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蘭明璿正待前,再補一掌,將二人了結,忽的窗欞被打破,一道彩練宛如一條靈蛇,直襲而至,同時邱韻閃身進來,高聲唿喝,“會蘭明璿!”


    她自不會像楊大鵬一般惡趣味,在此聽窗根,而是因為關心,生怕出現意外,另外眼見賈英雄與甄樂兒終成眷屬,心中不免悲涼,又見前院處處歡聲笑語,更覺無處容身,故而一個人踱步至此,算是告別,明日便離開此處,正巧聽到甄樂兒的一聲驚唿,透過窗紙映出的身影,看出情形不對,破窗而入。


    眾位高人早就防備有人偷襲,四周布下崗哨,隻是一則會蘭明璿修為高絕,二則今日往來人等不絕,也便於她隱藏行跡,因而並未發覺,卻被邱韻這一聲唿喝驚動,十數道爆喝同時響起,急急趕來。


    會蘭明璿不敢再有所耽擱,一道真氣劈開彩練的同時,又將邱韻逼退,旋即騰身而起,撞破屋頂,逃遁而去。


    不過幾息時間,張真奇,項連雲,普惠等人一起趕至,將賈英雄抬出一旁房間,留下項連雲等女眷救治甄樂兒。


    張真奇拍開賈英雄穴道,又接過無崖子的一枚丹藥,喂他服下,運轉玄功,助他化解藥力。


    賈英雄畢竟根基深厚,又兼藥力相助,真氣一經行開,按照沈乘風所傳授法門,將真氣轉源化形,化為與會蘭明璿同源真氣,作怪的真氣立時如溪流歸入大海,服帖起來,雷電之力迅疾發動,將灼熱力道化解開來,雖性命無礙,不過髒腑經脈都受到重創,不知多少日子才能徹底恢複。


    賈英雄顧不得自己,穩住傷情第一件事便是掙紮起身,去看甄樂兒。


    房間裏,甄樂兒麵色血紅,唿吸急促,項連雲,呂若蘭等人圍在床邊,急得束手無策,原來,賈英雄雖然擋在甄樂兒身前,可到底有部分掌力透過他的身體,傳入甄樂兒體內,而甄樂兒修為有限,到現在不過是將將踏入神覺初生之境,因而,當即被火毒攻入髒腑。


    見賈英雄進來,項連雲一喜,道:“賈小子,快用你的雷電之力助樂兒壓製火毒。”


    賈英雄踉蹌著撲到床前,將將運轉內力,便是一陣氣血翻湧,按捺不住,一口鮮血噴薄而出,他哪裏還顧得自己的傷勢,凝神靜氣,將絲絲縷縷雷電之力送入甄樂兒體內。


    張真奇道:“眼下該當如何?”


    項連雲道:“與邱丫頭一般,隻有凝玉寒草才能救治,可哪裏再去找!”


    賈英雄急道:“有,我進入寒潭時候,發現還有一株凝玉寒草,隻是尚未長成!”


    眾人眼中都是一亮,這時,小字輩眾人也得到消息,聚集在門外。


    一人踏步而出,道:“快快準備車馬,我帶你們去藥神穀!”說話之人正是寧福。


    當日在藥神穀,賈英雄與寧福便口盟結拜,其後寧玲瓏與甄秀才結親,正是親加親,聽到賈英雄與甄樂兒婚事的消息,也趕來賀喜。


    很快車馬準備妥當,賈英雄小心翼翼將甄樂兒搬到車,生怕再出現意外,一眾高人隨行保護,小字輩裏,隻有邱韻與張秀英通往,以便照顧甄樂兒。


    邱澄海見邱韻前去,也帶著邱家子弟隨行。


    沈乘風,呂若蘭以及小字輩眾人留下來,一則將消息通知甄家人,二來一場喜事,出現這等變故,也需要有人善後。


    路非止一日,這一天終於趕到藥神穀,這一路,甄樂兒的症狀便於邱韻一般,對賈英雄百般糾纏,二人雖已是夫妻名分,不過項連雲卻反複叮囑賈英雄,切不可叫甄樂兒破身,否則火毒必然趁勢發作,不可收拾,因而這一路,賈英雄可謂是苦不堪言。


    有寧福帶路,順利穿過迷蹤林,來到穀內深處。


    寧家父子得到消息,現在兩家已成了親戚,寧不祥自也不會是一張臭臉,為甄樂兒診脈之後,確認症狀與邱韻一般無二,且由於她功力遠不如邱韻深厚,病勢更為險峻三分。


    寧不祥取來白僵丹,為甄樂兒壓製毒火,同時又拿出一個白瓷瓶,說這是根據次賈英雄描述過兩頭異獸的情形,特意研製的一種丹藥,用來吸引異獸注意力,亦是由數十種罕見藥材煉製而成,珍貴無比,隻有一顆;由於剛剛研製出來,還未來得及實驗,效果不敢保證,另外,未免藥物化開,對寒潭水質造成影響,需要先將異獸盡量引開,遠離凝玉寒草,再行投放丹藥。


    賈英雄重傷未愈,又是一路波折,因而商議決定,由項連雲,普惠,無崖子,青鬆道長四人一起進入寒潭,他們雖不似賈英雄一般身具雷電之力,卻修為高深,又有丹藥相助,把握倒是不小,至於張真奇和唐雲清二人乃是旱鴨子,不懂水性,隻能在岸接應。


    時間緊迫,來不及多說,眾人一起來至寒潭,四位高人將衣衫收拾妥當,為防萬一,項連雲又將流虹劍取出,別在後腰,隨即躍入寒潭之中。


    眾人雖已做好最壞打算,可在心裏都難免有一絲幻想,那就是因為這株凝玉寒草尚未長成,兩頭異獸或者並不在潭中,然而,當四人來至涵洞近前時候,忽的水波狂湧,兩頭異獸自涵洞一側極速撞來。


    項連雲先前雖已見過這兩頭異獸,此刻卻仍不免頭皮發炸,與三人一起,極速向後方逃竄。


    兩頭異獸生於水中,長在水中,速度奇快無比,巨尾一甩,便是兩三丈距離,眨眼間便追至近前。


    入潭之前眾人便已商議妥當,項連雲繼續後撤,由普惠三人抵住兩頭異獸,異獸雖則鱗甲堅韌,又附著一層粘膜,內力,兵刃皆難深入其體內,不過,普惠三人也是修為精湛,豁出命去,道道勁力劈斬而出,目的又隻是護住周身,一時間,兩頭異獸也無可奈何。


    項連雲直逃出十丈開外,生怕再遠,丹藥便失去效果,急急將瓷瓶取出,開啟瓶塞。


    刹那間,兩頭異獸齊齊一滯,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齊齊向項連雲襲去。


    普惠三人顧不得耳畔嗡嗡,兵分兩路,普惠極速向涵洞遊去,無崖子與青鬆道長趕去相助項連雲。


    來至涵洞口,果見一株半尺來高,通體墨綠色水草一般的植株,普惠小心翼翼取下,握在手中,反身向潭口遊去,將凝玉寒草交於接應的眾人,又趕去相助項連雲。


    四人匯聚一處,且戰且退,終於來至潭口下方,目光交錯,一起運轉真元,竭盡畢生之所能,打出四道掌力。


    兩頭異獸再是兇悍,也終究抵擋不住,霎時被掀飛出去。


    四人乘勢躍出寒潭。


    這時候,寧不祥早已帶著凝玉寒草迴到房間之中,隻是卻遲遲不肯出手為甄樂兒醫治。


    賈英雄焦急無方,道:“老爺子,你看什麽,快動手啊!”


    寧不祥道:“隻怕這株凝玉寒草藥力不足,隻能將毒火壓製下去,卻難以根治樂兒的傷勢!”


    眾人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唐雲清道:“寧穀主,不知可還有其它辦法,能夠補充藥力?”


    賈英雄六神無主,也跟著道:“對!還有沒其他辦法?”


    “凝玉寒草藥性奇寒無比,老朽想了這半日,也想不出補足之物。”寧不祥無奈道。


    就在眾人籌措無計之時,項連雲等人也趕來房間,聽說之後,也不免露出絕望之色。


    忽而,邱韻道:“各位前輩,晚輩倒是想到一點,隻是不知能否見效,也不知是福是禍。”


    項連雲道:“丫頭,你快說。”


    “晚輩聽樂兒說起,會蘭明璿幾次三番欲將她劫走,原因便是她體質特殊,適合修煉那部《九天十地玉鼎乾坤法》,若是能先將樂兒的傷勢穩住,再修煉此功,不知能否將火毒解去!”邱韻道。


    賈英雄眼睛一亮,急忙對張真奇道:“老祖宗,你快把功法拿出來,傳授給樂兒!”


    武林大會時候,賈英雄早將《九天十地玉鼎乾坤法》秘籍交給張真奇。


    張真奇冷聲道:“你忘了會蘭明璿和宋清明做過的醜事!”


    賈英雄道:“老祖宗,樂兒與他們不一樣······”


    張真奇緩緩搖頭道:“邪魔功法之所以被稱作邪魔,uu看書 wwuukansu 便在於亂人心誌,一旦修煉,便令人沉迷其中,墮入魔道,再也無法自拔,這部‘九天十地玉鼎乾坤法’我已然看過,乃是借助釋道兩家修煉法門,正是玄妙到了極處,因而也邪到了極處,魔到了極處,也最能禍亂心智,以會蘭明璿修為之深,樂兒若不將這部功法修煉到極深境界,自難化解毒火,可若是修煉到那般境界,需要多少時日,又會變成······哎······”


    張真奇一聲悠長歎息,不再往下說,賈英雄悚然一驚,萬一甄樂兒當真如會蘭明璿一般人盡可夫,他實在不敢想象,可無論如何,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甄樂兒就此香消玉殞,心中便好似油煎一般,躊躇半晌,終於咬牙道:“以後我寸步不離跟著她······”


    “蠢物!”張真奇冷喝道:“到時候,她本就是修煉魔功,你處處跟著她,反使她魔焰高漲,借助你的真元,她修為日日精進,你日日衰退,遲早有一日脫韁而去,你如何束縛!”


    “我······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啊!”賈英雄無言以對。


    項連雲也道:“師兄,你將秘籍拿來,我的徒弟,我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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