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傳旨的是一個劉鴻漸根本就沒見過的太監,傳的也不是崇禎的聖旨,而是周皇後的懿旨,一開始劉鴻漸還有點奇怪。


    後來想想也明白了,這國丈想來也不傻,知道有事找自己女兒比找女婿好使,對於此,劉鴻漸隻想說一句:mmp。


    本來劉鴻漸對周皇後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這麽多年來跟著崇禎大帝風風雨雨,苦沒少吃罪沒少受,最後三尺白綾赴黃泉,也沒給他老朱家丟臉。


    而且幾次接觸,周皇後也從來沒給他過臉色看,難道?一摻和到家事,就胳膊肘往裏拐了?


    嗬,女人,劉鴻漸心裏也大致有了準備。


    這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你還指望一個婦道人家跟你講道理?


    隨行的太監不發一語,讓劉鴻漸很是不爽,也讓他忽然想念起了王二喜,這個家夥雖然每次來宣旨總對他敬而遠之,但起碼他能感覺到,這小喜子是向著他的。


    而隨行的這個中年太監,冷冷的麵色一臉的公事公辦,甚至還帶著幾分陰翳,這就讓劉鴻漸很鬧心了,你特麽擺臉給誰看?


    “這位公公如何稱唿?”劉鴻漸突然發言問道。


    “馬棟枚。”太監操著一嘴天jin口音生硬的答道。


    “馬什麽枚?”


    “棟枚。”


    “什麽棟枚?”


    “馬啊,馬棟枚!侯爺!”馬棟枚差點被氣的吐血,但是他又不敢在劉鴻漸麵前生氣,聽說這個侯爺不好惹。


    “哦,馬公公啊,哪裏人?”


    ……


    坤寧宮位於乾清宮後方,劉鴻漸看了看乾清宮突然有點惴惴不安。


    以往吧,去乾清宮裏找崇禎大叔,起碼還有王承恩大爺照拂,可現在,怎麽突然有種上刑場的感覺?


    “稟皇後娘娘,安國候在外麵候著了!”馬棟枚這一路上感覺跟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身後這年輕人真是惹不起,看來以後還是得笑臉迎人啊!


    馬棟枚一邊向周皇後複命,一邊心裏直打哆嗦,因為剛才他的頂頭上司瞪了他一眼。


    周皇後坐在禦座上,身前侍立著一個身材略顯矮胖的大太監,此便是內官監掌印太監李雲魁。


    而周皇後的左下首,國丈嘉定伯周奎和國舅周懷任依次而坐。


    嘉定伯身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粗布長衫,坐在椅子上毫無一點給皇家丟臉的樣子,周皇後一臉的無語。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爹是個什麽德性,前幾年聖上召集諸臣募捐銀兩時,為了讓自己的老爹做個表率,周皇後變賣了自己的首飾,把五千兩銀子交給她老爹周奎。


    讓他自己再添五千兩湊個整,結果周奎不僅沒從自己家拿一個子兒,還把周皇後給他的五千兩大部分裝進了自己腰包,最後到了崇禎手裏隻剩兩千兩。


    就這事兒,直把周皇後氣的一個月沒搭理自己老爹,她這些年大恩小賞也從沒少了自己娘家,就隻說子粒田(免稅)一項,少說她賞了周家也有幾十頃了


    聽下麵人說,她爹還買了不少鋪子,按道理說應該不缺錢,可每次隻要她爹來見她,總是穿著一身寒酸破舊的衣衫向她哭窮。


    這次更是離譜,居然因為跟人打架來告狀!!


    而且對方還是安國候!!


    她爹是什麽德性她知道,安國候怎麽也跟著瞎鬧騰?他不是在幫皇上練兵嗎?


    本來周皇後兵沒有相信她爹嘉定伯的一麵之詞,但她那不成器的兄弟也在一邊添油加醋,就連侍候自己多年的李雲魁也替嘉定伯說話。


    還說安國候欺上瞞下,要把整個北直隸區全部種上那什麽土豆番薯,如若到時候田產欠收,勢必會引起整個北方更大的匪患雲雲。


    說者貌似無心,聽者也貌似無意。


    本來周皇後沒打算因為這點小事大動幹戈,可現在春種關乎到整個北方的安定,周皇後不得不慎重考慮。


    所以才有了傳懿旨召安國候問話的一幕。


    “召他進來吧!”李雲魁看了一眼周皇後,得到確認答複後對馬棟枚說道,表情甚為陰翳,終於輪到這廝了啊!


    年前劉鴻漸去皇莊視察時,因為一些小事打斷了他門下席蒙恩的雙腿,席蒙恩其人是腿斷了也好人死了也罷,倒沒什麽所謂。


    關鍵是宮裏所有人都知道,那席蒙恩是他李雲魁的人,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安國候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把人打一頓,導致宮裏閑言碎語,都在指著他李雲魁的脊梁骨說他護不住人。


    在這皇宮十二監裏,若論權勢隻有兩個人比他高,一個便是司禮監掌印王承恩,這個後台太硬他惹不起。


    另一個便是禦馬監的張國元,這個人太狠,除了皇上誰都不認。


    而宮外麵也有兩個人,一個便是他的恩人成國公朱純臣,不過這廝落馬了,最近一直找他打探宮裏的消息意圖恢複往日榮耀。


    另一個便是這安國候劉鴻漸了,皇莊裏油水豐厚,每年至少能給他李雲魁帶來一萬兩的外塊,而自從劉鴻漸掌了皇莊,什麽都沒了,所有宮裏的人都被掃地出門。


    而席蒙恩的事,李雲魁更像是被劉鴻漸扇了幾巴掌似的難受,是以這次也是接著周國丈的光,鬥著膽字參了劉鴻漸一本。


    殿裏眾人各懷心思,都在想著一會兒安國候來了如何如何?


    而得了令的安國候劉鴻漸也不耽誤,昂著頭便進了大殿。


    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就算再裝孫子也沒用,隻能讓那些小人得意,倒不如本色出演,管他四七二十八、三八二十六。


    一進門劉鴻漸先給周皇後行了禮,完事就自顧自的坐在了國丈和國舅的對麵,還麵帶微笑的看著周奎和周懷任,這眼神帶著嘲弄、蔑視、不屑……


    意思是你的店是本候砸的,你的人也是本候打的,你的銀子也是本候拿的,怎麽?幹不過我?現在來告狀了?


    特麽的聽說過小孩打不過別人迴家叫家長的,沒聽說過家長打不過別人迴家找孩子的,這倆大傻帽,也不嫌丟人?


    真是浪費本候的時間!


    國丈周奎心裏隻惦記著那三千兩銀子,哪裏管劉鴻漸投來的那什麽蔑視的眼神,但年輕些的國舅爺一下子炸毛了。


    “你瞅啥?”


    “瞅你咋的?”


    ……


    ps:戒煙第二天,說說感覺,咳嗽還是繼續,但不頭疼了,抽煙厲害的兄弟應該有過抽煙抽的頭疼的感覺,這太難受了。


    繼續努力!!


    ps:感謝盟主芭芭拉y兄為本書蓋的簽到樓!十月兄,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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