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宰白鵝
不能放迴去，但又不能都殺了。
畢竟他們已經投降了，殺俘這種事，得看對誰。
李家武館的這些弟子，剿匪前期跟著陳守財混著一點兒油水，後期分兵出去還沒搶著肉吃就被高啟強一鍋端了。
想來想去，最終於智博還是沒有想出來妥善的處置方法，隻能讓高啟強先把這些人帶著，等剿匪兵撤了，再帶他們迴來建設水寨。
次日，約定時間。
陳守財站在水寨小島的簡易碼頭上，像一個望夫石一樣望著島外的水澤。
李家武館的弟子沒有如約迴來接他們。
“這李三就他娘的不是個東西，早就聽說他不靠譜，沒想到他這麽不靠譜，這種時候都能使性子失約。”
陳守財一邊等一邊咒罵。
於智博站在他身後心裏好笑：“要不我先迴於家村，然後借船過來接大家出去。”
“這裏又沒有船，你怎麽迴去？不可能遊迴去吧？”陳守財正發愁李家武館的人不迴來接他，他如何迴去，麵對於智博的建議，實在是無法拒絕。
“小看我了不是，我讓你看看什麽叫一葦渡江。”
於智博從碼頭邊剩餘的建築材料堆裏挑了一根又直又長的原木，抱起來直接扔在水裏。
接著又挑了一個又細又長的木杆做撐杆，走到水邊一腳踩在原木上，撐杆在岸上一撐，然後整個人就穩穩的站在了原木上，漂浮在水中。
手中撐杆左右擺動保持平衡，時不時在水裏撐一下，在碼頭外的水麵上畫了一個圈。
“咋樣？”於智博得意的朝陳守財揚了揚下巴。
“厲害，沒想到你還有這能耐，之前智海說你水上功夫好，我是萬萬沒想到你這麽厲害。”陳守財嘖嘖稱讚。
後世普通人都可以踩著一根竹竿在水上劃行，以於智博目前的能力，踩原木渡水再簡單不過。
“那行，我迴去了，最晚明天晚上過來接你們。”
“好！注意安全。”
“放心。”
兩人告別，於智博踩著原木朝高啟強的位置劃去。
離開了陳守財的視線，於智博的速度大大加快，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人踩著水麵飛行，是似夢似幻似神仙。
用了不到兩刻鍾的時間，於智博就登上了高啟強的船。
“給我一塊布。”
用布把臉圍住，於智博來到關押俘虜的船艙。
十一個人擠在小小的艙室裏，勉強能夠抱腿坐下，想轉個身都費勁。
距離雙方作戰已經過去了六個多時辰，這些人裏應該是有人忍不住小便了，艙室門一打開，一股騷味傳出。
“好漢，我要上茅廁，快憋不住了。”
看到門打開，裏麵的人立即喊叫起來。
“好漢，給點水喝啊，快渴死了。”
七嘴八舌的，各種要求。
於智博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高啟強：
“派兩個人盯著，讓他們上茅廁。每天提供一碗稀粥，吊著命就好。”
“行。”
高啟強立即安排下去。
“哪個是李三？”
“我是，好漢，我是李三河。”
李三名李三河，按照陳守財對他的咒罵內容，顯然他‘李三’的名號更響亮。
於智博仔細打量他。
白白淨淨的，挺壯碩的一個小夥子，在武二代中能有這種身材，說明他練武還算勤奮。
就是這性格...，完全配不上他這壯碩的身體。
“好。”
記下了他的麵孔，於智博讓人將艙門關上，和高啟強迴到甲板，留下李三河在艙室裏喊饒命。
“東主，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高啟強看出來於智博不待見這些俘虜。
“無妨，左右不過多養幾個人而已。”於智博沒有責怪他。
剛才下船艙的時候，高啟強已經給他描述了整個作戰經過，當時的情況，確實沒必要趕盡殺絕，徒增己方傷亡。
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嘛。
“東主這是不打算要贖金了？”高啟強問道。
“人暫時不能放迴去，這贖金沒法要。”於智博搖了搖頭。
“有法要。”高啟強笑道：“要贖金不一定非得放人迴去，隻要讓他活著就可以，還可以要的更多。”
於智博有些懵逼，還能這麽操作？
“讓他寫信和家裏聯係，讓他家人知道他活著，就可以隔一段時間要一次贖金了。”
這就是專業人士嗎？
完全觸及了於智博的知識盲區。
“這樣可以嗎？”於智博驚訝的問道。
“隻要李長河不想要他三兒子死，就完全可以。”高啟強點頭道。
“贖金怎麽取迴來？”於智博對這種專業知識很感興趣。
“讓他們派一個人送到水澤裏，順便還能多一個勞力。”高啟強迴道。
這也太絕了吧。
“有人會願意來？”
“多的是。”高啟強接下來給於智博講了個小故事。
在他們登州，有富戶殺人，隻需要出錢找一個窮人，錢給到位，窮人便會為其“頂兇”，坐牢、殺頭概無怨言。
簡單說，就是權貴或富商子弟在犯下人命案後，為了不讓自己被處以死刑，花錢去收買貧窮人家的子弟去替他們死。
而貧窮人家的子弟為了自己家人能夠活命，擺脫貧窮的生活，麵對巨額金錢誘惑，多半會被收買。
“這就叫‘宰白鵝’，每年都會有幾十起，大家都知道誰是兇手，也知道誰是頂兇的，可有什麽用？花錢的和收錢的都願意，判案的也願意，就沒其他人什麽事了。”
高啟強說到這裏，眼神中透露著強烈的憤慨，還有無奈。
“很多人都願意賺這筆錢，有些人甚至為了這筆錢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上斷頭台。”
這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見他思緒越來越低沉，於智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安慰。
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種情況下，無論說什麽勸慰的話都感覺輕飄飄的。
高啟強若真是這個故事中的被害者家屬，那他應該是沒有從衙門裏得到應有的正義。
至於他有沒有自己親手找迴正義，就不方便多問了。
兩人還沒有深交到能夠談論這種話題的地步。
“既然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做了。”
“好嘞，東主，肯定辦的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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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放迴去，但又不能都殺了。
畢竟他們已經投降了，殺俘這種事，得看對誰。
李家武館的這些弟子，剿匪前期跟著陳守財混著一點兒油水，後期分兵出去還沒搶著肉吃就被高啟強一鍋端了。
想來想去，最終於智博還是沒有想出來妥善的處置方法，隻能讓高啟強先把這些人帶著，等剿匪兵撤了，再帶他們迴來建設水寨。
次日，約定時間。
陳守財站在水寨小島的簡易碼頭上，像一個望夫石一樣望著島外的水澤。
李家武館的弟子沒有如約迴來接他們。
“這李三就他娘的不是個東西，早就聽說他不靠譜，沒想到他這麽不靠譜，這種時候都能使性子失約。”
陳守財一邊等一邊咒罵。
於智博站在他身後心裏好笑：“要不我先迴於家村，然後借船過來接大家出去。”
“這裏又沒有船，你怎麽迴去？不可能遊迴去吧？”陳守財正發愁李家武館的人不迴來接他，他如何迴去，麵對於智博的建議，實在是無法拒絕。
“小看我了不是，我讓你看看什麽叫一葦渡江。”
於智博從碼頭邊剩餘的建築材料堆裏挑了一根又直又長的原木，抱起來直接扔在水裏。
接著又挑了一個又細又長的木杆做撐杆，走到水邊一腳踩在原木上，撐杆在岸上一撐，然後整個人就穩穩的站在了原木上，漂浮在水中。
手中撐杆左右擺動保持平衡，時不時在水裏撐一下，在碼頭外的水麵上畫了一個圈。
“咋樣？”於智博得意的朝陳守財揚了揚下巴。
“厲害，沒想到你還有這能耐，之前智海說你水上功夫好，我是萬萬沒想到你這麽厲害。”陳守財嘖嘖稱讚。
後世普通人都可以踩著一根竹竿在水上劃行，以於智博目前的能力，踩原木渡水再簡單不過。
“那行，我迴去了，最晚明天晚上過來接你們。”
“好！注意安全。”
“放心。”
兩人告別，於智博踩著原木朝高啟強的位置劃去。
離開了陳守財的視線，於智博的速度大大加快，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人踩著水麵飛行，是似夢似幻似神仙。
用了不到兩刻鍾的時間，於智博就登上了高啟強的船。
“給我一塊布。”
用布把臉圍住，於智博來到關押俘虜的船艙。
十一個人擠在小小的艙室裏，勉強能夠抱腿坐下，想轉個身都費勁。
距離雙方作戰已經過去了六個多時辰，這些人裏應該是有人忍不住小便了，艙室門一打開，一股騷味傳出。
“好漢，我要上茅廁，快憋不住了。”
看到門打開，裏麵的人立即喊叫起來。
“好漢，給點水喝啊，快渴死了。”
七嘴八舌的，各種要求。
於智博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高啟強：
“派兩個人盯著，讓他們上茅廁。每天提供一碗稀粥，吊著命就好。”
“行。”
高啟強立即安排下去。
“哪個是李三？”
“我是，好漢，我是李三河。”
李三名李三河，按照陳守財對他的咒罵內容，顯然他‘李三’的名號更響亮。
於智博仔細打量他。
白白淨淨的，挺壯碩的一個小夥子，在武二代中能有這種身材，說明他練武還算勤奮。
就是這性格...，完全配不上他這壯碩的身體。
“好。”
記下了他的麵孔，於智博讓人將艙門關上，和高啟強迴到甲板，留下李三河在艙室裏喊饒命。
“東主，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高啟強看出來於智博不待見這些俘虜。
“無妨，左右不過多養幾個人而已。”於智博沒有責怪他。
剛才下船艙的時候，高啟強已經給他描述了整個作戰經過，當時的情況，確實沒必要趕盡殺絕，徒增己方傷亡。
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嘛。
“東主這是不打算要贖金了？”高啟強問道。
“人暫時不能放迴去，這贖金沒法要。”於智博搖了搖頭。
“有法要。”高啟強笑道：“要贖金不一定非得放人迴去，隻要讓他活著就可以，還可以要的更多。”
於智博有些懵逼，還能這麽操作？
“讓他寫信和家裏聯係，讓他家人知道他活著，就可以隔一段時間要一次贖金了。”
這就是專業人士嗎？
完全觸及了於智博的知識盲區。
“這樣可以嗎？”於智博驚訝的問道。
“隻要李長河不想要他三兒子死，就完全可以。”高啟強點頭道。
“贖金怎麽取迴來？”於智博對這種專業知識很感興趣。
“讓他們派一個人送到水澤裏，順便還能多一個勞力。”高啟強迴道。
這也太絕了吧。
“有人會願意來？”
“多的是。”高啟強接下來給於智博講了個小故事。
在他們登州，有富戶殺人，隻需要出錢找一個窮人，錢給到位，窮人便會為其“頂兇”，坐牢、殺頭概無怨言。
簡單說，就是權貴或富商子弟在犯下人命案後，為了不讓自己被處以死刑，花錢去收買貧窮人家的子弟去替他們死。
而貧窮人家的子弟為了自己家人能夠活命，擺脫貧窮的生活，麵對巨額金錢誘惑，多半會被收買。
“這就叫‘宰白鵝’，每年都會有幾十起，大家都知道誰是兇手，也知道誰是頂兇的，可有什麽用？花錢的和收錢的都願意，判案的也願意，就沒其他人什麽事了。”
高啟強說到這裏，眼神中透露著強烈的憤慨，還有無奈。
“很多人都願意賺這筆錢，有些人甚至為了這筆錢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上斷頭台。”
這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見他思緒越來越低沉，於智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安慰。
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種情況下，無論說什麽勸慰的話都感覺輕飄飄的。
高啟強若真是這個故事中的被害者家屬，那他應該是沒有從衙門裏得到應有的正義。
至於他有沒有自己親手找迴正義，就不方便多問了。
兩人還沒有深交到能夠談論這種話題的地步。
“既然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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