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了。”說著,賈英雄按照玄武式法門,運轉內息,由口中送出,“嗚······”


    心遠從未聽過龜叫,自也難以判斷像與不像,隻是感覺這聲音比牛吼更加低沉,更加渾厚,卻並不見什麽威勢,正打算兩句話把賈英雄打發了,忽的腦中一沉,這種感覺算不上十分強烈,卻總也不停,隱隱透出一股眩暈之感,心遠眉梢不覺一皺,他也不運功抵擋,隻是細細體味。


    賈英雄滿臉期待看著心遠,道:“師伯,怎麽樣?”


    心遠低頭不語,此時,賈英雄的聲音雖然停住,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漸漸散去,可餘韻未絕,在心遠感覺中,就好像有一隻蒼蠅,時時圍在耳畔,不住嗡鳴,攪得人心煩意亂,一直持續了十幾息之後,才徹底消散。


    要知道,心遠雖然年輕,武功算不上超塵拔俗,可論心性修行,在這一代中無出其右者,否則,也不可能被法坤如此重視,以他的心性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


    好半天,心遠終於抬起頭,看了賈英雄一眼,頗有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此功法雖算不上如何上乘,可以賈英雄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實屬難能可貴,誦了一聲佛號,轉向賈英雄,道“你這龜吼功,確有幾分奧妙······”


    賈英雄大喜,尾巴當場就翹了起來,哈哈大笑道:“怎麽樣,我就說厲害吧!”


    心遠輕輕一笑,道:“你別急,等我說完,你這龜吼功出聲之時,令人頭腦昏沉,隱隱有些眩暈之感,不過,我想隻要修為與你懸殊不是太大,提前再做出防備,便難以奏效······”


    賈英神采收斂,不明意味的“嗯”了一聲。


    “不過,這餘韻卻是叫人防不勝防,竟有些亂人心誌的作用······”


    “啥?亂人心誌,我大哥他們怎麽沒說?”賈英雄驚愕道。


    “魏大哥?”心遠道。


    賈英雄點頭。


    心遠詢問經過之後,略略思索,也不十分篤定,道:“或許是你當初初創此功,並不純熟吧?”


    這話隻說對了一小部分,另外還有三點原因,第一,賈英雄當日施展此功,對象不是魏勝三人,而是兩頭堵截的百姓,功力難免分散;第二,這幾天他不斷與玉寧三人較量內力,對於真氣的操控有了極大提升;第三點,魏勝三人的修為與心遠相比,還是有不小差距,單單一個頭腦昏沉,就令他們吃不消,哪裏還能體會到心煩意亂?再者說,當時四人隻顧奔逃,原本就是心煩意亂,也不會以為是這部功法的效果。


    賈英雄原也是不求甚解之人,胡亂點頭,道:“師伯,那獅吼功?”


    心遠點點頭,道:“你放心,明天得空,我便向我師父提及此事,另外,你能不能告訴我,這‘龜吼功’你是如何創出?”


    心遠隻說了半句,後半句生怕惹得賈英雄不快,在他看來,賈英雄雖然天賦異稟,可自他習武之日算起,也不過兩年時間,而各大門派中,驚才豔豔之輩不知繁幾,又是自小受到門派悉心培養,多少年也未見得能創出一部功法,怎地就他得天獨厚,須知創製功法,天賦,機緣,閱曆缺一不可,而賈英雄不到二十歲,能有多少閱曆?


    賈英雄得意,張口便道:“那天我大哥他們被百姓圍住,我見他們寧願被人打,也不敢還手,我若是下去救人,也隻有挨打的份,當時便想到你們少林的‘獅吼功’,可我不會啊,於是,靈機一動,便運轉‘四聖經’中玄武式的法門,將聲音送出,果然,那些百姓就好像喝醉酒一樣,動彈不得,我們就逃了出來。”


    聽到這話,心遠更是疑惑,賈英雄說得好像水到渠成一樣,可創製功法哪有這麽簡單,略略思忖,又道:“英雄,我師爺曾經說過,當初與張真人探討過‘四聖經’,那部功法雖然神妙,可更多是修身養性,強身健體,最多也隻能蘊養真氣,好像並沒有你說得這般······”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再說下去,就顯得自己小覷了這部功法。


    要說賈爺這個人,曆來是天賦大於心智,機緣又大於天賦,一路走來,雖不敢說渾渾噩噩,卻也不是十分清楚,哪裏想得明白這麽許多,幹脆搖頭,忽的,他也想到了什麽,輕咦一聲,道:“師伯,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的六陰六陽妙徼掌,你還記得不?”


    心遠點頭,他與賈英雄相識多時,自然清楚賈英雄的底細。


    賈英雄道:“我的六陰六陽妙徼掌之所以能將真氣激發,那是按照‘四聖經’中,白虎式的法門運轉真氣,我將這些關鍵說與我師父聽,可我師父就是施展不出來,也不知是為何。”


    其實關於這一點,心遠早就心存疑惑,兩人相識之時,賈英雄的修為遠不及現在深厚,能將真氣逼出體外,倒也不足為奇,可能做到單憑真氣傷人,就是罕見了,隻是礙於門戶之別,不便發問。


    心遠覺得要是能想明白其中關鍵,不僅對賈英雄,對自己,就是對整個武林也是有莫大好處,揣摩半晌,他將目光落在賈英雄身上,似是要看透賈英雄到底有什麽與眾不同之處。


    賈英雄被盯得渾身發毛,正準備找個理由拔腿走人。


    忽的,心遠麵色一震,驚唿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心遠又是喜,又是無奈,道:“你能人所不能,並不是你天賦如何卓越······”


    這話賈爺聽得老大不是滋味,道:“我的天賦怎麽就不卓越了?”


    心遠自覺失言,道:“英雄,你的天賦與常人不同,你最大的天賦便是你體內的雷電之力!”


    心遠不愧是少林高足,一語中的,賈英雄能有今日成就,他體內的雷電之力當是居功至偉,之前,賈英雄更多的隻是把雷電之力當做一種攻伐手段,殊不知雷電之力對他身體的改造才是最重要。


    尋常習武之人洗經伐髓,需要真氣慢慢改善,歲月遷延,不知多少日子,未見得將雜質排除幹淨,又是老之將至,身體老化,氣血衰敗,真氣轉而蘊養日漸老化的髒腑,哪像賈爺,但凡有些精進,雷電之力便將體內雜質排除體外,那就一個徹底,那叫一個痛快,雖然手段過於暴力,可經脈處處貫通,且寬闊堅韌,體內早已是一片朗朗乾坤,因而能施展出種種常人所不能的玄妙。


    心遠能有如此見識,也足見他的不凡,其實,江湖中雖然英傑輩出,甚至不乏一些天資卓絕之輩,機緣巧合之下,冠絕一時,成為武林中的翹楚,可要說到中流砥柱,還是這些名門大派栽培出來的弟子,畢竟,無數年的積累傳承,絕非尋常門派可及。


    微微一頓,心遠不自覺一聲歎息,道:“你與常人不同,你的路也隻有你能走,我們這些人隻有羨慕的份。”


    這句話似是玩笑,卻是發自內心,心遠到底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見賈英雄如此得天獨厚,怎能不羨慕?不過能把這句話說出來,也足見他內心澄澈,並無蠅營狗苟的心思。


    “我的天賦是雷電之力?”賈英雄喃喃自語,陷入沉思之中,在他看來,一個人若是想要有所建樹,自然是應該揚長避短,將自身優勢發揮到淋漓盡致才是王道。


    默然半晌,他心念一動,右手手心之中出現一個銀青色光球,雖隻有葡萄大小,卻是光華四溢,其間隱隱有電弧流轉,既然雷電之力是他的優勢所在,他便要想方設法,將雷電之力發揮到極致。


    饒是以心遠的心性,uu看書 ww.uukansh 也難掩心中激蕩,失聲道:“這就是雷電之力!”


    賈英雄重重點頭,他內心狂喜,這他娘的不就是“掌心雷”!他覺得自己要是再開發出幾項雷電之力的新功能,自己完全可以從練武,跳到修仙去了!


    兩人四隻眼睛盯著電球發呆半晌,賈英雄福至心靈,手掌一轉,將電球甩了出去。


    電球撞在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輕響,門板雖未炸裂開來,可肉眼可見電光繚繞了足足幾息時間,才漸漸散去。


    心遠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咽了口唾沫,才道:“若是與人打鬥之時,你忽然丟出這電球,誰能防備!”


    賈英雄現在已與雷電之力融為一體,他可以感覺到隨著自己修為的提升,雷電之力也在不斷強大,也就是說,自己這電球的威力也可以不斷增強,這簡直是造孽啊,還叫別人怎玩!


    越想越得意,他忍不住仰天長嘯。


    驚喜之餘,兩人也顧不上休息,不斷想出各種辦法,試驗起這電球的威力,先是擊打死物,茶杯,門板,地麵,後來由心遠親自上陣。


    賈英雄生怕傷到心遠,開始的時候將電球的威力壓製到最低,逐步放開,最後兩人總結出經驗,電球隻要離開身體,威力便驟減六七成,且距離越遠,威力便越小,離體五六尺,至多能令心遠身體一麻,真氣運轉略略一滯,幾乎起不到多少作用,若是離體超過一丈,電球便根本難以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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