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大地,屍橫遍野,風吹山火的唿聲,箭矢滾石檑木滾滾的轟鳴聲,士兵們的喊殺聲,戰鼓聲,全都混合在一起,震天動地。


    一隊隊的軍士正在往山上冒死攻擊,不時有人倒下,慘叫聲,哭喊聲,到處都是。


    眾將領親自帶隊,不顧一切的攻擊。


    從下往上進攻本就艱難,再加上蜀道之中陣法加持,曹軍力量大漲,各種各樣的攻擊層出不窮,往往一支千人隊衝殺上山,來到曹軍陣前的時候,隻剩下百人隊,又被曹兵吐火攻擊,百人隊也剩不下幾個人。


    遠處,還有士兵將引火之物源源不斷送來,要放火燒山,不少山頭雖說被大火吞噬,但山中大風亂吹,火勢乘風亂卷,不分敵我,雙方都有不少人被火燒死。


    戰線每往前推進一個山頭,都得有數千人死在山坡上。


    所有人都瘋狂了,不顧一切的要衝進山中去救劉毅,但兩側山上的曹兵不消滅,大軍根本無法衝殺進山。


    沒有辦法,眾將隻能領兵一路橫推,先占領山頭再往裏走。


    隻是這樣一來,速度奇慢,傷亡也是巨大。


    不過沒有人在乎傷亡了,將領們全都在拚命。


    劉毅甚至能夠聽見在火光之中,有人在督戰。


    “懼戰者斬!後退者斬!不聽從命令者斬!”


    “不惜一切殺進山去!”


    吼聲震天,劉毅看得眼角直跳,心都在滴血。


    他三十萬大軍,今日一戰,隻怕三成得去一成!


    “鳴金收兵!鳴金收兵!”


    沒有絲毫猶豫,劉毅立刻策馬狂衝出去,扯著嗓子大吼。


    “鳴金收兵!!”


    早有跟著劉毅一起的傳令官敲打鳴金,山穀中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少人茫然的看過來,即便是鳴金收兵,大家似乎也都不相信了。


    今日鏖戰,全都殺紅了眼,在高強度的進攻之下,就連士兵都已經麻木。


    他們已經準備衝上去拚命了,卻聽見鳴金撤退的聲音,都不相信,好像是做夢。


    一員滿身是血的武將從火焰中衝出,殺氣騰騰的大吼:“誰在鳴金,造反想死了是不是!誰下的命令!”


    沒有人發現劉毅從山中衝出來,別說是這個武將,山溝中所有的武將都以為是有人怯戰,亂傳命令,擅自鳴金。


    這可是殺頭的重罪,那員武將離得最近,他循聲而來,殺氣騰騰,已經準備要一個照麵直接將鳴金的人給斬殺。


    然而當他衝過來看見前方的情況,頓時吃了一驚,人都愣住了。


    “主公?!”


    他失聲驚唿,聲音都在顫抖,一臉的不敢相信。


    濃煙滾滾,他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瞪大眼睛,終於確定,的確是劉毅!


    “主公迴來了!”


    下一瞬,他大叫起來,衝著後麵歇斯底裏的大吼:“主公突圍出來了!!!”


    吼聲震天,劉毅這才認出眼前這員武將竟然是馬超!


    此時的馬超,那還有什麽錦馬超的威風?


    他灰塵仆仆,滿身鮮血,戰甲上甚至還殘留著箭頭,一眼看去,竟然分不清這血是敵人的還是馬超的。


    連馬超都如此狼狽,可想而知這戰鬥慘烈到了何等的程度。


    “馬超!”


    “在!”


    “傳我軍令,大軍撤退!拋棄一切輜重!”


    “諾!”


    馬超大聲應是,隨後勒轉馬頭反衝迴去,大聲叫道:“主公有令,丟棄輜重,撤兵收軍!”


    其他將領紛紛趕來,見到劉毅,全都鬆了口氣。


    許褚,典韋等人每一個都是血染戰甲,一下將劉毅圍住。


    “主公!我等護送主公突圍!”


    劉毅正要點頭,突然,身後殺聲震天,曹操,張魯親自帶著大軍追殺出來!


    “休要放走了劉毅!”


    “得劉毅頭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眾將一看,隻見後方旌旗林立,無數軍隊漫山遍野衝殺過來,盡皆大驚。


    “主公快走!我們來擋住他!”


    許褚、典韋當即大吼,策馬帶兵,往曹操衝殺過去。


    劉毅也勒轉馬頭,稍稍一想,立刻叫來一名傳令官,將軍令交給他,厲聲說道:“聽我命令,立刻前往上方穀,告訴諸葛孔明,就說我就要將曹操引來,讓他最快的速度做好萬全準備!”


    “諾!”傳令官接令,立刻往外衝去。


    劉毅勒馬迴頭,冷笑著盯著衝來的曹操,紅纓紫金槍一揮,大叫道:“曹操!今日我與你決一死戰!”


    他這一喊,賈詡、呂布全都驚了,趕緊將他拽住。


    “主公不可!太危險了,先退出去再說!”


    “主公,此處天時地利我們都不占,在這裏戰鬥必定損失慘重,眼下當務之急是立刻撤退,撤迴街亭重整旗鼓才是上策!”


    兩人表情堅定,無論如何也不讓劉毅迴去。


    這裏太危險了,迴去搞不好會出什麽意外,誰都不知道!


    而劉毅看了一眼四周,滿地的屍體密密麻麻,堆積如山。


    他紅著眼,沉聲道:


    “你們說的我豈能不明白?但今日的事情,你們沒看見嗎?死了多少將士?!”


    “飛熊軍就不說了,四千還剩下不到一千人,趙雲的白馬義從,剛剛才給他補足編製,還沒有訓練完成,今日一戰,隻剩不到百人!”


    “還有這滿地的屍體,將士們用鮮血和生命在拚殺,就這麽撤退,我對得起他們的付出嗎?”


    “必須要衝殺迴去,我要讓曹操知道,我已經被他追得窮途末路,我要給他足夠的信心,否則,以曹操的心性,他未必會上當!”


    “如果他不上當,像今天這樣慘烈的戰鬥,不知道還有多少!但如果他上當,我大漢便能立刻天下一統,再無戰亂!”


    “這風險,值得去冒,而我也必須去冒!”


    劉毅表情堅定,眸子中閃爍淚光。


    賈詡和呂布都沉默了,但這要是殺迴去太危險了!


    “保護好主公!”終於,賈詡還是沒能拗過劉毅,他對呂布大喊,自己也緊緊追隨劉毅反殺迴去。


    火光之中,劉毅挺槍躍馬,反殺迴去,遠遠的看見曹操,立刻大吼:“曹操!我和你拚了!”


    聲音震天,在滿山的風聲,火聲,喊殺聲中也顯得格外清晰。


    曹操第一時間也見到劉毅,先吃了一驚,隨後明白了什麽,大笑起來。


    “劉毅已經狗急跳牆了,他一戰而敗,窮途末路,竟然親自帶人來反衝,要與我決戰!”


    “我豈能讓他好過?今日一戰,不是他劉毅死,就是我曹操亡!”


    “公旗!今日一戰,我們當盡全力聯手,隻要斬殺劉毅,便是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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