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秀才見寧不祥神態有所鬆動,打鐵趁熱,趕忙又說道:“老人家,其實上次入穀之前,在鎮店上,小可就與小姐有過一麵之緣,不過當時她是女扮男裝,入穀之後,才發現她是女兒身;自那時起,小可便下定決心,此生非寧玲瓏不娶,這次來藥神穀,他們本不願帶我來,我就是為了見小姐一麵,才不惜千裏跋涉;另外,雖然小可文不成武不就,這個勞什子知縣也不知能做到那天,不過家中頗有資財,再不濟也能保寧姑娘一生衣食無憂,請老人家放心。”


    這番話雖然說得亂七八糟,卻是情真意切,誰都能感覺到他對寧玲瓏的一片真心。


    呂若蘭道:“寧穀主,俗話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甄秀才對小姐一片至誠,不如權且給他個機會,若是不成,也叫他死心。”


    楊大鵬忙道:“呂師叔,不可厚此薄彼,我的事你也得提提!”


    眾人都看得清楚,楊大鵬絕對是一個投機分子,與甄秀才的真愛無敵相比,實在不值一提,當即被張秀英提著脖子,拉進了人群。


    寧長河也道:“父親,呂掌門說得在理,不如去問問玲瓏的意思。”


    寧不祥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道:“你去吧。”


    “是。”寧長河對眾人行禮之後,轉身快步離去。


    呂若蘭看著寧不祥漸漸遠去,對賈英雄揮了揮手,示意他近前來。


    賈英雄不明就裏,來至近前,呂若蘭在他耳邊低語一陣,賈英雄不住點頭,最後更是忍不住讚道:“師爺,高,真是高極了!”


    寧長河去得匆忙,來的更快,不過半炷香時間,便麵帶愁容,返身迴來。


    眾人一見他這副形容,便猜出一二。


    甄秀才卻是不死心,道:“前輩,不知小姐怎麽說?”


    “哎。”寧長河搖頭道:“小女嬌縱慣了,無福消受甄公子青睞。”


    甄秀才隻覺眼前驟然一黑,身子晃了晃,向地上跌去,甄樂兒到底心疼自家大哥,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寧福得意道:“還是我姐聰明,想貪圖我藥神穀的寶貝,門也沒有啊!”


    寧不祥道:“各位,方才小兒所說,你們已然聽到,老朽便不再挽留了,請便!”


    “寧老前輩,晚輩還有一不情之請,請前輩應允。”呂若蘭道。


    “哦?呂掌門還有何事?”寧不祥不耐煩道。


    呂若蘭道:“晚輩冒昧煩勞令孫再去問上一次······”


    “我才不去!”寧福道。


    寧不祥皺眉道:“呂掌門,你這是何意,一次不答應,難道兩次玲瓏就同意了?”


    “這次晚輩想叫英雄陪同前往,不過前輩請放心,英雄隻是在路上叮囑兩句,絕不會擅進小姐閨房,還請前輩應允。”呂若蘭道。


    寧不祥一心盡快將眾人打發走,不耐煩道:“寧福,你就去一趟吧。”


    “爺爺,我······”


    “還不快去!”


    “是。”寧福無精打采,慢慢走去。


    呂若蘭對賈英雄使了個眼色,賈英雄點頭會意,急急跟上。


    寧福一邊走,一邊暗暗嘀咕,“叫我勸我姐,想瞎了你們的心!我姐要是嫁出去,凝玉寒草也要跟著帶走,藥神穀早晚是我的,這不是跟從我兜裏掏東西一樣?我最好想個什麽辦法,叫我姐寫封羞辱甄秀才的信,叫這小子死心才好。”


    賈英雄迴頭看了看,見眾人身影已消失在視線之中,輕輕一拍寧福肩頭,道:“你打算怎麽說?”


    寧福嚇得一個激靈,信口道:“我自然是照實說。”


    賈英雄點點頭,道:“照實說最好,要不我還真替你擔心。”


    “替我擔心什麽?”寧福腳步一頓,不解道。


    賈英雄道:“你想啊,你姐要是嫁出去,充其量陪嫁一顆凝玉寒草,若是嫁不出去,老在穀裏,或者招來一個養老女婿······”


    “那不才好,連凝玉寒草也省······”寧福脫口而出,旋即察覺食言,急急住口。


    賈英雄搖搖頭,也說不清是鄙夷,還是同情,道:“你平時沒怎麽出過穀吧?”


    “你······你怎麽知道!”寧福道。


    “就衝你這份厚道勁,我也瞧得出來!”賈英雄道。


    “你說我厚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寧福倒是也有些自知之明,詫異道。


    “這還不容易!”賈英雄搭住寧福肩頭,道:“你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是擔心這株凝玉寒草落在外人手裏麽?”


    “我寧家的東西,為什麽要送人!”寧福見話說到這份上,也不再藏著掖著。


    “你這話倒是在理,不過我就怕你到時候不僅守不住凝玉寒草,連藥神穀也要丟了。”賈英雄道。


    “這是什麽道理!”寧福道。


    “很簡單啊,我問你,你爺爺,你爹,再算上你奶奶,你娘,他們究竟是疼你,還是疼你姐?”賈英雄道。


    “這個······好像是疼我姐多那麽一丟丟。”寧福道。


    “招啊,你爺爺,你爹舍得你姐一輩子孤單一人麽?”賈英雄道。


    寧福被引得漸入佳境,配合著搖頭,道:“這個不可能,我估摸著,就像你說的,八成要招個養老女婿。”


    賈英雄道:“所以我才說你厚道啊,你就不想想,到時候,你姓寧,你的孩子自然姓寧,可你姐的孩子也姓寧啊,你爺爺,你爹又都偏愛你姐,你自己說,藥神穀怎麽分!”


    “哎呀!”寧福一聲驚唿,立時換上一副嘴臉,對賈英雄道:“兄弟,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啊,要不我可就虧大了!”


    “現在還不晚,為今之計,趕緊把你姐嫁出去,越快越快!”賈英雄道。


    “寧玲瓏這臭丫頭!”寧福咬牙切齒,好像和寧玲瓏有深仇大恨一樣。


    賈英雄暗暗佩服呂若蘭的心計,這些話便是方才寧長河離去之後,呂若蘭叮囑與他,呂若蘭早就看出,寧玲瓏決然看不上甄秀才,再有寧福從中作梗,更是難上加難,隻有先將寧福說服,再叫寧福去遊說寧玲瓏,甄秀才才能有那麽一絲絲的機會。


    兩人又走出一段,寧福忽然道:“不好!”


    “怎麽了?”賈英雄道。


    寧福沉吟片刻,道:“兄弟,你現在最好迴去勸勸夏侯左,看看他樂不樂意!”


    “勸夏侯左做什麽?”賈英雄一愣。


    寧福道:“兄弟,我說句話,你可別往心裏去!”


    “自家兄弟,但說無妨。”賈英雄道。


    寧福道:“你和甄秀才是親戚,那小子是塊什麽料,你比我清楚,文不成,武不就,根本就是一無是處,寧玲瓏雖然也沒什麽可取之處,卻被我家裏人寵壞了,眼光高得很,就是瞎了眼也瞧不上甄秀才,再者不管怎麽說,寧玲瓏到底是我姐,我也不願她受了委屈,那個夏侯左相貌堂堂,又是青城派的高足······”


    賈英雄更是佩服呂若蘭,連這一點也算計到了,裝模作樣道:“兄弟,你叫我去勸夏侯左,這事倒是好辦,不過為你考慮,我覺得還是甄秀才更為合適。”


    “哦?這是為什麽?”寧福一臉鄭重,顯然已將賈英雄引為知己。


    “我問你,夏侯左和你姐,誰的武功高?”賈英雄道。


    “這還用說,我姐那三腳貓的武功,怎麽跟人家青城派的高足相提並論!”


    賈英雄點頭,道:“我再問你,兩口氣過日子,有沒有一輩子不吵架的?”


    “這怎麽可能,我爹脾氣這麽好,隔三差五還得跟我娘幹上一仗!”寧福一片赤子之心,毫無顧忌,說了出來。


    賈英雄好懸沒笑噴出來,煞有介事道:“這不就是了,兩口子過日子總要打架,你姐又打不過夏侯左,吃虧的是你姐,萬一你姐氣急了,再迴來藥神穀怎麽辦?甄秀才就不一樣了,手無縛雞之力,窩囊廢一個,別說打你姐,就是說一句硬話,你看他有沒有這個膽量!”


    “哎呀!”寧福又是一拍腦門,道:“好險,好險,幸虧你提醒我!”


    賈英雄繼續添柴,“另外,你姐嫁給甄秀才,對你也有好處!”


    牽扯到自己利益,寧福更是來了精神,忙道:“兄弟,你快說,對我有什麽好處?”


    “甄秀才家裏有的是銀子,你若是有個馬高登短的時候,張嘴向他討要,他敢不給你!如果換成夏侯左,你敢向他要麽!”賈英雄道。


    刹那間,寧福隻覺眼前盡是金星閃爍,興奮得雙手直搓,道:“對對對!我爹每個月就給我二兩銀子,我偷偷出穀開葷,連個硬菜都不敢點,生怕不夠銀子結賬,有了這麽個闊親戚,倒是不愁了!”


    寧福樂了一陣,uu看書 .kansh忽而又道:“兄弟,你說得都對,可我怕外人欺負我姐!”


    “誰敢!甄秀才再不濟也是知縣,你知道知縣的別稱叫什麽麽?”


    寧福老老實實搖頭。


    “百裏侯啊!梁泉縣那一畝三分地,誰敢惹他!就算他知縣當不成了,還有我們這些人撐著,這一點你盡管放心就是!”賈英雄道。


    “有道理,有道理,兄弟你這麽一說,我覺著甄秀才果然是不二之選!”寧福大點其頭,旋即又道:“現在我是想明白了,可問題是該怎麽說服我姐呢,兄弟,不怕你笑話,攪和我還成,撮合實在不擅長。”


    “我早想好主意了,咱們這麽辦······”賈英雄湊到寧福耳邊,一一叮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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