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邪邪一笑,轉頭玩味地看著依舊護在李牧頭頂的圓環,陰惻惻地說道。


    “切,你沒有得罪我,不過你楚家是我的仇家。既然碰到你了就先拿你開刀。多好。”


    男人突然發作,瞬息間他將靈氣注入手中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一次對著李牧劈砍而去。


    “靠!”


    雲夏忍不住爆粗口。


    這人是瘋狗嗎?嘴裏說得是和楚家有仇,楚家就在羽仙城杵著呢,楚家的人也全都好好在楚家待著。


    和誰有仇找正主去,在這裏以多欺少專挑小姑娘下手很有成就感嗎?


    雖然這麽想,但是雲夏依舊沒有動手,畢竟楚玉辭可還有底牌沒出。


    萬一她隨意出手打亂了人家的布局,那就罪過了。


    反正剛剛已經給李牧加了一層防護結界,除非這人的修為比她還高,否則,雙倍反彈!


    雲夏對自己的防護措施自信無比,因此她依舊在樹杈上穩穩地坐著。


    但是這些楚玉辭並不知道,當她看到男子如此狠厲的一刀,顯然是下定決心要取李牧的性命。


    她並不認為自己的圓環防護能夠徹底防住這一刀。


    “不要!”


    楚玉辭的怒吼並沒有阻止男修的刀勢。


    當然,楚玉辭也沒有閑著,一道粗壯的藤條從她的手心冒了出來,如一道綠色閃電朝男修的刀身纏繞好幾圈。


    她用力一扯,男子的刀鋒也因這一扯偏離了方向。


    男子順勢往楚玉辭的方向橫劈而去,而方才纏住刀身的藤蔓已經被刀氣碎成無數小段四散而去。


    楚玉辭狼狽的往旁邊一躲,堪堪避開那一刀。


    男子臉上始終掛著一絲邪笑,看到楚玉辭避開也沒往死裏逼,反而像是貓戲老鼠般這邊來一刀,那邊劈一下。


    甚至作勢要李牧那邊招唿,為的就是看楚玉辭急得上躥下跳。


    楚玉辭並非不知道他的險惡用心,但是她不得不東拚西湊地打補丁。


    雲夏:咦,這楚六似乎沒那麽弱嘛。


    隻見楚玉辭在每一個狼狽的躲避,都會趁機丟下一顆種子。


    作為擁有識別任何植物的金手指的雲夏,她自然認出那是什麽靈植的種子,這可是噬靈藤。


    還有,她暗中丟下種子的位置可都是困陣的陣腳方位。


    雲夏能認出陣法還得益於之前在藏書閣看了四十九個書架的典籍。


    雖然那些書籍對九位仙人而言都是基礎中的基礎,但是有個前提,那些仙君級別的仙人眼中的基礎又怎麽會簡單的。


    如果雲夏連這種煉氣期修士都能掌握的小陣法,她當然也很清楚其作用,哪怕她從來沒有去實踐過。


    雲夏:“三,二,一!”


    雲夏默默倒數,話音剛落,陣法被楚玉辭激活。


    噬靈藤拔地而起,困陣同時被激活。


    男修被困在陣法中頓時一陣慌亂,這時候他無比後悔剛剛太過輕敵。


    甚至為了想要親耳聽到曾經的天之嬌女毫無底線地朝自己求饒,還想著要狠狠地折辱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折她的脊梁。


    可惜,他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定律。


    否則他哪裏可能如此作死。


    “賤人,你們是死人嗎?還不趕緊把這對奸夫淫婦給我殺了……”


    惱羞成怒的男子在困陣中破口大罵,隻可惜陣法中的聲音傳不出一點,但是他憤怒的表情,張張合合的嘴巴就知道他罵的特別髒。


    男子的同夥們麵麵相覷,仿佛在暗自交流到底是一起上,還是一起走。


    楚玉辭並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直接激活手中一直緊扣的暴雷符。


    三品暴雷符正是威力極大的群攻符籙,對付一群煉氣期的修士那是非死即傷,半死不活的那種。


    銀色的閃電在那群修士的頭頂劈裏啪啦地出現,如同一條條蛟龍般直擊目標,又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劍劈向那些滿臉驚恐的修士。


    這一刻也不知道究竟是被困在陣法中被噬靈藤吸取靈力的男修慘,還是這些被暴雷符傷到半死不活的小嘍囉更慘。


    當然,很快就不用比較了。


    楚玉辭等暴雷符最後一絲雷電熄滅後,才撿起這些人掉落的一柄刀,滿眼兇光地來到這些修士跟前。


    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小卡拉米,收割完這些人的性命後才摸屍。


    每人身上竟然有三四個儲物袋,看來他們的無本生意沒少做。


    一個火球術丟到這些死屍身上,很快地上隻剩下一堆灰燼,風一吹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而那邊,噬靈藤已經吃飽打嗝,正悠哉悠哉地搖晃著膨脹了好幾倍的藤條,而陣法中的男子已經麵色慘白癱軟在地上。


    楚玉辭冷漠地看著陣法中的男子,手一揮那些噬靈藤頓時如同急退走的綠色蟒蛇,急速縮小、消失,最後又成為一顆顆的種子。


    楚玉辭將這些種子又收了迴去後,抓著刀柄任由刀尖垂落在地麵。


    她雙眼的殺意壓根沒有掩藏,拖著大刀一步步走向那個用不甘仇恨的目光瞪著她的那個男人。


    顯然楚玉辭深諳做事果決這四個字的深層含義。


    她壓根沒有半句廢話,又是手起刀落。


    雲夏:哇哦!星星眼,這小姐姐很帶感。


    這人與楚家的恩恩怨怨楚玉辭半點興趣也沒有,她隻知道這人要虐殺自己,那她隻接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


    看著鮮血流了一地死不瞑目的男修,楚玉辭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聲,然後蹲下摸屍。


    這人果然是一群人的頭頭,他竟然揣了十五隻儲物袋。


    很好,這次算是賺大發了,果然黑吃黑最容易發家致富。


    最後又是一個火球術毀屍滅跡,楚玉辭這才放鬆緊繃的精神,挪移著來到樹幹邊靠著,慢慢滑下坐到地上。


    靈力透支讓她拿著丹藥瓶的手都在顫抖,補靈丹下肚後總算緩解了剛剛的無力感。


    楚玉辭轉頭望著依舊在原地打坐進階的李牧,眉頭微微皺起。


    這時候李牧正處於進階的關鍵時刻,希望他能順利進階。


    她並沒有將圓環收迴來,誰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藏在暗處等著撿漏,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恢複然後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守衛工作。


    所幸,一直到李牧進階完畢,這塊地方都平平安安,連一隻妖獸都沒有來過。


    當然了,雲夏一直用超過元嬰後期的神識警告著任何人,任何妖獸不得靠近這裏。


    經過的修士以為這裏是哪個高階妖獸的地盤,如今就秘境即將關閉他們才不願意多生枝節。


    廢話,整個秘境都被修士鏟過一次地皮了,能拿走的靈植、寶物都被搜刮走了,這邊還有高階妖獸在,證明這塊骨頭壓根啃不動。


    已經盆滿缽滿的狀態下,誰還願意去搏命。


    得,繞道走吧。


    有漏就撿漏,沒漏就苟著,再苟三天出秘境後他們就鳥槍換炮成了富一代,從此以後爹娘再也不用擔心他\/她缺少修煉資源了。


    而妖獸對危險更是敏感,如此危險的威壓在那裏杵著,壓根不用考慮趕緊逃命要緊。


    李牧終於睜開眼睛。


    時刻關注他的楚玉辭心中一喜,立刻起身跑到李牧身邊蹲下,目光熱切地望著李牧。


    “李牧,你醒了。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我這裏還有些丹藥。”


    李牧看著楚家的六小姐,心中五味雜陳。


    “六小姐,那些人呢?你還好嗎?”


    “我把他們都殺了。”


    李牧眼瞳一縮,低聲喃喃。


    “原來是我多管閑事了。”


    李牧倒是沒有問剛剛那群修士究竟是誰,是誰重要嗎?反正那些人就是該死,他懊惱的是剛剛一點忙都沒有幫上,反而讓六小姐給自己護法突破。


    一時間,他的自卑情緒就達到了最高峰了。


    楚玉辭聞言不由語塞,她咬住嘴唇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整個世界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就隻有兩人聽到彼此快速的心跳聲。


    最終李牧打破了這樣的沉默。


    “六小姐不是與同門一起行動的嗎?怎麽會落單的?”


    李牧會問出這個問題純粹是沒話找話。


    “我……之前我與同門一起行動的,後來與其他宗門的修士對上,打鬥間大家都失散了。


    我一個人跑到這邊就碰到剛剛那群人,也不知道他們和楚家有什麽深仇大恨的,看到我就咬住不放。


    你呢?你不是應該與族兄、族姐他們在一起嗎?怎麽也落單了?”


    李牧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是被楚家的幾個主子當成誘餌扔給妖獸,而其他人搶了妖獸守住的兩枚壽元果後,壓根沒有迴來支援他就離開了。


    現在應該躲了起來,就等著時間到了秘境將人拋出去。


    至於他是死是活無關緊要。


    “不能說嗎?”


    楚玉辭有些受傷,聲音有些低落。


    “六小姐,很抱歉。”


    李牧突然之間有種傾訴欲。


    “三天後從秘境出去,我想脫離楚家。”


    李牧沒有說原因,但是楚玉辭結合剛剛她的問題,就能猜到他與族兄族姐之間有齟齬。


    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麽,她突然就不想問了。


    想當年,族中長輩考慮再三後決定把那件寶物賜給她,那時候她十分開心地拿著它去和一位平日相處得極好的族姐分享。


    和她約定,兩人一同利用空青葉子修煉,可以提純靈根加快修煉速度。


    每天兩小時的修煉,僅半年時間效果顯著。


    一開始那位族姐對她的舉動你很感激。


    但是,時間長了她漸漸地不滿足每天必須等著楚玉辭有空了,才能修煉短短兩個時辰。


    而楚玉辭則是日夜佩戴著寶物時刻修煉不輟,族老們為什麽如此不公平?


    族姐因為嫉妒、不滿,可能還有一種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毀掉的心態,她將楚家六小姐有一件改善靈根寶物的消息散發出去。


    也許族姐的本意是想讓她外出落單的時候被人擄走,甚至被殺人奪寶。


    族姐還是太單“蠢”了,空有壞心卻沒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她壓根沒有想到就因為自己的無腦舉動將家族陷入那般被動的狀態,甚至讓族中求助於歸靈宗,不得不用掉重要的人情。


    族姐最後的結局自然是不好的,而她也不得不離開楚家。


    誰願意去那人生地不熟的歸靈宗啊,好好地待在楚家按部就班地修煉不好嗎?


    她的修為提升速度比起那些真傳也不遑多讓好不好。


    而且以後她的修為高了,就是鐵板釘釘的楚家家主、楚家老祖,難道會比一個普普通通的宗門高階修士差嗎?


    李牧的情況她也清楚,無非就是哪位族兄也心裏不平衡了吧。


    他也被人妒忌,並被當成必須鏟除的障礙了吧。


    “你想好了嗎?要不,我求一求族長爺爺……”


    “六小姐,你不用摻和其中的。”


    李牧頓了頓才開口說道。


    “六小姐,估計你宗門那邊的麻煩也不少,你先應付那些。


    如果我真的脫離楚家,我會,會給六小姐傳信的。


    以後……”


    李牧沒有繼續說,但是兩人之間不一樣的氣氛讓被動當觀眾的雲夏一陣陣地牙疼。


    她再一次確定、肯定依舊認定,狗糧,特別是那種酸酸甜甜的狗糧真的會讓旁觀者牙齒都倒了。


    等等。


    李牧現在17歲,那楚玉辭好像16歲,他們這是早戀了吧!


    雲夏本來還想與李牧來個他鄉遇故知的,現在,打死她也不出去做那二百五十瓦的電燈泡。


    她唯一慶幸的就是這兩人還很純情,他們最多拉拉小手,其他的事情一概全無,隻是眼神之間的拉絲,還有那對視一笑的甜膩……


    雲夏幹脆閉目養神,不看了,不看了。


    你倆快點走人!


    可惜的是,這兩人竟然覺得這裏是整個秘境難得的平靜之地。


    不走了!


    兩人幹脆在這裏搭了帳篷,準備在這裏好好修煉幾日。


    畢竟李牧剛剛進階,境界本來就不是很穩,好好調息鞏固才是正理。


    而楚玉辭與同門分開後就佛係了,能重新遇上那就一起行動,不能遇上那更好一個人自在著呢。


    現在有李牧一起作伴,她一點也不心慌。


    雲夏苦笑,她這是被堵在樹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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