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有雙八卦耳,“他們好像在撬門,似乎人還不少。”


    薑寧神情嚴肅,“前晚驟然失溫,應該死了不少人,他們估計在撬死難者的家門。”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薑寧聳聳肩,“沒辦法,死人總要為活人讓路的。”


    如果猜得沒錯,是賀誌安清查幸存者數量,然後組織人力清理死難者的生存物資。


    陸雨接受無能,“洪澇數月,別說家家戶戶都沒糧了,有些人連皮鞋都煮來充饑,家具能燒的都劈了,就算把門撬開又能找到什麽?”


    “多少還是能搜出來的。”


    心裏不舒服,可眾人也說不出指責的話。


    自己是運氣好才弄到些物資,要是境遇跟他們一樣,說不定也會去撬死人的屋。


    如阿寧所言,死人總要為活人讓路的。


    心情壓抑,打完招唿迴家鑽被窩。


    出去一趟差點凍死,迴屋恨不得將手貼在電暖器上。


    小白在奶崽子,大灰出來找吃的,圍著薑寧不停打轉。


    兩隻精神不錯,添了些草跟飼料。


    除了每日必不可少的對練跟箭術,薑寧打死不願意出門,不是窩在被子裏看書就是用意識開荒。


    天見可憐的,終於翻了100平方左右,然後打小土坑放玉米種子再填土。


    精神力急劇消耗,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餓貨,趕緊來根士力架!


    1803很積極,每天上天台掃積雪,不忘把薑寧跟霍翊深那份也拎下來。


    誰都沒說,但心裏都有本賬,他們的生存能力沒有兩人強,尋找物資也是兩人出力多,在物資分配方麵是占了便宜的。


    所以,平時多做些力所能及的。


    薑寧說了幾次,1803也沒有聽。


    尋思著輪流上天台收雪,卻比不過他們手快,每次打開門時,裝滿雪的桶已經放在門口。


    或許這樣能1803心安,薑寧也就沒再製止。


    空間不缺水,關上房門把冰雪倒進黑土花園,算是澆水了。


    糟蹋朋友的心意,薑寧挺過意不去的,但誰會放著更好的不用,真是對不住了。


    溫度每天都在下降,有時明顯,有時不明顯,不覺間降到-26度。


    樓下每天都在砰砰響,持續了好幾天才安靜下來。


    聽動靜,好像連17樓都被撬了。


    估計,真的死傷不少。


    畢竟這是南方,無論房屋構造或是抗寒衣物,都沒有寒冷地區的皮實耐造。


    這天,樓下再次響起敲門聲,來的是鍾奶奶。


    天氣惡劣,她明顯不是來針灸的。


    都是老熟人了,鍾奶奶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小薑啊,我們有事想跟你們商量。”


    見她精神不怎麽好,麵容擔憂的樣子,薑寧皺眉道:“您說。”


    鍾奶奶瞬間破防,緊握她的手哽咽道:“小薑,你可真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薑寧說擦完藥酒捂棉被出汗,她在驟然降溫的那天晚上就凍死了,哪還有機會醒過來。


    蓋著棉被凍醒,哆嗦去敲兒子兒媳的門,馬上給孫子捂厚衣服。


    醒來的及時,這才躲過了閻王爺。


    鍾家命不該絕,但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洪澇缺糧本來折損不少,這次又死了很多。


    她活了一輩子,沒想到冬季溫暖如春的南方有天會降溫到-26度。


    沿海本就濕冷,加上洪澇淹到六樓,整座城市猶如被罩在冷庫中。


    小區比較老,除了大學城的學生出來租房,住的不少都是老人小孩。


    整棟單元樓,跟台風來臨前相比,估計最多隻剩三四成左右。


    台風,洪澇,極寒,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薑寧不攬功,“我不過針對病情提建議,是你聽醫囑準備得好。”


    鍾奶奶可不這麽認為,特意帶了罐豆豉醃魚作為謝禮,“這是我兒媳婦弄的,算是老家的特產,你們都都嚐嚐。”


    一罐約有三四斤,算是非常大方。


    薑寧收了不少豆豉魚罐頭在空間,可鍾奶奶鐵了心硬塞,最後還差點上臉,隻得無奈收下。


    見她收下,鍾奶奶繼續嘮嗑,“我們家也算走運,不但醒過來也沒被凍病,隔壁好像凍死人了,有幾個還凍傷凍病,那個姓蘇的小姑娘還厚著臉皮來敲門討藥。


    我家哪來的藥啊,說得好像故意不給似的,都來好幾趟了。


    昨天又死了個,說是凍傷發燒死的。”


    可憐歸可憐,但逼著鍾家給藥算怎麽迴事?


    別說沒有,有也得留著救自家性命的。


    這天氣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感冒就能要人命。


    薑寧皺眉,別人都死了,怎麽就蘇夢瑤不死,還真是夠堅強的!


    沒有特殊情況,鍾奶奶不會上來的。


    她深深歎口氣,神情擔憂道:“小薑,我感覺不對勁,這幢樓怕是要出大事。”


    “怎麽說?”


    “賀誌安召集活下來的撬開死難者的家,把糧食,衣服被褥,木頭家具搬走,這些倒是也沒什麽,畢竟誰都想活下來。”


    可是賀誌安不做人,分配物資看人下菜碟。


    男的多分,女的少一半,要不是鍾家全部幸存,也被欺負了去。


    雖說男的撬門出力大,但女的擅長找東西,不少物資藏在出其不意的地方,都被女人們找了出來。


    可女人勢單力薄不敢反抗,賀誌安摳扣本該平分的物資,其中大部分都落到他手裏,而其他拿蠅頭小利的男人也沒有意見。


    這不是最可怕的,他不但跟其他單元樓的樓長頻頻往來,更跟外麵的黑惡團夥搞在一塊。


    “昨天他帶幾個年輕小姑娘出去,一個小時給一個斤糧,五個小時隨便玩,真是群沒人性的畜生。


    隔壁那姓於的小姑娘,被送迴來時命都要沒了,褲子上全是血。


    拿身體換了五斤米,還被賀誌安要走一半,剩下的兩斤半好幾個人吃,你說她吃上幾口?”


    薑寧沒有驚訝,畢竟楊偉聰上輩子也勸她拿身體去換,被她拿擀麵杖掄得頭破血流,打那以後他再也沒敢開口。


    沒想到,於清清蠢到無可救藥。


    “蘇夢瑤沒出去?”


    “沒有,但遲早輪得到。”


    鍾奶奶不是特意來八卦的,而是聽到不好的消息,“18棟跟19棟有外麵的人進來收保護糧,每家每戶都要交,拿不出來就出去找,否則……”


    賀誌安跟這些人聯係密切,怕是沒憋什麽好屁。


    保護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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