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英雄也沒想到,許久未曾施展到雷電之力竟有如此神效,忍不住仰天長嘯。


    得意一陣,他忽的擔心起來,方才那一擊,雖然威勢驚人,消耗也是極大,體內積蓄許久的雷電之力消耗殆盡,萬一再來這麽一個和尚,他可是消受不起,急忙轉頭對甄樂兒道:“走,咱們快走!”


    甄樂兒早就嚇得呆住了,仍保持著被大和尚推開的姿勢,一腿前,一腿後,兩手垂在身前,側著頭,雙目圓睜,小嘴也長得滾圓。


    賈英雄見她不動,伸手要去抓。


    甄樂兒好像見了鬼一樣,“媽呀”跳開兩步,道:“不許你碰我!”


    賈英雄哭笑不得,道:“你怕什麽!”


    甄樂兒指著地上黑黝黝的大和尚,心有餘悸道:“我可不想變得這麽黑,太醜了!”


    賈英雄隻覺眼前一隻烏鴉,三條黑線飛過,死亡難道不是比黑更可怕麽?


    微微踟躕,他向大和尚走去,打算帶迴去,叫這些前輩高人辨認,能否看出來曆,不妨變故突生,黢黑黢黑,泛著肉香的大和尚竟一躍而起,一把石子扔向賈英雄的同時,閃身向叢林深處掠去。


    賈英雄懊惱不迭,卻既不敢追擊,更不敢再行逗留,對甄樂兒道:“咱們快走吧!”


    兩人快步出了樹林,向清風觀疾馳而去。


    賈英雄心裏嘀咕,“鑽樹林果然不是好事,上次遇著狼群,這次又遇著大和尚,下次還指不定出什麽幺蛾子!”


    一迴到觀中,賈英雄便叫喚開了,“老祖宗,不好了,不好了!”


    這一吵嚷,立時引得眾人注意,不少人紛紛上前詢問,賈英雄顧不得解釋,隻是對心遠,方圓,魏勝這些親近之人打個招唿,一起來到張真奇的精舍之中。


    張真奇和項連雲坐在雲床之上,小字輩或站或坐,擠滿了屋子。


    “你小子大吵大叫,成何體統!”項連雲麵色陰沉,訓斥道。


    賈英雄道:“老祖宗,真出事了,方才在林子裏,有一個大和尚,想我索要那本《九天十地玉鼎乾坤法》秘籍,還要將樂······將我師爺帶走!”


    項連雲性情急躁,眉頭一皺,長身而起,道:“那和尚現在何處?”


    “被我電跑了!”賈英雄見周圍沒有外人,也不隱瞞自己的雷電之力。


    在幽冥教時候,項連雲見賈英雄施展過雷電之力,並不吃驚,道:“那大和尚是什麽人,功力如何?”


    賈英雄和甄樂兒一起搖頭。


    “怎會不知!”張真奇道。


    “那大和尚不會內功,可是皮厚得很,打不動!”賈英雄道。


    “一身硬功?”項連雲道。


    賈英雄點頭。


    “和尚樣貌如何?”張真奇道。


    賈英雄想了想,道:“年紀五十來歲,又高又壯,比我還高出一個頭去,斜披著一件灰布袈裟,露出半邊臂膀,別的好像就沒什麽了。”


    “斜劈袈裟,又是一身硬功······”張真奇思忖一陣,道:“莫非是遼東臥佛寺的推碑僧?”


    項連雲眉梢一顫,驚道:“對,極有可能!”


    一眾小字輩都是一臉不解,可誰也不敢發問。


    張真奇對待這些小字輩,倒是比對待那些前輩高人寬厚許多,掃視眾人一眼,道:“我也隻是聽人說過,據說這臥佛寺坐落在金國極北的苦寒之地,修建於崇山峻嶺之間,早先並非武林門派,乃是一位僧人看中一片地方,打算修建寺廟,隻是山路崎嶇難行,石料打好,卻始終無法運至山上,那僧人一心向佛,眼見日月流轉,命不長久,便帶著座下四名弟子親自將石料推向山頂,風餐露宿······”


    一眾小一輩聽到這裏,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五名衣衫襤褸的僧人,推著沉重的石料,步履沉重一步一步向山頂艱難前行的畫麵,心中不免陣陣激蕩。


    賈英雄的想法總是與眾不同,道:“要我說,這老和尚真是死心眼,他就不能換個地方,一把年紀,何苦為難自己,再說,也不知那四名弟子是自願,還是被逼······”


    張真奇耳聽得賈英雄說出這般毫無慧根的言語,狠狠剜了他一眼,覺得不解氣,又瞪了方圓一眼。


    方圓畏懼張真奇如虎,忙道:“英雄,不要亂說,這位僧人向佛之心堅如磐石,應該向人家學習才是!”


    “阿彌陀佛,此乃無量功德,善哉,善哉!”心遠雙目微閉,兩手合十。


    項連雲似乎隻是聽說過“推碑僧”這個名字,對於詳細來曆卻不清楚,催促道:“師兄,後來呢?”


    “那老僧終究年紀太大,三年之後即便圓寂······”


    賈英雄正想說“怎麽樣,我說對了吧”,忽見張真奇的眼睛有意無意盯著自己,且目光不善,硬生生咽了迴去。


    張真奇繼續道:“他四名弟子繼承遺誌,幾乎是不眠不休,即便休息的時候,不是在念誦佛經,便是在討論推石頭的秘訣,久而久之,他們竟從佛經中悟出一套修煉外功的法門,練至極高深處,血氣旺盛,力氣遠勝常人百倍,周身亦是堅如磐石,刀劍難傷分毫!”


    賈英雄道:“老祖宗,這麽說,這些人豈不是無敵了?力氣又大,還打不動,我是勉強用雷電之力將他製住,別人卻沒有這個本事!”


    他說這話,絕不是為了顯擺,隻是心中實在驚訝。


    眾人也是心頭驚懼,一起看向張真奇。


    張真奇緩緩搖頭,道:“不然!世間哪有完全之法,這些人亦有罩門所在。”


    “罩門?”眾人齊聲道。


    “不錯,他們周身堅如磐石,尋常穴道自難以奏效,不過似膻中,會陰,靈台,命門這數處大穴,乃是人體至關重要之處,以內力擊打,便可奏效,隻是,這些人自也明白這一點,與人搏殺之時,守護嚴謹,想要擊中這幾處穴道,也絕非易事。”


    “這麽說,英雄就是推碑僧的克星了?”夏侯左道。


    賈英雄得意洋洋,高高抬頭。


    心遠道:“真人,不知這臥佛寺後來如何了?”


    張真奇道:“十年之後,臥佛寺終於建成,那四名僧人為了將這套修煉外功的法門流傳下去,特意請人打造出幾塊數千斤石碑,上麵還雕刻佛經,卻沒想到,這套法門並非人人可以修煉,一些人練過幾年,不僅無法增長氣血,反倒身體虧損極大,直到這時候,他們才明白,這套法門對人天資要求極高,故而每代弟子中隻選出四人修煉此功,而每代這四人都被稱作‘推碑僧’。”


    邱韻細細思量一番,道:“老人家,推碑僧遠在金國極北之地,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另外他既是僧人,應該六根清淨才是,為何綁架樂兒妹子,以及索要那部邪魔功法?”


    眾人尚自沉醉在推碑僧的來曆,也未及考慮這點,經邱韻一提醒,紛紛看向張真奇。


    張真奇目露讚許之色,微微沉吟,道:“這兩件事確實值得推敲,臥佛寺地處金國境內,此人究竟是受人派遣,亦或他個人所為,四名推碑僧來了幾人,目前都無法確定,英雄,你將那部功法取來我看。”


    關於這部功法以及宋清明的事情,賈英雄對張真奇說過,不過因為涉及到他和宋清明爭風吃醋,他擔心說多了,露出馬腳,因而說得極其簡略,而張真奇曆來眼高於頂,自不會將一部邪魔功法放在眼中,隻見賈英雄目光清明,舉止仍是與往常一樣渾濁猛愣,又帶著三分傻氣,顯然並未習練過,便放下心來,再也不提起。


    賈英雄點頭,轉身對唐風道:“三哥,那部功法呢?”


    唐風聞言,登時汗如雨下,手腳也好似抽風一般不聽使喚,他和賈英雄一樣,隻把那部功法當做一本春宮圖來看,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承認自己隨身攜帶一本黃,還要臉不要?


    這麽一激動,他說話更不利索,“你······你······你胡說什麽,誰······誰······誰看過那本,是······是你自己忘在床頭,還······還問我要,真真是·····豈·······”


    賈英雄哪有功夫等他說完,邁步出了精舍。


    “我······我······”唐風生怕暴露,話也顧不上說完,哼了一聲,追上賈英雄。


    兩人跳下懸廊,沒走多遠,唐風一把將賈英雄扯住,從懷裏小心翼翼取出秘籍,叮囑道:“就······就······就說是······是在帳篷裏拿的。”


    賈英雄哈哈一笑,重新返迴精舍。


    唐風終究覺得顏麵無存,跺了跺腳,迴帳篷睡覺去了。


    賈英雄將秘籍捧到張真奇麵前。


    張真奇打開頁,僅僅看了個開頭,眉頭即便緊緊鎖在一起。


    項連雲見狀,道:“師兄,這秘籍裏寫的什麽?”


    張真奇掃視眾人一眼,道:“樂兒,方圓,英雄你們三人留下,其餘人先下去吧。”


    “是!”眾人答應一聲,正欲告退。


    張真奇又道:“對了,你們迴去之後,將推碑僧一事稟告師長,以後出離清風觀,千萬小心仔細。uu看書wwuanshu ”


    “是。”眾人齊聲應道。


    張真奇揮揮衣袖,道:“去吧。”


    眾人躬身告退。


    眾人離去之後,屋子裏的氣氛,忽的壓抑起來。


    張真奇目光如電,瞪向賈英雄與甄樂兒。


    二人嚇得一個激靈,齊齊低頭,躲閃目光。


    項連雲不明底細,道:“師兄,這秘籍到底寫的什麽?”


    張真奇麵沉如水,先是掃了甄樂兒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賈英雄身上,道:“賈英雄,我問你,你們倆去林子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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