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鋪門前,一棵與人差不多高的樹,開著白花,散發著清香。


    在街角處,一個男人扶著牆,汗流不止,腳步踉蹌。


    那人是木知年。


    “剛才那一刀,到底是什麽?”木知年迴想起那恐懼的一刀。


    那時我明明準備轉身,可突然全身變重,身體無法控製,而且還有一股殺意籠罩我,根本就無法唿吸!


    木知年腳步緩慢,一步一步走向這顆樹。


    “這小子,絕對有了天榜的實力,到底是什麽怪物。”


    木知年在那一刀來之前,感覺到了身後的殺意,他感受到了死。


    就在一瞬之間,木知年汗毛豎立,恐懼萬分,瞬間放棄了對抗的想法,直接使用了他四季毒中的“冬眠”。


    這招冬眠並沒有毒,但世人都叫他四季毒,所以這招也從無毒變為“有毒”了。


    冬眠雖沒毒,但卻是木知年最強的逃生功法。


    “那一刀中了,我絕對會死。”木知年走到樹旁。


    木知年抓住樹幹,跳動不止的心略微放慢。


    木知年滿頭大汗,臉上浮現笑容。


    “不過這下死的,是你們所有人。”木知年向這棵數注入內力,眼露寒光。


    “秋寂。”


    樹上開滿的白花凋謝了,白色花瓣落下,仿佛有什麽東西拖著一樣,一片片花瓣旋轉飛舞,飛向空中。


    花謝了,隻留下了花骨朵。


    但神奇的是,花骨朵長出了花瓣,樹上又開滿了花,接著花又謝了,花瓣又飛上了天。


    如此往複。


    ……


    陳小二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人臉。


    “娘,是你嗎?”陳小二下意識的說出。


    “小二,你終於醒了。”陳麵的聲音傳來。


    陳小二虛了虛眼睛,終於看清是陳麵。


    陳麵激動道:“小二你沒事就好,我擔心死了。”


    接著陳麵語氣一降,“阿梅她……”陳麵不知道該怎麽和陳小二說。


    “我知道。”陳小二用手擋住雙眼。


    “是嗎。”陳麵低語,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陳小二,隻好楞在一旁。


    “謝謝。”這一句陳小二說的很小聲。


    “小二你說什麽?”陳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謝謝你,不然就憑我,根本不能為娘報仇。”陳小二移開了手,淚流不止。


    陳麵也哭了,什麽話也說不出。


    陳小二想起了什麽,伸手摸了摸胸口,他的胸口並無痕跡,之前那道傷口已經消失不見,連疤痕都沒留下。


    陳麵見陳小二這樣,立馬就明白了,“小二,你得好好感激恩人。”陳麵指向羅狼和雲泥。


    陳小二看去,這時的兩人,一個在照看焦老,一個正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雪水。


    陳小二上身起身,坐在地上,看著兩人道:“是羅狼大哥和雲泥姐救了我嗎?”


    雲泥迴了陳小二一個微笑,沒多說什麽。


    羅狼沒理陳小二,他伸手摸了下水,眉頭緊皺。


    雲泥開口打破了沉寂,“對了,木知年的屍體呢?”


    雲泥之前一直在擔心焦老,沒注意死去的木知年,現在迴過神來,發現木知年的屍體不在了。


    “諾,這裏。”羅狼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一灘水。


    “現在什麽時候了還說笑。”雲泥覺得羅狼這人說話沒個正行。


    “這真是我砍斷的那個木知年。”羅狼無奈,他也知道一個人的身體變成了水是多麽荒謬的事,但這件荒謬的事偏偏就是發生了。


    在雲泥懷中的焦老虛弱的道:“既然沒有那木知年的屍體,那他還沒死?”


    “沒死。”羅狼點頭。


    那這可不妙,雲泥粗眉連成一條。


    如果木知年等下帶著太平教的人來,憑他們現在這些人,老弱病殘都占了,就算有個不知實力深淺的羅狼,雲泥還是覺得沒有勝算。


    雲泥對眾人道:“我們快走,等下木知年帶人來,到時黃石鎮來了魔教的人,我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羅狼也同意,“現在就走,馬上走。”


    陳麵連忙道:“那我趕緊去通知黃石鎮的人,讓他們趕緊走離開。”


    雲泥聽陳麵這話,顯得有些猶豫。


    羅狼說出了雲泥心中的話:“怕是來不急了,現在一個個的通知再加上安排逃走,浪費多少時間先不說,就算整個鎮上的人都安全離開,那麽多人一起走,太顯眼,簡直就是活靶子。”


    陳麵明白了羅狼的意思,“那他們……”


    羅狼搖頭,“現在我們自身都難保,更保不了別人。”


    秋風吹過,陳小二打了個哆嗦,一股幽香鑽入鼻中,這香味陳小二有些熟悉,總感覺在哪裏聞過。


    一片白色花瓣飄了進來。


    ……


    小孩見黃石客棧開了個大口,嚇得趕迴了家和他娘說,uu看書 .ukanshu 小孩拉著娘去黃石客棧,小孩的娘半依半就被小孩拉了出門。


    可他們剛出門,就遇見了雨,白色的花雨。


    小孩好奇的抓住幾片白色花瓣,攤開手掌,上麵的花瓣吸引著他的視線,小孩並沒湊近聞,花香就已經撲麵而來。


    黃石鎮的人從來沒見過這種奇觀,紛紛跑到街道上,就算閉門不出的人都聞得到這幽香。


    清香通幽處,不怕巷子深。


    花瓣白如雪,不知道是該叫做花雨,還是該叫做花雪。


    花香覆蓋了整個黃石鎮,花瓣下滿了整個黃石鎮,秋寂籠罩了整個黃石鎮。


    在這美景之中,黃石鎮的人為之沉醉,為之沉迷,為之沉睡。


    有人的眼皮開始合攏,一個人倒下,兩個人倒下,一個接一個的人倒下。


    地上的人身體緩慢起伏,臉上還帶著剛才欣賞美景的微笑,他們帶著這美麗的畫麵進入睡夢之中,但永遠不會再醒來。


    街上,木知年漫步,他無視倒地的人,一步一步走著。


    他的腳下踩著花瓣,他的腳下長著青草。


    街上長滿青草,青草們就像是怕倒在地上的人感到寒冷,它們把自己當做被褥,給所有人蓋上。


    太陽高掛,現在明明是正午,但黃石鎮的人都已經睡去,但除了三人。


    陳麵右眼血紅,鮮血從他的皮膚流出,背上背著昏睡過去的陳小二。


    雲泥臉色蒼白,懷裏抱著閉眼的焦老,左手手背上插著一把小刀。


    羅狼嘴唇猩紅,張開的嘴裏血肉模糊,是嚼碎了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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