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劍宗被小山圍繞,而宗門設立在正中的一座主山之上,主山聳立,仿佛周圍的小山都在朝拜。


    這裏都是朝陽劍宗的土地。


    主山旁的個個小山,都有其用處,有的種著草藥,有的養著花果。


    在一座養劍羽鳥的小山上,有著一片樹林,樹上都是劍羽鳥,一名弟子拿著一個裝滿了東西的大麻袋。


    喂鳥,就是他在朝陽劍宗的工作,他不善劍術,被朝陽劍宗分配到這喂鳥,不過他也喜歡這工作,樂得清閑。


    “來來來,快吃快吃,快快長大。”他撒著一些很小的顆粒,等著劍羽鳥過來,這件事他每天都做,什麽時候喂鳥,鳥什麽時候來吃,鳥什麽時候睡覺,這個他背得比劍譜還熟。


    可今天卻發生了不同以往的事。


    他撒下東西已有一陣,往常早有一大群鳥來吃了,可現在連一隻鳥都沒有來。


    “怎麽迴事?”他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


    這時,鳥叫聲此起彼伏,劍羽鳥的叫聲可不像黃鶯那樣婉轉,它們的聲音刺耳難聽。


    喂鳥弟子聽著難受,用手堵住耳朵。


    接著翅膀扇動聲源源不斷響起,他抬起頭想看到底怎麽迴事,他看見了一片烏雲,難以置信地大叫:“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隻劍羽鳥,兩隻劍羽鳥,成百上千隻劍羽鳥飛向天空。


    黑壓壓的一片,猶如烏雲籠罩。


    ……


    在朝陽道場上,金世情和黎顏開站在道場中,他們的袖袍獵獵作響,散發著驚人的威壓。


    雲泥單膝跪地,咬牙堅持,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


    陳小二直接被壓在地上起不來。


    陳麵表情猙獰,他很熟悉這威壓,上次他在羅狼那裏也感受到了。


    威壓持續了三息,但對於雲泥他們,卻是如此的漫長。


    雲泥的背後已經打濕,她早料到朝陽劍宗的人聽到這名字會反應很大,但雲泥也沒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會是兩位天榜高手的威壓洗禮。


    聽到李在這名字,黎顏開眼神複雜,金世情青筋綻出。


    金世情聲音更沉了,好像有著無盡的氣憤但被他狠狠的壓住,“他送了什麽東西?”


    雲泥說不知何物,焦老在最後時刻,告訴了她真相,木知年搶走的信並不是這次所押送的東西,真正的鏢還在。


    雲泥見金世情的臉越來越黑,頭上的高冠都在抖動,連忙指向一匹馬,是他上山騎的那匹棕色馬匹。


    “在馬的肚子裏。”雲泥說道。


    肚子裏,金世情看向那馬,手放在劍柄上。


    黎顏開道:“我來吧,阿金你出手,好好的一匹馬就沒囉。”


    黎顏開手持一把短劍,劍身八寸,劍不長,但散發寒光,黎顏開喝了一口酒吐在劍上,酒味四散開來。


    黎顏開輕輕揮了一劍。


    這一劍很慢,慢的連陳小二眼都看得清楚,但這一劍隻是往空中揮了一下,至少在陳小二眼裏是這樣,這把劍根本沒有碰到那棕馬。


    但棕馬搖搖晃晃,腳步混亂,像喝醉酒一樣,竟是癱倒在地。


    陳小二不敢相信,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事情,這到底是劍法還是戲法。


    棕馬的下腹開了個小口,沒有一滴血流出,一個不知什麽材料做的白色小球滾了出來。


    黎顏開撿起小球,擦幹淨上麵的汙穢物,收起了平時的嬉笑。


    陳麵讓陳小二不要再看,他根本不敢看向那兩人。


    金世情表情嚴肅,神色凝重道:“拿去給師兄吧。”他本不知道送來的東西是什麽,是誰送來,要送給誰,但現在他知道了是誰送來的,他自然也知道這白色小球是給誰的。


    黎顏開看了看陳小二等人,道:“等下會有弟子安排你們去歇息,這馬也放心,不出一日就會治好。”


    雲泥點頭答應,黎顏開和金世情拿著白色小球離開。


    朝陽劍宗所處的這座山也名朝陽,朝陽山。


    在朝陽山腰處有一湖,叫做朝陽湖,湖中央有一小亭,叫做朝陽亭。


    一個胸膛露出,衣著單薄的中年男人坐在朝陽亭中垂釣,男人劍眉星目,好生俊俏,他的前額有幾縷白發,但歲月沒使他老氣,反而更添了一分韻味。


    男人在這坐著一動不動,猶如石像一般,手中抓著一根竹製魚竿。


    男人張口道:“怪了,我在這亭中已坐了兩個時辰了,為何還是沒有魚上鉤。”他提起魚竿,才明白是為何。


    他笑著搖頭道:“原來我這鉤子上根本就沒有餌食,哈哈。”


    男人輕笑,接著拍腿大笑,最後留下了淚,喃喃細語,“看來並沒人想願者上鉤呢。”


    “師兄。”金世情站在湖中亭的走道上拳掌合禮。


    “小潮,在這釣魚都不叫我。”黎顏開也在一旁。


    薑潮重新恢複笑容,臉上還有淚痕,笑道:“師叔你天天去酒館,我到想叫你也見不到人呐,uu看書 .uukansu.om 對了,剛才黎師叔和金師弟的氣怎麽突然四散,要不是我這隔得遠,魚都嚇跑了呢,嘛,不過我並沒掉到一條就是了。”


    “是嗎,那是你沒早叫我,你早點叫我,我肯定來。”黎顏開打著哈哈。


    金世情插聲道:“師兄,有東西送來,是給你的。”


    黎顏開發覺金世情真的是不懂什麽叫做循序漸進。


    “哦,什麽。”薑潮偏頭,有著一副小孩子的好奇表情。


    金世情拿出白色小球,放在了亭中的紅木桌上。


    薑潮看著這個小球道:“誰送來的?”


    金世情難得的緊張,勾著背,就連頭上的高冠讓他看起來都不再高人一頭,金世情吞咽口水,道:“李在。”


    朝陽湖下,鯉魚百千條,它們是朝陽劍宗特意養育於此,每天都有人定時喂養,過得好不滋潤。


    一條紅色鯉魚發覺很快就要到投喂時間了,歡快地快速遊動,但一道氣息,打翻了它的身體。


    就像是有重物落在朝陽湖中心一般,波紋不斷從湖中央的小亭四散開來,各種顏色的鯉魚從湖中躍起再落下,景色壯觀不已。


    “師兄冷靜!”金世情撿起掉落的白色小球,連忙勸道。


    薑潮披散的長發和寬鬆衣袍飛舞,他就是這氣勢的來源。


    薑潮深吸了一口氣,湖麵平靜了下來。


    金世情見薑潮冷靜下來,把小球重新放迴桌上,黎顏開眉頭緊皺,他很害怕,害怕後麵的薑潮。


    過了良久,薑潮眼中複雜萬分,他一言不發,手掌輕輕拂過白色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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