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像小時候上學,被班主任留堂,十之八九不是好事,賈英雄目帶乞求,看向眾人,可眾人哪個也不敢違抗張真奇的意思,起身離去。


    直待眾人腳步聲消失,張真奇緩緩道:“你小子心神不定,氣息不穩,可是虧心事做多了,叫我知道?”


    “哎,罷了,罷了,閻王叫我三更死,哪個留我到五更!”賈英雄知道這位師祖心細如發,而自己那位師父清澈如水,單純得令人發指,即便不是有心,平日裏言談舉止間也難免露出寫蛛絲馬跡,默默哀歎一聲,就準備揀能招的招出一些來。


    可一時間他又不知該從哪裏說起,他覺得應該從自己點了方圓穴道說起,不過,樹有根,水有源,一說這事,不免要提到自己和甄樂兒的事情,張真奇若是細問,難免還要追溯到幽冥教一行,甄秀才許下婚約,甄老頭如何反對,樁樁件件算下來,自己真是百死莫贖了!


    張真奇隻是一句戲言,並未放在心上,道:“你小子運轉元功,我看看你功力進境如何。”


    賈英雄長長舒了口氣,原以為死定了,沒想到死中得活,急忙運轉玄功,周身真氣澎湃,凝而不散,銀青色的雷電之力繚繞其中,凜凜猶如天神降世一般。


    張真奇一邊看,一邊暗暗點頭,當初方圓將賈英雄帶上山來,他見賈英雄相貌粗憨,還有幾分不悅,卻不料下山這短短的時間裏,修為竟已達到神覺初生的頂峰,如此修煉速度,真可謂是亙古第一人了!


    賈英雄見師祖眉梢眼角透著些許喜色,忙道:“老祖宗,您看還湊合不?”


    張真奇聞言,微微收斂神色,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嘴臉:“還湊合吧。”


    賈英雄知道自己這位師祖從不輕易誇人,能有這麽一句“湊合”,便真是湊合了,不過還未及得意,張真奇又道:“我看修為精進的不隻是你吧?”


    這句話把賈英雄鬧愣了,道:“還有誰?”


    “魏勝這些人應該也是修煉了‘養元功’吧?”張真奇道。


    以他的修為,眼力,當初在萬墓山,一眼便看出魏勝等人的根底,不過,當時賈英雄性命垂危,他實在顧不上。


    一句話,賈英雄好懸沒嚇尿了,未經師長同意,擅自傳授功法,在哪個門派也是天大的罪過,不僅傳藝的人要受到懲罰,學藝之人也難逃懲戒,另外,他也明白這件事狡賴無用,還不如自己先招出來,急忙撲倒在地,道:“師祖容稟,英雄有話說!”


    張真奇臉色並無多少怒色,隻是聲音低沉一些,道:“壞我門規,你有何話講!”


    “師祖,這事跟我大哥他們無關,是我點住他們穴道,施展以氣導氣之法,將真氣傳入他們體內。”


    “哦?不是他們求你?”張真奇一愣,其實這兩次見麵,他對魏勝等人雖不了解,卻也看出這些人都是一身正氣,絕非奸狡之徒,否則一早在萬墓山便出手了,哪裏還會留到今天!


    “不是。”賈英雄搖著頭,又道:“我大哥他們不僅沒求我,還死活不學!”


    “混賬!我清風觀的功法何其了得,他們竟還不學!”張真奇氣得須眉倒豎,喝道:“你小子有賤病不成,人家不學,還非要教!”


    賈英雄急忙道:“師祖,我大哥他們是擔心學了功法,連累到我!”


    張真奇微微一怔,道:“難道你小子就不怕門規處置?”


    賈英雄想了想,鄭重道:“怕!可是怕也得教!”


    這祖孫二人也是有意思,賈英雄難得見張真奇露笑臉,張真奇亦是難得見賈英雄如此一副鄭重模樣,道:“為何?”


    “師祖,您老人家想想,我運氣好,被我師父帶上山門,學到一身功夫,走到哪裏都不怕,可我大哥呢,他們去哪裏學?即便有人肯收他們,可哪裏去找咱們清風觀這些天下獨一無二的功法?即便有了獨一無二的功法,沒有您老人家的指點,又怎能悟到精髓!”


    賈英雄這話是半真半假,在他眼裏張真奇確實是當世最了不起的高人,清風觀的功法也確實玄妙,當然,為了自己以及一幹兄弟的小命,小小的馬屁也是無傷賈少俠威名的!


    張真奇眯縫著眼睛,佯怒道:“少要油腔滑調!”


    賈英雄“嘿”了一聲,好像受到莫大委屈一樣,道:“老祖宗,真是冤枉死個人了,在您老人家麵前哪個敢油腔滑調,我說得都是實話,少林寺的法坤師爺,青城派的玉寧師伯,唐門的唐叔他們都和我比試過,都對咱們清風觀的功法稱讚有加!”


    張真奇最是護犢子,以為玉寧等人以大欺小,眉頭一擰道:“他們和你比試什麽!”


    賈英雄忙道:“師祖,您老誤會了,有您老人家的赫赫威名,誰敢欺負我!在臨安的時候,他們說我內力渾厚,精純有餘,可掌控不足,助我磨煉內力。”


    張真奇看賈英雄愈是順眼,臉上故作一副不屑神情,道:“算這幾個小子還明白些事理,卻太過自不量力,我張真奇的門人弟子,還用得著他們多此一舉!”


    “對對對!”賈英雄終於找到竅門,知道自己這師祖是屬驢的,且是順毛驢,能順著摸,絕不能逆著來,點頭如搗蒜道:“師祖,您老說得是,不過,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不是,況且他們還傳授我獅子吼,青城劍法和唐門鬼手,這不都是看您老人家的麵子!”


    “他們倒是舍得!”張真奇點點頭,道:“好了,你繼續說,為什麽非傳魏勝他們功法不可!”


    “是。”賈英雄點頭,又道:“我們一個頭磕在地上,便是親兄弟,發誓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萬一他們有個好歹,我不是也要跟著抹脖子!”


    “想當初在臨安,老黑為了救我,把命都混丟了,如果當時我們都有這樣一身功夫,說不定早就把秦檜那老王八宰了!隻求您老人家放過我大哥他們,有什麽責罰,我賈英雄自己擔著!”想起孫中的慘狀,觸動賈英雄的心事,忍不住潸然淚下。


    張真奇兄弟失和,終此一生或許也再難相見,與陰陽兩隔有何差別?又見賈英雄這樣一幅形容,心中不免酸澀,輕輕歎了口氣,道:“癡兒,我問你,你把功法都傳給誰了?”


    賈英雄也不隱瞞,道:“我大哥,二哥,三哥,大哥大,吳老實,董老西,杜老大,鄭興,陳青······”


    張真奇好容易平複下的心情,再次翻湧起來,賈英雄每每說出一個名字,他的眉梢便跟著抖上一抖,《養元功》這等功法,千金萬金也是難求一句,卻不料這小子竟一口氣傳授了這麽多人,如何能不氣,猛地一拍床鋪,喝道:“好了,不要說了!”


    賈英雄正掰著手指頭查著,嚇得一個激靈,急忙忙住口。


    張真奇麵色鐵青,長長唿出幾口氣,才將胸膛怒火壓下,道:“你可告訴他們,絕不許外傳?”


    賈英雄片刻不敢遲疑,忙道:“這個我交代過!”


    “嗯。”張真奇點點頭,不再言語,靜靜思索片刻,像是做出什麽決定,道:“以眼下的形勢,清風觀絕無可能置身事外,這樣吧,你告訴魏勝他們一聲,就說他們已是清風觀俗家弟子,要他們日後好生修習功法,不可懈怠,再要傳授於人,需報我知曉,否則不可傳授。”


    賈英雄狂喜,忙不迭叩頭,道:“謝老祖宗,謝老祖宗!”


    張真奇又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你現在修為已超過你師父,從今晚開始,定更之後,你來找我,我助你練功!”


    賈英雄是喜上加喜,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在臨安的時候,他與玉寧等人不過對練三天,便覺真氣凝實不少,而自己這位師爺修為遠勝玉寧等人,自己的進步必可一日千裏。


    張真奇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賈英雄邁步出了精舍,站在懸廊之上,u看書 .uuknh.cm腳步忽的頓住,摸了摸懷裏的油紙包,心中猶豫不決。


    這些日子,這部《九天十地玉鼎乾坤法》秘籍他雖未練過,可其中的圖畫,卻不知偷偷看了多少遍,因而對文字的好奇心也是越來越大,自己這些人裏,隻有邱韻認得金文,可問題是,他能向邱韻請教麽?


    想來想去,便隻有張真奇一人,不過他又擔心張真奇將自己當成是貪花好色之徒,同時,他也明白言多必失,萬一一個不小心,把自己和甄樂兒的事情說出來,後果可就嚴重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放棄,邁步離開。


    迴到房間裏,賈英雄將這個消息告訴魏勝等人,魏勝等人喜不自勝,忙不迭更換衣衫,重新拜見張真奇。


    這一住便是七八天,白天時候眾人相互切磋武藝,晚上賈英雄就來到張真奇的房間,習練功法,每過兩三天,眾人便下山打探一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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