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漂亮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雙手送上一杯醇香的咖啡,秋暉緩緩吸氣又輕輕吐出露出一個微笑:“謝謝,非常好的貓屎咖啡,不過我不喜歡濃重的土腥味,如果可以請給我一杯礦泉水。”那服務員驚訝的睜大眼,雖然貓屎咖啡滋味不同尋常但僅憑氣味就輕易識別的人並不多,沒想到這個貌似助理或保鏢的年輕男人竟然就是其中之一。


    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很快恢複麵部控製,她微笑著點點頭快步退迴去重新取了一瓶希頓礦泉水交給秋暉。“這個項鏈可以讓我看一下嗎?”秋暉喝了口水指著陳列台中一件首飾問道。


    這是一件造型簡約的項鏈,一塊類似藍寶石質地的石頭被切割成圓球狀一根纖細的金屬鏈從中穿過。石頭表麵被切割出無數個平整切麵如同舞廳中的鐳射光球,此刻被陳列台中暗藏的射燈照射反射出一個個光點極為炫目。


    “先生您真的很有眼光,這是一款藍寶石項鏈,項鏈墜采用轉運珠樣式是整塊藍寶石切割而成,表麵共有99個切麵遠遠看去如同一隻閃光的球,所以它的名字就叫璀璨星球。”服務員非常嫻熟的報出飾品的資料,看的出來她非常敬業。


    “西瑪,我覺得你又在做無用功,如果是我,我會先說明它的價格。”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服務員身後響起。


    西瑪(女服務員)麵帶歉意的望向秋暉說道:“對不起,請不要介意。”同時她扭過頭對身後的一名矮個子女服務員說道:“南美子請注意你的言行,如果你再出言不遜我就告訴布裏!”


    那個矮個子服務員南美子長著一張亞洲人的麵容,聽名字應該是島國人。她不滿的撇撇嘴小聲嘀咕著:“好心提醒你卻這樣對我,你願意白費工夫我也沒辦法。”


    秋暉笑了笑,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在哪裏都能遇到,南美子應該是看出來自己隻是一個保鏢沒有實力在這裏購物所以才出言譏諷,他並不想與這樣的女人一般見識,就好像沒有聽到南美子的話一樣繼續對西瑪說道:“這個藍寶石的產地是克什米爾嗎?”


    “不是的,”西瑪略一停頓繼續說道:“是馬達加斯加,克什米爾的藍寶石這些年已經絕跡,馬達加斯加的藍寶石和克什米爾無論質感和顏色都非常相似,是個不錯的替代品。”


    “我猜他會說可惜了,他還是喜歡克什米爾的藍寶石。”突然南美子又在一旁插話,臉上同時露出鄙夷的冷笑。


    秋暉原本隻是感謝西瑪熱心的服務才隨口搭訕幾句沒想到事情發展超出了自己的預料,看著西瑪希冀的眼神又想起南美子剛剛刻薄的話,他話到嘴邊卻沒辦法說出口,因為南美子這次猜對了,那句話的確是自己想說的。交際花從小就給他教授各種知識,珠寶鑒賞做為提高品味的途徑之一也在教授的課程中,甚至交際花還拿出幾件自己的珠寶給秋暉實物鑒賞,這其中就有克什米爾藍寶石製成的項鏈和戒麵。當時她曾說過,克什米爾的藍寶石有著藍絲絨的質感是藍寶石中的珍品,所以原本想買下這個項鏈送給交際花的他聽到是馬達加斯加的產地就打消了購買意願。


    “湯姆遜,這就是你想給我的驚喜?”就在秋暉準備開口詢問價格的時候,芙琳娜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秋暉轉頭看見她從會客室走出款款向自己走來。湯姆孫是秋暉用來在公司使用的名字,芙琳娜並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隻知道他的綽號是攝魂者。


    似乎是察覺到秋暉臉上的迷惑,芙琳娜快步走了過來伸手輕輕拽了 一下他的衣角同時看向那個藍寶石項鏈說道:“的確很漂亮,但是你不覺得馬達加斯加的藍寶石有些敷衍我嗎?”說著還露出一些嬌嗔。


    秋暉已經反應過來,他順著芙琳娜的話鋒說:“這恰好也是我猶豫的地方。”


    “過幾天我們還要來這裏,你有充足的時間考慮,現在想一想去哪裏吃飯可能更緊迫些!”芙琳娜向店門口走去同時不忘迴身對跟隨她走出會客室卻一言不發的藍色眼睛的中年男人說:“布裏先生務必要準時幫我做好項鏈,還有,你的員工良莠不齊可要嚴格篩選。”


    被稱為布裏的男人微笑著微微躬身說:“芙琳娜小姐放心,飾品很快就能做好,而且我公司一直秉承客戶至上的宗旨,相信下次見麵會讓您感到滿意。”此言一出一旁的南美子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知道這一刻自己的結局已經注定。


    芙琳娜不再說話出了店門坐上自己的車,秋暉發動汽車向匯豐銀行駛去。


    “謝謝你替我解圍。”秋暉一邊開車一邊抬頭看了眼後視鏡中的芙琳娜輕聲說道。


    “舉手之勞,我也很煩這種勢利小人所以順手打發掉。”芙琳娜側過頭看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平淡的迴答著,她並不覺得自己一句話讓南美子失去賴以為生的職業有什麽不對,在她眼中不能勝任這個職位的人就應該離開。


    秋暉不再說話,熟練的駕車穿行在車流中,很快車子就停在匯豐銀行門口。


    接到芙琳娜通知的客戶經理已經等在那裏,見芙琳娜到來連忙引領她走向保險箱區域。在進入金屬柵欄門前客戶經理讓秋暉脫離芙琳娜站在自己的對麵然後對芙琳娜問道:“小姐,你是否受到脅迫?”芙琳娜一愣,隨即想到可能是對方第一次見到有個陌生男子和自己一起進入保險箱區域為了安全起見才有了這次詢問。


    “沒有脅迫,謝謝。”她微笑著表示感謝。秋暉站在客戶經理對麵一動不動,他對銀行有這樣的詢問措施很是滿意。


    客戶經理對秋暉歉然一笑,隨即輸入密碼通過金屬門。此後他沒有再詢問芙琳娜,在打開保險箱後他退到門外。


    “這裏的安保措施非常好!”秋暉由衷的讚歎。


    芙琳娜點頭說:“所以我選擇這裏放置薩滿項鏈,這樣可以萬無一失。”


    秋暉微微搖頭,“萬無一失隻能說明失敗的幾率很小,但依舊存在失敗的可能性。”


    這時保險箱彈開,秋暉不再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薩滿項鏈。他的第一眼並不像芙琳娜那樣被其古拙的造型、蠻荒的氣息所吸引,相反他有些奇怪為什麽芙琳娜和伽羅布爾的人都看上這件做工粗糙的飾品。從小就受到烈火悉心培養的他懂得欣賞各種藝術品,但這一件真的沒有任何美感,或許它蘊含的歲月積澱才是唯一能被稱為藝術品的根源。


    看到秋暉一臉茫然,芙琳娜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看來眼前這個保鏢同樣無法感受那紅色石塊中蘊含的神奇情緒同時也無法體會這件飾品獨有的蒼涼、古拙氣息。


    “拋開尊嚴問題,其實我覺得因為這樣一件飾品而與伽羅布爾這樣的大公司發生衝突真的得不償失。”秋暉看了一眼旁邊臉色變得難看的女人繼續說道:“不過這樣也好,否則我可沒有和藍罌粟交手的機會。”


    “我感覺你很想讓我遇到危險!”芙琳娜瞪了秋暉一眼說道。


    “我隻是想讓你在付錢給我時覺得物有所值。”秋暉說完繼續翻看手中的項鏈,但想要從這件由獸骨、羽毛、石頭、獸爪組合而成的飾品中看出端倪真的不容易,最終秋暉隻能歸結為伽羅布爾中有人對圖騰文化情有獨鍾所以才會出手搶奪。看到秋暉沒有發現其中的玄機,芙琳娜心中竟然有了一絲竊喜,看來自己與這件項鏈真的有緣,而且是冥冥之中獨有的緣分。


    “這裏為什麽是空的?”秋暉指著原本鑲嵌綠色石塊的孔問道。


    “不清楚,原本就是這樣。”


    她決定不將綠色石頭的事情告訴他,這將是屬於自己的一個秘密!


    看了一遍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秋暉讓芙琳娜將項鏈重新鎖迴保險箱,然後返迴別墅。路上芙琳娜曾經問及秋暉是否需要為今晚的酒會準備合適的禮服,秋暉迴答自己已經有所準備。


    酒會在當晚的八點鍾開始,地點在騎士橋一棟造型古典的小樓中。車子停在小樓門口,一名身穿禮服的老人迎了出來,他頭頂稀疏的頭發已經花白,頜下的胡須也同樣斑白,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完全沒有老人的渾濁。老人肩膀很寬也很厚實,年輕的時候應該有過係統訓練。他大笑著拉開車門和同樣身穿禮服的芙琳娜擁抱親吻了她的麵頰,“美麗的芙琳娜,終於又見到你了,你真應該多參加我們的聚會,很多青年才俊都望眼欲穿想見你。”


    秋暉也下車站立在一旁當老人的目光望過來就微微欠身行了脫帽鞠躬禮。“爵士,這位是我的男伴湯姆遜。”芙琳娜輕聲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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