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非止一日,賈英雄等人趕至安慶,楊安剛從臥梅山莊迴來,聽說這件事情,立時將幾名徒弟聚集起來,賈英雄等人述說完經過之後,溫成幾人欣然應下,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眾人再次啟程,趕往荊南。


    眾人先來至王羽家中,原以為王羽必然也與眾人一般欣然同往,誰料這人躊躇再三,還是出口拒絕,原因是此行兇險難料,萬一出現意外,家小無人照料。


    賈英雄二話不說,轉身便走,出門之際,對楊大鵬說了一句,“這姓王的,比你這姓楊的差遠了,賈老子以後再和他來往,就不姓賈!”


    賈英雄當真是說到做到,自此之後,再未與王羽有過往來。


    眾人前去拜訪劉琦,劉琦請眾人至後堂花廳敘話,都是熟人,也不必過多寒暄,開門見山講述一遍,劉琦的看法與眾人一般無二,他身為大宋官員,無力幫助眾人穿過邊境,隻是將多年來統兵的經驗說出來,以供參考。


    又詢問雙魔,地魔也是連連搖頭,如果之前還有辦法可想,不過前不久他們剛剛在金國做出那一樁大事,邊境必然盤查嚴格,人數又如此之眾,想要通過,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


    無奈,眾人隻得耐心等候,將希望寄托在何良身上。


    五天之後,魏勝三人風塵仆仆趕來,說辭與地魔大致相同,不過何良在襄陽有一個朋友,這個人或可有些辦法,至於姓名,卻不肯透露,大家夥知道他為人謹慎,八成是擔心人多口雜,也不追問,當天便告辭劉琦、雙魔,趕往襄陽,


    經過秦家老店的時候,正遇見王羽,王羽本要上前打招唿,賈英雄卻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揚鞭而去。


    日夜兼程,三天時間趕至襄陽,在客棧中落腳之後,何良出去尋找那位朋友,邱韻微微遲上一步,也說去拜訪一位朋友,離開客棧。


    傍晚時分,何良隻身迴來,眾人急忙詢問結果,何良笑著說那位朋友已經將事情應下,不過卻需要裝扮成販賣絲綢的商隊,因而需要兩天時間籌備,眾人聞言大喜,隻是不見邱韻迴來,不免焦躁。


    直等到定更時分,才見邱韻迴來,賈英雄劈頭就問,“邱師叔,你哪裏去了,沒把大家夥急死。”


    邱韻一笑,對何良道:“二哥,你那邊結果如何?”


    何良將事情述說一遍。


    邱韻道:“看來倒是小妹多此一舉了。”


    聽話聽音,何良何其聰慧,道:“哦?邱姑娘也有辦法?”


    邱韻道:“我那位朋友也有些辦法,卻沒有何二哥的朋友這般神通廣大,他至多隻能帶四人過去,不如咱們兵分兩路如何?”


    眾人雖佩服邱韻交遊之廣,卻也覺得不必如此麻煩,隻是不便開口。


    賈英雄卻沒這麽些顧慮,道:“這麽麻煩做什麽,大家夥湊在一起,熱熱鬧鬧,萬一有事,也方便互相照應。”


    何良略略沉吟,也道:“邱姑娘,我看老四所說也有些道理,還是大家一並同往。”


    邱韻道:“二哥,這一路上,我們已經耽擱二十多天,說不定出些什麽變故,左右你的那位朋友也需要兩天籌備,不如趁這個時間,我們先行一步,將消息打探清楚,豈不是更好?”


    眾人聽邱韻這麽一說,又覺得有理,魏勝道:“邱姑娘,依你之見,由何人與你先行為妥?”


    魏勝這一開口,賈英雄與何良也不便阻攔。


    邱韻想也不想,道:“賈英雄。”


    賈英雄拒絕得更是痛快,“我不去!”


    魏勝眉梢一挑,道:“老四,你為何不去!”


    賈英雄覺得自己與仇天關係不錯,邱韻又處處為仇天著想,這次金國一行,寧願她自己赴險,也不許仇天前往,兩人的關係由此可見一斑,瓜田李下,自己應當避嫌才是,不過這話也不好宣之於口,胡亂道:“我還是和你們在一起!”


    邱韻的一雙美目之中,失望一閃而逝。


    魏勝道:“老四,不許胡鬧,邱姑娘心思機敏,既然選中你,你便拒絕不得!”


    “你是老大,你說得算!”賈英雄嘟囔道。


    “那我也去!”楊大鵬道,眾人之中,隻有賈英雄的混賬能與他堪堪一比,英雄相惜,臭味相投,自然要黏在一處。


    湯圓道:“吃人家飯,服人家管,東家走了,老道也得跟著。”


    也不知是這二人正和邱韻心意,還是她對於旁人並不在意,應道:“便由我們四人先行吧。”


    何良道:“既然如此,咱們要預先約定一個落腳之處,這樣吧,我記得開封城內有一家雲來客棧,咱們便在那裏相會。”


    “好。”


    此事便議定下來,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四人也不與眾人作別,悄然離去,當然,湯圓少不得背上那個裝著三十多枚五雷開花炮的破筐子。


    四人出了城,一路向東行去,一邊走,邱韻不住詢問何良的過往,以及與那位朋友見麵迴來之後的種種細節。


    賈英雄有些不悅,道:“邱師叔,你問這些做什麽,可是懷疑我二哥?”


    他雖與何良見麵必吵,背後也沒少說何良壞話,似乎顯得有些不睦,卻隻是孩子氣的賭氣,對於何良的人品,他從未有過半分懷疑。


    邱韻並不隱瞞,道:“要說我對何二哥全然沒有懷疑,那是假的,不過更多的卻是對他那位朋友沒有信心,昨天我打聽過,自各位前輩刺殺金國官員之後,金國境內便是風聲鶴唳,邊境更是重兵把守,以雙魔之閱曆尚且無法做到,何二哥的那位朋友究竟有什麽本事,能一次能將十數人送過,還隻需兩天時間籌備!”


    若是換做旁人,賈英雄早就兩個大耳刮子抽過去,可偏偏說話的是邱韻,一則男女有別,二來,過往邱韻的種種懷疑,無不應驗,就像當初她懷疑假嶽雷,便一語成讖,賈英雄隻好將火氣壓下,可憋著又實在不痛快,低低哼唧兩聲,陰陽怪氣道:“邱師叔,你不許仇天與咱們通往,也是懷疑他嘍?”


    邱韻低聲道:“他與你們不同!”


    楊大鵬嘿然一笑,道:“可不是不一樣麽!”


    說話的功夫,道旁出現一座山神廟,卻是斷壁殘垣,破敗不堪。


    原本在門口曬暖的兩名花子見到邱韻,眼睛一亮,急忙從地上站起,道:“邱姑娘到了。”


    邱韻抱拳還禮。


    “邱姑娘稍等片刻。”說著,一名花子匆匆走進廟內。


    賈英雄試探著到:“邱師叔,這裏是丐幫分舵?”


    邱韻點頭。


    賈英雄撓著後腦勺,暗暗著惱,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必然有些出人意料的手段,自己怎麽就沒想起來。


    留下的那名丐幫弟子目光掃過賈英雄三人,最後落在湯圓老道身上,猶豫著拱了拱手,道:“不知閣下是哪一舵的兄弟?”


    邱韻三人一起看向湯圓,就見他蓬頭垢麵,上好的一身絲綢衣裳,被他穿得破破爛爛,汙濁不堪,就好像破麻袋披在身上,這幅形容,看起來與丐幫弟子一般無二。


    倒不是賈英雄這個飯東小氣,而是湯圓老道瘋瘋癲癲,再好的衣裳穿不了多久,便是千瘡百孔,眼見如此,賈英雄也便不再送了,由得他一身衣裳從年頭穿到年尾。


    湯圓呲著牙笑道:“老道是三清舵舵主!”


    “原來是舵主,弟子······”那名弟子下意識便欲俯身下拜,又硬生生止住,疑惑道:“三清舵?咱們丐幫還有這一舵麽!”


    “哈哈!”四人齊聲大笑。


    這時候,一人笑著從廟裏走出,衣衫襤褸,身形瘦小,滿臉泥垢,uu看書.uukanshu 仔細看去,一副尖嘴猴腮,麵色蠟黃,好似重病初愈一般。


    賈英雄一眼便認出這人正是當初跟隨公孫昌保護劉琦的十名舵主之一,綽號“夜遊鬼”的範尋,以賈英雄的記性,之所以對這人印象如此之深,是因為這人的名字與職業實在貼切,“範尋”反過來,就是尋飯,叫花子可不是一天到晚的尋飯吃麽!


    略略寒暄,範尋叫兩名丐幫弟子在外把守,請四人至廟中,與利州的情形一般,推開傾塌的神仙,進入密室之中。


    賈英雄不待落座,便迫不及待道:“範老哥,你有辦法送我們去金國?”


    範尋道:“昨日在下已和邱姑娘商量出一個辦法,隻是恐怕幾位要受些委屈!”


    “隻要能去到金國,受些委屈算什麽,快說,什麽辦法?”賈英雄道。


    範尋指了指屋角一口破木箱,道:“辦法就在那裏。”


    “嘿!神神秘秘的,我倒要看看裏麵裝著什麽寶貝!”賈英雄說著,來到木箱近前,一把將箱蓋掀起,一股腐臭氣味立時擴散出來,以賈英雄嗅覺之靈敏,好懸沒吐出來,急忙遠遠跳開,雙手扶牆,幹嘔不止,好半天,罵道:“臭要飯的,你耍我是不是!”


    範尋苦笑道:“賈少俠於我丐幫有大恩,花子怎敢如此大膽!”


    “那你放著幾件破衣裳,騙我說是寶貝!”賈英雄道。


    “破衣裳?”楊大鵬看去,果見木箱中放著幾件破爛不堪,騷臭難當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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