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冰涼襲入身軀,昏沉中蟲溪情不自禁扭動了一下身體,眼簾輕輕跳動,露出一條縫隙。


    入眼是一個昏暗的石窟,少許發光的水晶嵌於石窟之內,讓這地方勉強能夠視物。


    “我這是在哪?”


    記憶還停留在自己殊死一搏卻被對方隨手化解的那一刻,這讓蟲溪感覺到一種時間錯亂的異感,讓人很不舒服。


    扭動一下身軀,他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束縛住了,除了腦袋根本沒法動彈。


    微微低頭,蟲溪麵沉如水。


    入眼的是手腕粗細的紫色鐵鏈,鐵鏈一圈圈從他的脖子往下將他裹成了一個繭子。


    “被抓住了。”


    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蟲溪自然的調動精炁絲線探出。


    “艸!”


    精炁絲線出體,轉眼即維持不住潰散開返迴體內。


    “這些鐵鏈能影響精炁絲線的運轉,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陰沉著臉,蟲溪放棄了調動精炁絲線,而是轉而激發識海巨鼎,企圖放出秘境空間中的蟲獸助自己脫困。


    巨鼎符文飛舞匯聚,引動周圍的空間震蕩,蟲溪麵色又沉一分。


    巨鼎能夠激活,但沒了他的精炁絲線為引,空間震蕩卻無法感知到秘境空間的所在。感知不到秘境空間,打開通往秘境空間的通道也就不可能。


    “靠!還有什麽辦法,還有什麽辦法?”


    心急如焚,蟲溪驀的想到了自己的習慣性操作。


    識海內的命蟲之火俱在,說明命蟲沒有一隻被殺死。


    自從契約了霧蝕,他一直就將霧蝕隨身攜帶,現在其餘的禦蟲不可用,唯有霧蝕可以驅動。


    平複心神感知其位置,很快蟲溪找到了霧蝕的位置。


    在他的內腑中,一些隱秘的血肉之內,霧蝕蟲群悄悄趴在那裏,數量少了九成九,隻剩下寥寥百餘隻,可謂損失慘重。


    估摸著這剩下的百餘隻霧蝕還是見勢不妙咬破蟲溪的皮膚鑽進他身體中才躲過了那個恐怖老頭的搜尋。


    百來隻針尖大小的霧蝕匯聚起來隻有一根頭發大小,數量稀少,讓蟲溪稍稍有些失望。


    “不過總比沒有要好得多。”


    溝通霧蝕讓它派出分裂體從自己體內爬出,蟲溪驅動五十餘隻霧蝕向周圍查探過去。


    以前幾分鍾就能把每一寸都探查清楚,現在花費了半個時辰。


    分體信息匯聚由神火傳遞到蟲溪識海,蟲溪也弄清了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的大致情況。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人工挖空山腹建成的洞窟,石窟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唯一外出的通道被藍色光幕封死,周圍沒有任何出去的通道。


    捆住他的鐵鏈由他的腹部延伸而出,固定在石窟中的四根紫色的柱子上,他正被吊在四根柱子的中間。


    除此之外,他身下的平地上是一個三角形祭台,他正處於祭台正中央。


    祭台上刻繪著無數的細小符文,符文勾連化為陣法刻紋延伸交錯,鏈接到四根綁住他的石柱上。根據霧蝕判斷出的情況看,陣法現在還未啟動。


    “一個陣法……”


    蟲溪思索起來。


    他對陣法並不熟悉,唯一會的就隻有蟲部落的祭祀舞蹈寥寥幾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孤峰領的靈族基地,西陵郡那裏的活人教分舵,他都見過了陣法的厲害。


    孤峰領那裏的陣法是凝聚生物的精血催養靈胎使靈胎成長化為靈器,活人教分舵中的陣法是將人的精血抽出轉化為可被他們使用的血霧。


    兩種陣法效用完全不同,但都有一個相同點,那便是陣法所針對的對象必須存於陣中。


    現在他被吊在陣法中央,不用說也知道這個陣法是針對他的。


    抓他的家夥必然不會好心用陣法給他帶來好處,那唯一的情況就是他們想用陣法從他身上奪取東西。


    蟲溪孑然一身,除了識海巨鼎外,他根本沒有讓人覬覦的東西。如此說來,抓他的老家夥必然是從什麽地方看出了他的異常,這個陣法便是為了奪取他身體中的巨鼎。


    “怪不得不殺我,又說會讓我生不如死,嘖嘖,生生取出與身體結合為一的靈器,自然會生不如死。”


    “我必須在陣法啟動前尋到脫身的辦法。”


    遍尋周身本事,全部為紫色鎖鏈所克製,唯一能用的隻有霧蝕。


    召迴霧蝕,蟲溪驅使它們飛到綁住自己的鐵鏈上啃咬起來。


    默默注視著霧蝕的行動,少傾蟲溪放棄了弄斷鎖鏈的打算。


    紫色的鎖鏈也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堅硬程度遠遠超過高等蟲獸的甲殼,霧蝕的啃咬根本沒有作用。


    “無法弄斷鎖鏈,那麽破壞陣法爭取時間呢?”


    命令霧蝕飛到陣法刻紋上噬咬陣法刻紋,不一會兒便有了進展。


    刻製陣法刻紋的石頭並不堅硬,霧蝕可以輕鬆啃下石屑,唯一的問題是霧蝕數量太少,按照現在這點數量,uu看書 .ukanshu 想要破壞刻紋讓陣法出現運轉偏差,幾乎是不可能的。


    明晰這一情況,蟲溪沒有氣餒。


    霧蝕隻是一隻蟲子,主體不滅,分身隻要有足夠的食物就能分裂出無數的分裂體出來。這裏無法尋到其餘的蟲子,也沒有能讓他尋到機會殺死的人存在,能夠提供霧蝕分裂的食物隻有他自己。


    等著有人進來並不保險,打定主意,蟲溪咬牙下令霧蝕順著自己的血管鑽行到手臂上。


    “人不狠站不穩,小命都要沒了,受點痛算得了什麽!”


    “吃!”


    得到命令,霧蝕猶豫了一下,隨後盤踞在他的左手內開始噬咬。


    微微的痛癢在手臂上延展,初時沒多大感覺,但當上百隻霧蝕全數噬咬起血肉的時候,就如無數針刺在皮肉下穿行攪動,不多時,蟲溪就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人用刀片一片一片的切割,劇痛如潮,讓他悶哼著咬緊牙關。


    額頭汗水沁出匯聚成汗珠從臉上留下,蟲溪恨不得立刻將自己的手直接砍下來,不用在忍受這樣的痛楚。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度日如年,一刻多鍾時間,疼痛慢慢散去,麵色蒼白幾乎把牙齒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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