嗎?”


    “加。”


    “一片十個鄧頭幣。”


    “為什麽隻收鄧頭幣?”


    “這個足金足兩啊。這個年頭誰不希罕呢!那官家的三個幣當不了鄧家的兩個幣……”


    正埋頭吃麵。忽然聽見身後麵傳來一陣打罵聲:


    “你個小要飯的,這麽小什麽不學,竟偷我的饅頭吃呢……”


    “不就是一個孩子嗎,拿了你一個饅頭?”


    “老子一籠饅頭被這些難民偷的偷搶的搶,一天到晚能掙幾個錢呐……我也要養家糊口呀!”


    “少見多怪,這年頭十年八年不打仗兵慌馬亂那才怪了。”


    鄧東皋轉身過去看見,地上一個衣衫襤褸肮髒不堪的小孩爬在地上拚命的啃著手中的饅頭。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拉起地上的小男孩:


    “慢點吃,慢點吃,去那邊我買熱湯的牛肉麵給你吃飽。”


    “這個饅頭多少錢,我給了。”


    “一個鄧頭幣。”


    九皋牽著那孩子去付了錢,一邊牽著他到了那賣牛肉麵的棚子裏:


    “老板娘,再煮碗牛肉麵。另外有沒有什麽這個小孩穿的衣服,給買兩件。”


    “這兵慌馬亂的那裏去找什麽小孩的衣服,我屋裏的男人還有兒子,早己衝軍去了……”


    女老板轉身煮麵去了。這九皋將自己身上的一件袍子脫了裹在那孩子身上,心裏想著將這孩子領迴家養著吧。


    吃完麵,將他抱上馬往梁園趕著迴家。一路上又問那枚皋之前的情況,


    到了傍晚,這裏已經是梁國領地了,這才下了馬到了一個客站,進到裏麵準備住宿一晚,到了櫃台,開房間的時候,那櫃台裏的女老板娘卻說:


    “已經沒有房間了。全被吳國那邊過來的人占滿了。”


    這九皋正在踟躊。隻見樓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定神一看正是自己姑父劉疏。連忙打過招唿。那老板娘急忙說:


    “是你鄧家的公子呀。住頂樓東家您的屋吧。”


    那劉疏便領著九皋他倆上樓,聽見下麵的聲音:


    “你剛才說沒有房間,他們又是怎麽迴事?”


    “這一條街的鋪子都是他家的,你能跟他們比?”


    “你個市利的婆娘。”


    原來劉疏正是趁那邊吳國混亂過來巡視自家的產業。他在梁地購置的產業不菲。到了屋裏,知道九皋是去那戰亂的吳地尋找枚乘一家人,嚇得麵色蒼白說道:“你不知道那枚乘早己投到劉濞門下,這次參與了反叛朝廷。你還去尋找他們幹嘛,不要命啦。”鄧九皋隻得說實話:“我是去尋找枚韻。”“你與她無緣無份的,尋她幹嘛。還好你當初娶了梁王的公主,否則娶了那枚韻,這下我們鄧家可要遭大難了。一個叛賊之女還提她做什麽!”


    見到姑父發恕,九皋隻能忍氣吞聲。


    此時門外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見到此境,又見到九皋身邊從外麵撿迴來的孩子忙說:


    “怪可憐的孩子。我領他去洗漱了換衣服吧。”


    說完便領著那孩子出去。九皋見到這個女子,知道是姑父在外養的側室。心裏想;你也金屋藏嬌。那劉疏見到九皋心裏不悅便解釋道:


    “男人在外麵,天南地北地闖,難免的。剛才那個女子叫李秀兒,是我們家在這一片地方的管家。她也沒有生育,就將這孩子收養了吧。也姓劉,跟我姓。”九皋也無再埋怨的話多說了。


    “我想問一下姑父那吳王被滅,他王府的官員會怎麽處理。”


    “不是殺便是入大牢。”


    “家眷呢?”


    “也是殺,年輕的賣到妓院。”


    “有這種事。”


    “這曆朝曆代的這個事還少了嗎?叛逆的女人隻有這樣子呀,這個都不錯了,還有生存。男人都弄去砍了頭的。”


    這九皋聽了,心急如焚。心裏想著那枚韻定是被大兵弄去京城裏賣了吧。急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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