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藏鋒便敲了葛軍的房門,這些最近的人中,藏鋒最是信任他,葛軍裏麵虛弱的開口道:“誰。”


    “是我,藏鋒。”藏鋒沉聲說道,他不想別人發現。


    葛軍一聽是藏鋒,頓時說道:“我身子不便,老大你自己進來吧。”


    藏鋒推門而入,葛軍兩處箭傷,臥在床頭,臉色虛白,見藏鋒進來後,便要直起身,藏鋒止住他道:“你莫起來,我隻是與你分別的。”


    葛軍一聽頓時有些焦急問道:“真的要去殺皇上嗎?”


    這激動,他裹傷口的白布立時被淤血染紅了,藏鋒在他胸口處點了幾下坐於床邊道:“我莫勸我,血海深仇,即便是幼子尚要報之,何況我一堂堂男兒。”


    葛軍知勸不動藏鋒,還想提醒道:“出京那日,爹爹告訴我,大部分錦衣衛都進宮了,你這般去,與自投羅網有何區別。”


    藏鋒擺擺手道:“我時日不多了,在不報仇恐怕沒希望了。”


    葛軍驚道:“老大你....。”


    藏鋒徑直拿出那兩塊玉佩道:“碰到飛煙,交給她,告訴她去冰火島尋蛛兒墓穴,找到元陵圖,如果有武穆遺書也拿迴來吧。”


    “元陵圖?”葛軍看著那兩塊玉佩問道。


    藏鋒將兩塊玉佩放在葛軍手中道:“元陵圖可以不要,但武穆遺書一定要找到,記住了嗎?”


    葛軍顫顫巍巍的捧著這兩塊玉佩,這是托付,也是沉甸甸的責任。


    藏鋒交代完後,便站起身道:“好好養傷,這事你切莫讓別人知道,玉佩好好保管,以免東西落入歹人之手。”


    葛軍就這麽看著離開的藏鋒背影,久久沒有迴過神來。


    藏鋒剛出門,千雪就站在門口,這一幕像極了那日張雨心急著抓鬼堵在藏鋒的客房門口的樣子。


    藏鋒也不意外,合上房門道:“走吧。”


    千雪看了眼房門欲言又止,隨後緊緊的跟了上去道:“你的傷完全好了嗎?要不要在休息幾日。”


    藏鋒繼續走道:“不礙事。”


    二人找來兩匹快馬,沒有與石鬆辭行,朝南門飛馳而去。


    南城門城頭上,石鬆看在離去的兩人,微微捋了捋胡須道:“京城能翻天嗎?”


    二人兩匹馬腳力均快,不到半日,已抵達京城北門。


    二人眺望這恢宏的城門口,下馬進城,還是一樣的川流不息的行人,當日意氣風發為國報效,如今身負決死之心,重臨舊地,早已物是人非。


    張鼎天比二人早二個時辰到京城,便馬不停蹄的往皇宮而去。


    張鼎天無內力了,強闖皇宮自然是不行的,但他看皇宮內安靜異常,不由得微微皺眉道:“難道來晚了?”


    這些日子守門侍衛可是提心吊膽,嚴查一切可疑人員,看張鼎天在宮門外東張西望,幾名侍衛不由得對視一眼,立時便有二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


    “幹什麽,鬼鬼祟祟。”侍衛走近後喝道。


    “我找皇上,你就說故人張鼎天來訪。”張鼎天牽著馬正色道。


    “皇上是你們隨便誰都能找的嗎?滾滾滾,在不走休怪我們不客氣了。”侍衛推搡著張鼎天道。


    蕭玉一直在皇宮內外盤查,隻是這麽些天,那藏鋒依然沒有來,不由得暗道:“難道他收到風聲,還是放棄報仇了。”


    巡邏到宮門口,看守門的侍衛隻有一二個,頓時便走過去喝道:“宮門要地,侍衛都去哪了。”


    那兩侍衛指了指皇宮外麵,蕭玉走前幾步,朝那人看去,不由得眯了眯眼:“張鼎天。”


    張鼎天雖沒有內力,但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讓他頓時便注意到蕭玉了,頓時喊道:“蕭玉。”


    那些侍衛也是一驚,往後麵看去,正看到蕭玉眯著眼看這邊,頓時戰戰兢兢跑迴去道:“蕭大人,這人可疑,我們才上前盤問的。”


    蕭玉一揮手,那幾人如蒙恩赦,頓時喜拜道:“多謝,蕭大人,多謝蕭大人。”


    張鼎天直接走過去道:“十多年沒見,別來無恙。”


    張鼎天當教主之時,蕭玉還隻是個光明左使,後來靖難之役,張鼎天被離間歸隱山林,蕭玉一舉躍上教主之位,出賣建文帝投向朱棣,朱棣解散明教將其編入錦衣衛編製當了指揮使大人。


    蕭玉並不知張鼎天沒了內力,常年以來對他的畏懼讓他拱手笑道:“張教主,你怎麽來了。”


    張鼎天開門見山道:“我找皇上。”


    蕭玉頓時明白了張鼎天的來意道:“藏鋒那小子找你來的?”


    張鼎天搖搖頭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蕭玉眯著眼看不透張鼎天,想了想,便道:“見不見還得皇上說了算,教主先稍等,我去通稟一聲。”


    張鼎天頜首。


    蕭玉便進宮去了。


    張鼎天看著十幾年沒來的皇宮變化有些大,微微有些感慨道:“物會變,人心也會變。”


    蕭玉很快就出來了,u看書 ..cm 他一伸手請道:“教主,皇上有請。”


    張鼎天無所畏懼,當下走進皇宮,蕭玉陰沉著臉看了眼身後,也跟著進去。


    朱棣聽蕭玉報張鼎天竟然來了,頓時又驚又喜,張鼎天威名赫赫,要不是當日離間信成功,靖難之役便不會發生,死的恐怕便是他朱棣滿門了,他知道張鼎天來此定是為藏鋒而來,跺了幾步,想了又想不見又不行,隻能請張鼎天先進來看看。


    張鼎天走進大禦書房,隻見一年邁老者居中而坐,方麵大耳,兩鬢虛白,兩目深陷,不由得一怔:“當日威武雄壯的燕王如今垂垂老矣了嗎?”想起少年時與燕王坐而論勢,意氣風發,如今二人都已老了,當真歲月不饒人。


    朱棣下座相迎,一揖到地,說道:“父皇在時,時常言及張叔叔英雄大義,為建立大明朝第一功臣,奈何張叔叔閑雲野鶴,淡泊名利,父皇甚感婉惜,十幾年渺無音訊,不知張叔叔去了何處,可有線索。”


    張鼎天頜首道:“家父已駕鶴西去,皇上不必試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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