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府中,幾十號錦衣衛緹騎和朱純臣蓄養的家丁打手們對峙著。


    “安國候,即使我朱某人沒了國公的名號,你竟敢無故抓人嗎?”朱純臣在錦衣衛進來時便大概知道會是誰來找茬了。


    “胡自鎬可是你外甥?”劉鴻漸懶得搭理老雜毛的質問,直接開門見山。


    “是又如何?我外甥遠赴邊關,是在為大明守衛疆土!


    就算你我之間有瓜葛,你還敢假公濟私嗎?”朱純臣仍然是一臉正氣的樣子,雖然沒了國公的名頭,但別人要想動他也不是那麽容易。


    成國公一脈近三百年積累的名望和故舊那可不是吃素的!


    “用不著!


    你這外甥給你長臉了,還為我大明守衛疆土?


    哼!他現在估計已經跪舔在建虜這新主子的腳下了!


    朱純臣,本候懷疑你勾結建虜,意圖顛覆我大明王朝,現將你拘捕錦衣衛詔獄!聽候發落。


    你有何話說?”


    劉鴻漸忍著心中極度的悲憤,他說這許多話,明著看是說給朱純臣聽,實際上是說給院子裏越聚越多的國公府家奴。


    他實在有點大意,竟沒想到朱純臣府上有如此多的家奴,看這些家奴的臉色,興許不少都是亡命之徒,或者死士。


    “安國候,你這是汙蔑!我要去麵見聖上,當麵對質!”朱純臣還以為自己的事情敗露,不僅大驚失色。


    但他想了一下,突然又放下了心,如果安國候真的知道了他的圖謀,依照這廝喪心病狂的做派,估計根本不會如此客氣吧。


    是故朱純臣馬上又變的鬥誌昂揚起來。


    “對不起,皇上沒空!


    帶走!誰敢反抗,格殺勿論!”劉鴻漸大吼一聲,瞬間從戒指中取出一支嶄新的akm,擦哢一聲打開保險。


    幾個錦衣衛再不猶豫,立即上前想扭住朱純臣的胳膊,朱純臣哪裏跟就範,迴退幾步退到幾個手持著利刃的家奴身後。


    “爾等竟敢違抗錦衣衛嗎?真是反了天了!


    我隻數三下,爾等若還不束手就擒,後果自負!”


    帶的人少了,又被一堆人圍著,劉鴻漸心裏也是很不爽,雖然手裏拿著大殺器,但在京城,在這國公府殺人,未免有些太驚世駭俗了。


    “哼!安國候,我這些家奴可都是我花了大價錢培養的,莫說是你,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隻要我朱某人不發話,他們也斷然不會後退半步!”


    朱純臣得意的道。


    “一”


    “安國候,莫要以為你如今受聖上恩寵就敢來此放肆,我朱某人的祖上為大明征戰沙場時……”


    “我去你m的!”劉鴻漸大吼一聲,他心裏本來就憋悶,如今這老雜毛又似一個蒼蠅般嗡嗡嗡的威脅個不停。


    在這一刻,瘋狂戰勝了理智,他不打算再忍受。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劉鴻漸手裏舉著akm,瞬間掃倒了七八個麵色不善的家奴。


    如今近的距離,akm的子彈直接打穿了第一排家奴的身體,連帶著第一排身後的家奴也被穿透的子彈打倒好幾個。


    成國公府瞬間血腥味飄散,剛才還個個龍精虎猛的家奴,眼見著身前的人突然要麽腦袋沒了一半兒,要麽後背成了個碗大的黑洞。


    巨大的槍聲、未知的恐懼直接讓這些家奴喪失了勇氣,開始四散奔逃。


    “還愣著幹什麽!拿人,你們幾個去守住門口,一個不準跑出去,你們幾個去後院兒,記住,反抗者殺無赦!”


    震耳的槍聲不僅嚇住了府上的家奴,就連自詡身經百戰、抄家經驗、用刑經驗豐富的錦衣衛鎮撫使裴信文也被嚇的呆住。


    更別提剛才還聲色俱厲、喋喋不休的朱純臣,這廝早已嚇得癱坐在冰冷的地麵尿了褲子。


    “殺人了——”朱純臣盯著麵前躺倒一地的死屍,他不是沒見過死屍,隻是從未見過如此犀利的大殺器,隻片刻功夫,院子裏已經躺倒了不下十人。


    這些死去的家奴皆是他府中最能幹的,現在卻瞬間被打的腦袋都沒了半個,劉鴻漸兇神惡煞般扛著古怪武器盯著他,讓他覺得麵前就是一個鬼煞神。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朱純臣嚇的坐在地上不斷的往後退。


    啾——砰!


    身後的裴信文,突然從腰間取過一支飛天爆竹,朝著頭上發射,隨著一聲巨響,一縷殷紅瞬間盡染天空,並持續了一息時間才慢慢消散。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用不了多久,所有在附近的錦衣衛緹騎、校尉、力士……隻要是聽到這個信號,看到這個標記,必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以最快速度匯合。


    “裴大人,這裏就交給你了,務必把朱家要犯都抓捕到詔獄,朱府查封,聽候本官接下來的指派!”劉鴻漸沉聲道。


    他隻是擔心朱純臣得知了消息提前跑路,就算這廝與前屯城的胡自鎬投敵無關,也能治他個株連之罪。


    以這個老雜毛多年來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就算當場殺掉,也完全的不為過,隻不過那樣就太不給崇禎麵子了,非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如此行事。


    事實上,如果崇禎知道他的太子朱慈烺,就是朱純臣親手交到李自成手裏以求保住自己小命兒的,不知道會不會直接一刀劈了他。


    “卑職遵命!”裴信文現在對麵前的指揮使大人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雖然不知道大人是從哪裏取出的這殺神般的火器,但在成國公府中敢於如此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這天下就沒有幾人。


    至少他沒見過!


    “本官還有要事,如此,先行一步了!


    記住,不用手軟,有任何事,本官會兜著,與爾等無關!”劉鴻漸見不少緹騎還是心有顧忌,出言嗬斥道。


    “卑職遵命,大人慢走!”裴信文再不猶豫,躬身行禮道。


    從院子裏找出一匹快馬,劉鴻漸翻身而上直奔皇城。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胸中的怒火也如烈焰般熊熊燃燒,他恨不得馬上趕赴山海關,一刻也不想耽擱。


    乾清宮東暖閣,崇禎正在與閣臣商議事情,李雲魁悄聲來報,說是安國候請見。


    崇禎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小子,都好幾日沒上朝了,怎的這時來?


    “宣他進來吧!”崇禎道。


    劉鴻漸撩開厚重的門簾,直接走到崇禎身前把閻應元寫的那封血書呈交給他。


    崇禎一看劉鴻漸的麵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但劉鴻漸不說,他隻能借著光查看書信的內容。


    “皇上,我要複仇!”少傾,劉鴻漸突然大聲吼道。


    在這一刻,在崇禎大叔麵前,他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他也不想忍,他要複仇,誰都擋不住,誰說話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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