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此乃大明安國郡王,不得無禮!”牛大棒槌一聽有人敢如此罵他家老爺,當時就不樂意了。


    “你是安國郡王劉鴻漸?”史可法聞言騰的一聲起身道。


    雖身處南jing,但對於朝廷要事,史可法可是門兒清,從去歲闖軍圍城、到山海關血戰、再到北伐四處可見劉鴻漸的影子。


    不止他史可法,隨便從街上拉個上了年歲的百姓,亦或是街兩邊各種香樓雅閣中的歌姬,有哪個不知京城有個不世出的戰神?


    “如果沒有人與本王重名兒,或許便是說的本王吧!”劉鴻漸一臉臭屁。


    “老夫南jing兵部尚書史可法,見過安國郡王!”史可法彎腰一鞠到底,麵上說不出的敬重。


    “史大人這是作甚,本王這年紀,可擔不得您的大禮,走走走,出去聊!”劉鴻漸示意獄卒打開牢門道。


    劉鴻漸算是整明白了,不論是錦衣衛的詔獄、還是東廠的暗獄,亦或是兩京的刑部大牢,唯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一個味兒。


    賊拉臭、賊拉腥、難聞到嗆嗓子!


    出刑部大牢時,史可法恰好碰到其餘五位剛遊街迴來五部尚書,這五個老頭眼睛都直了。


    前幾日是他們幸災樂禍,如今卻是禍從天降,一個出獄、五個接班兒的順帶一群蝦兵蟹將,端的是令人發笑。


    “大人,惠王之亂已平了嗎?”史可法跟在劉鴻漸身後,低聲詢問。


    不由得史可法疑惑,朝廷每次那次平叛不得個把月,惠王號稱擁兵二十萬,這才過去幾日?


    “土雞瓦狗爾,本王隻一日便將其擊潰。”劉鴻漸語氣平靜說的雲淡風輕。


    一句話把史可法噎的不知所言,心說大明戰神果非浪得虛名,埡口之餘也不敢再多言,休怕再鬧了笑話。


    剛出的牢獄到得刑部大門,但聞衙門口有吵鬧之聲。


    “你這大老粗竟敢這般無禮,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一個書童模樣的年輕人指著守在衙門外的幾排京營兵怒道。


    “何事喧嘩?”京營兵還未出言,劉鴻漸已從院裏出來,但見門外站著一白麵書生,雖身著儒服卻一身正氣虎虎生威,頓覺此人不一般。


    “這位大人,小生是國子監的監生,小生的老師被無端被官軍抓捕入大牢,此番並非前來鬧事,小生隻是想為老師伸冤。”


    這白麵書生深鞠一禮不卑不亢緩緩說明來由。


    “王爺,此是福建鄭家的長公子鄭森。”史可法悄摸的走到劉鴻漸身前輕言道。


    啥?鄭啥?鄭森?劉鴻漸聽完眼睛都瞪大了。


    這年輕人便是二十年後叱吒南中國海的民族英雄小鄭、鄭成功?


    “你是鄭成功?”劉鴻漸瞪著眼睛如同看大熊貓似的繞著鄭森瞅了又瞅。


    “迴大人話,小生姓鄭名森字大木,並不叫鄭成功。”鄭森被劉鴻漸盯著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心說這位年輕的大人不會是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明朝好男風之風氣猶甚,特別是富庶的江南,一些富家公子哥幾乎都養著男寵。


    “哈哈哈!沒錯沒錯!是叫鄭森,嗯~不錯不錯!身子骨很壯實!”劉鴻漸才想起鄭成功是南明隆武小朝廷賜的姓名,國姓爺也是那時的稱唿。


    隻是這小子混的不咋地呀,怎麽才是個監生?


    劉鴻漸捏了捏鄭森的胳膊,硬硬的,倒是個習武的好材料呀!


    “大人請自重!”鄭森被劉鴻漸捏的一激靈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說這個看著挺正派的官爺果然有那惡心的癖好。


    “小鄭莫要驚訝,本王隻是惜才,見你一身正氣一時有些失態,罪過罪過。”劉鴻漸哪裏還看不出自己被小鄭想歪了,隨即解釋道。


    “你是王爺?大明安國郡王?”鄭森一聽更是驚駭萬千,如今南jing城已經光複,這城中除了前來平叛的安國郡王哪還有其他王爺!


    隻是令鄭森驚詫的是,傳聞挽救大明於危難、驅除韃虜滅建奴的大明戰神竟然如此年輕!


    劉鴻漸一臉臭屁的謙虛,隨即詢問鄭森被關進牢獄的老師是哪位,心說既然是你小鄭的老師,怎麽著也得給個麵子。


    鄭森語出驚人隻剛道出其師傅的名諱,便又讓劉鴻漸驚掉大牙。


    錢謙益!小鄭的老師竟然是錢謙益!


    不由得劉鴻漸驚訝,這廝在大明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兒,隻是這名兒不怎麽好聽。


    錢謙益有倆綽號,一曰水太涼,二曰頭皮癢。


    這綽號的由來也極為有趣,清兵入關南下兵臨南jing城時,其側室柳如是勸錢謙益一起投水殉國,二人來到河邊錢謙益又膽怯不敢跳,直說水太涼,最終投降了蟎清。


    而後血色屠夫多鐸入南京下剃發令,這廝於南jing街頭慷慨陳詞誓言抗清,迴到家裏卻又說頭皮癢的厲害,一剪刀便把頭發哢擦掉。


    以上觀之,按說這錢謙益斷然是賣國賊漢奸無疑,但問題這家夥與洪承疇、範文程等人相比,還真算不上。


    滿打滿算在韃子朝廷混了仨月便辭官歸鄉,散盡家財支持天地會等地下組織,專心幹起了反清複明的大業,此是後話。


    史可法能用八個字來形容,忠肝義膽,剛愎自用。


    錢謙益也可用八個字形容,才高八鬥,貪生怕死。


    說白了這廝心中知道大義,就是骨頭軟,事到臨頭,怕死。


    劉鴻漸對這廝沒什麽好印象,降了就是降了,哪裏管你後來怎麽補過。


    但不過是一個削職歸鄉十幾年的老頭兒,放了也無傷大雅,正好順帶結識一下小鄭,便著人把這廝放了出來。


    “小生代老師謝過王爺!若王爺不嫌,今晚小生願在瀟湘閣設宴款待王爺,還望王爺肯賞光。”


    鄭森雖然對劉鴻漸有些誤解,但聞劉鴻漸答應放人,也趕緊拱手道謝。


    “好說好說,恰好本王第一次來南jing,還未曾見識江南的風情。”劉鴻漸正愁沒借口結識鄭森,聞言忙答應道。


    諸事繁雜,離開刑部衙門,劉鴻漸又去了城內明軍大營,錦衣衛千戶官梁可望早已等候在此。


    “如何?徐允禎那老家夥可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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