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就這樣放過他們。


    誰知道就在我轉身的瞬間,一把刀捅穿了我的腹部。


    戾!


    肩頭的鷹狠狠抓上他的臉,直接叨出了一個眼球。


    我死死拽著刀尖,防止他拔出來。


    “老板!!”


    小黑的尖叫聲和一個男人的身影衝了過來。


    我前進幾步,轉身看向臉上都是痛苦的男人。


    “問完問題再送去警局。”


    把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告訴小黑之後,我才坐上去醫院的車。


    腹部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司機看得眼睛都發直。


    “老板!再堅持一下!我立馬送你去醫院!”


    我給小黑打了個電話,“你記得把鷹送迴宋彥儒家裏。”


    “收到,老板你注意身體,別說話,快去醫院。”


    捏著手機的手無力垂下,我盡量放緩唿吸,試圖讓血流的慢一些。


    可腹部的傷口流血不停,車廂內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我隻能掐著刀尖讓疼痛保持清醒。


    叭叭叭!


    司機用力拍了好幾下喇叭,前麵的車就是紋絲不動。


    “怎麽了?”


    “前麵有人停車。”


    他聲音裏的急切溢於言表。


    “安全要緊。”


    “該死!老板,你等等!我走另一條路!你堅持住!”


    我腦袋已經開始有點暈了。


    車子每顛簸一下,我身上的血液都流失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感覺四肢已經開始在失溫了。


    車子依舊在顛簸。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努力彈出腦袋,想要開窗看看到了哪裏。


    摁了幾下開關,卻發現窗戶紋絲不動!


    我有些不敢相信,看向後視鏡裏的司機。


    他苦笑,“老板,再等一個小時,你就不會痛苦了。”


    窗外的分明不是去醫院的路!


    他背叛了宋彥儒!


    不,也有可能是宋彥儒背叛了我?


    我還是更相信第一條可能。


    沒想到這個時候了,我竟然可以條理清晰地分析他為什麽要背叛。


    我禁不住呲笑。


    笑聲嚇得他渾身一顫。


    “老板,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說話,開始尋找生機。


    跳車是不行了。


    鑿窗更不行。


    我視線落在司機的後腦勺上,壓下失血過多想要嘔吐的欲望,緩緩開口,“是誰?江歡?雲霓?”


    他脖子梗著,“我不會說的。”


    “老板你還是睡覺吧,睡著了就不痛了。”


    我哈哈大笑,“你們在刀上抹了藥,阻止血液凝結,有活血的功效,我猜的沒錯吧?”


    他沒說話。


    我挪動身體,將腰部藏在座椅背後,這是後視鏡的盲區。


    開始從腰帶裏拿出刀片。


    “你背叛他的事情,宋彥儒知道嗎?懸崖那次,也是你嗎?”


    他大駭,震驚的看向後視鏡裏麵的我,連連踩刹車。


    “你到底是誰?!”


    劇烈的衝擊差點讓後背上的刀柄捅進體內。


    我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硬扯出一個笑容,“你怎麽害他的?”


    “應該沒告訴江歡她們,不然她們也不會沒有後手。”


    “那就是江家的人?”


    “我想想,你利用什麽道具,影響老鷹的飛行軌跡,導致老鷹沒有及時接住宋彥儒,他才受傷的對不對?”


    他滿臉驚恐,眼淚鼻涕一把抓,手上卻摸出了刀。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害人!是你們!”


    “都是你們逼我的!我隻想做個普通人!”


    “你們都該死!”


    他握著刀子對準我的腦袋捅下。


    完全沉浸在情緒之中的人沒有留意到我扶在座椅靠背上的手指間夾著一個小刀。


    小刀刺入他的頸動脈。


    他手上的刀尖才抵達我的鼻尖,他整個人就泛著青紫,僵硬的倒在座椅上。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捂著肚子。


    顫抖著手給小黑打電話,電話接通的刹那,小黑急切的聲音衝出屏幕:


    “老板!你別說話!我知道你在哪裏!等我!一分鍾!堅持住!”


    我再也堅持不住,身上的衣服全都被血液浸濕。


    原來失血身亡是這樣的感受。


    我隻能緊緊抓著座椅,防止我掉下的瞬間,刀柄插入體內。


    但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可我等來的不是小黑,而是一輛又一輛的黑車。


    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端著各種武器下來。


    我想要笑,但實在沒力氣了。


    看樣子這是真想讓我們死啊!


    還以為他對我們沒有任何忌憚呢!


    這也證明我們拍攝的東西很有用。


    我把眼鏡腿上的元件拔下來,用盡全力摁進胸口的肉裏。


    那些人上來了。


    我被蠻力扯下,丟在地上,石頭嗝得我生疼。


    靠!


    最好別讓我活過來!


    否則你們都得死!


    第一次殺人的不適應早就被這些人驅散。


    黑黝黝地槍口抵著我的腦袋,“還沒死,老大。”


    一名矮小的帶著口罩的男人上前。


    一隻腳踩在我臉上。


    罵的!


    我的頭被他碾著動來動去,石子幾乎陷進肉裏,很痛。


    萬幸的是,因為失血過多,我似乎失去了痛覺。


    “這小子長得確實不錯。”


    明明快要死了,我的菊花依舊下意識一縮。


    這些都是什麽狗東西?


    “老大,死了會更有味道。”


    “哈哈哈哈!”


    “反正老板隻讓我們把他的腦袋割下來上交,其他的……”


    他們猖狂的淫笑聲實在刺耳。


    我攢了好一陣子力氣,才把第二把刀片刺進踩在我臉上的腳上。


    刺耳的笑聲立馬停止。


    但隨之而來的是重擊。


    “你幹了什麽?!”


    看著老大倒在自己麵前,他們顧不上恐懼,而是揪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頭。


    就算不能動,我也用了全身的力氣,朝麵前的人吐了一口唾沫。


    “草!”


    一集重踹直擊我的心窩。


    我感覺自己本就快要跳動的心髒竟然劇烈跳了一下。


    痛感開始遍布全身。


    在他下一次踹上來的時候,我將最後一個刀片刺進他的腳底板。


    又一個人倒下。


    他們都不敢說話了,全都離我遠遠地。


    “草!這他媽什麽怪人!”


    “用槍把他給我射成篩子!”


    我四肢癱軟,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這下恐怕是真的要死了。


    真他嗎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快要有結果了,就這樣死了?


    我看著清朗的天空,意識開始渙散,耳邊子彈上膛的聲音尤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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