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測隊員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撿起一塊條狀金屬看了看上麵的紋路,對拉菲塞納說道:“恭喜您,雖然還需要更精密的檢驗,但僅僅目測就能看出這些金條是古董且極具考古價值,我相信這會引起考古界的震動。”


    拉菲塞納顫抖著手接過金條,原本睿智的目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淚眼婆娑。淚水順著臉上的皺紋滑落,喉嚨深處傳來嗚咽。眾人知道此時這位老人需要的是宣泄,同時他也卸下了家族留給他沉重的壓力。


    幾分鍾後,在眾人的勸說下拉菲塞納恢複了平靜,他擦幹淚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身邊眾人說:“抱歉我有些情難自已。”


    演員看了一眼洞外的天色走上前低聲說道:“這裏並不安全,我想我們應該抓緊運走這些箱子,清點工作可以稍後進行。”


    拉菲塞納點點頭,指揮那些勘測隊員及兩名挖掘員用帶來的金屬箱將這些寶藏裝起來,秋暉在一旁數了數,足足兩個大箱子。


    “如果都是金條,這些足足有上百斤,這個老東西發財了!”暴熊小聲對身旁的尖刀說。


    “這些金子的純度不高,考古價值要看市場存有量和品相,所以不能按照金子的價格計算。”尖刀解釋著,他對於這些略有涉獵。


    “如果按照收藏品出售價格會更高,這些有錢人弄錢真的容易,不像我們要拿命去拚!”暴熊心中不忿開始吐槽。


    “別發牢騷,我們至少還有搏的機會,那些普通人隻能過平淡的日子想拚一下都沒機會。”尖刀勸解著。


    “說的也是,那樣的日子現在真的過不了,想想都能憋悶死。”暴熊點點頭


    眾人離開洞穴沿原路返迴,秋暉最後離開洞穴,退出前他用精通給他的探測器探測了一下依舊提示有金屬在其中。追上大部隊後,秋暉拉住死神問道:“地圖上的紅色三角代表整個洞穴裏的寶藏,那三個叉又是什麽含義?”


    “我們尋寶有些過於順利了,如果是這麽容易上次他們為什麽沒有找到?”死神也覺得有些奇怪,“那些叉的位置我們並沒有經過,很難猜測代表什麽。”


    秋暉本想說什麽但又忍住,看到他欲言又止,死神問:“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


    “沒,沒有了。”秋暉搖搖頭迴頭望了望洞穴方向繼續低頭趕路。


    返迴時因為攜帶金條,所以大家走的時間增加了一些,迴到岸邊時天空中最後一抹夕陽也沉入海平麵之下。演員提議連夜乘船返迴但是在溝通舵手時,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一場風暴將在四小時後經過這裏。舵手提議將船找一個背風處停靠,這種漁船對抗風暴的能力真的有限。


    拉菲塞納同意了請求,漁船先是接迴一部分船員然後在小島另一邊尋找到一處峭壁,那裏剛好可以背風。島上餘下的眾人為了躲避風暴不得不開始在小島上尋找能夠避雨的地方,如果找不到洞穴他們隻能再次返迴那個藏寶洞穴。


    幸運的是,在另外一個方向,他們找到一個更為寬敞的岩洞,這裏足夠他們遮風擋雨,不過這個洞穴裏麵的地勢要低於開口處,防水性能要差一些。


    午夜時分,風暴來臨。


    轟隆隆的雷聲讓秋暉感覺雷電就在自己頭上一樣,一道道銀蛇將夜幕撕開將小島上的景物照得雪亮,狂風卷積著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像是被沙礫擊打一樣疼痛,洞穴門口被釘在石壁之中用來防風的的防水布如同鼓起的帆,幾次掙脫鐵釺子的固定,不得已他們隻能在防水布後麵用臨時砍伐的樹枝進行加固。


    風暴已經持續了大約七個小時,天空像是被捅破一個窟窿,雨水不停的澆下來,此時他們的洞穴中積水已經達到小腿,高處的水還在源源不絕的倒灌進來。


    大力神再次查看了洞穴頂部確定沒有因為滲水引發塌方的危險,他對一旁的演員說道:“這種天氣漁船上的人也很難熬!”


    “是啊,希望人和船都能平安。我們這裏這樣下去也不行,要把水擋一下。”演員看著洞口處倒灌的水說道。


    “我覺得那幾個箱子可以借用一下。”暴熊在一旁說道,他的眼睛斜瞥著那些裝著金條的箱子。


    演員雖然覺得暴熊有些惡趣味但不得不說他的提議有些道理。


    “拉菲塞納先生,我們需要將您的箱子移到洞口阻擋倒灌的雨水,希望您能同意。”演員對老人說道。


    “雖然我很珍惜這些寶藏但是和生命相比我還是更尊重後者。”拉菲塞納點頭同意。很快眾人將裝有金條的箱子和一些儀器的箱子堆在洞口處又用防水布塞住縫隙,這樣一來倒灌進來的雨水立刻減少很多。


    經過一夜的不眠,很多人都已經心力交瘁,此時見情況有所好轉就紛紛依靠在牆壁上閉目假寐。秋暉靠在洞口附近的岩壁上也有些疲倦,他正準備閉目休息突然眼角餘光見到有一個鐵箱子的縫隙處滲出一些淡黃色的東西,他連忙伸手去抹卻發現手上什麽都沒有。


    “出現幻覺了嗎?”秋暉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轉頭向洞外望去,雖然現在應該是白天但依然漆黑一片。風好像小了一些,閃電和雷聲也逐漸消失,隻有雨繼續如瓢潑般下著。這樣聽著雨聲,他漸漸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尖刀推醒,此時洞穴外黑色的雲層中幾縷陽光射了出來。洞穴中的人紛紛被叫醒,大家移開箱子和防水布一股雨後清新的空氣讓眾人精神為之一振。此刻的荒島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很多棵大樹被連根拔起倒伏在地上,還有幾棵大樹被雷電劈到焦黑一片。洞穴外的土地早已成了沼澤,一腳下去泥巴包住了腳用力拔出來時隻剩下光禿禿的腳,鞋子已經陷在泥潭中。


    拉菲塞納先生的保鏢走了過來對演員說道:“拉菲塞納先生情況有些不好,他在高燒!”演員連忙走了過去,果然老人臉色紅彤彤的在不住的發抖。雖然昨天大家把最幹燥的區域留給了他但是隨著雨勢的加大洞穴中再也找不到幹淨的地方,在這樣的冷水中泡了一夜即使是年輕人也受不了。


    演員找到應急藥箱取出一些退燒藥交給老人服下,又找到他的箱子拿出一些幹衣服讓他換上。“我們需要趕緊迴到船上返航”他看了看依然無法使用的對講機就對一旁的暴熊和秋暉說道:“你們去通知舵手把船開到登陸點,我們馬上返航。”


    秋暉和暴熊艱難的向著峭壁方向前進,借助樹木和同伴的拉扯總算沒有被那些恐怖的泥潭困住,當他們來到峭壁向下查看漁船時發現漁船此時也是千瘡百孔。桅杆斷裂,船舷上被撞出兩個大洞,甲板上也有一個洞,舵手正在和船上的人搶修。


    從峭壁上索降得暴熊和秋暉將舵手拉到一邊告知要盡快返航,舵手迴答道:“按照目前的進度至少還需要兩個小時時間搶修,現在島上的路也很難走,不如就再等等。”


    “那個老頭在發高燒,我們怕他挺不住,到時候拿不到錢我們就白來一趟。”暴熊說道。


    “風暴已經過去,我覺得你們先把他轉移到這裏,船上幹淨溫暖應該對他有幫助。”


    暴熊覺得有道理,漁船不修好萬一再遭遇風浪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不能冒險。兩人原路返迴將情況告知了演員。此時,島上的眾人中又有兩人因為受寒開始發燒。演員決定聽從舵手的建議返迴漁船。


    返迴的過程非常艱辛,他們拋棄了一些沉重的儀器隻帶著裝有寶藏的箱子返迴船上,漁船在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搶修後啟程返航。


    迴到裏斯本,拉菲塞納的病情好轉了一些,此時烈火小隊的尋寶任務已經完成,根據合約拉菲塞納需要支付了八十萬美元的酬勞,而後的護送返迴任務同時生效。


    在賓館套房中,拉菲塞納依靠在床頭,他的臉上還有些蒼白,雖然已經退燒但虛弱是不會這麽快就能恢複的。


    他拿起手機對演員說道:“我的朋友,你通知同伴準備查收傭金。”


    “很榮幸為您服務!”演員微微欠身表示感謝。


    拉菲塞納撥通電話:“給烈火小隊支付八十萬美元的傭金。”


    “對不起拉菲塞納先生,董事會已經在今天早上通過了關於選舉新任董事長的決議,您現在無權調用公司和屬於您個人的資金。”


    “你說什麽!是誰提議召開董事會的?”拉菲塞納先生猛的坐直身體,臉上的神情變得猙獰。


    “是您的表弟埃勒姆先生。詳細的情況我不知道,請您不要為難我。”電話那頭財務主管薩菲先生委婉的說道。


    拉菲塞納憤怒的掛斷電話,然後又撥打了另一個人的電話:“茜茜,公司究竟發生了什麽?”


    “上帝呀,你終於聯係我了。”一個女人的驚唿聲從聽筒中傳來然後就是啜泣聲。


    “嘿茜茜,我知道你可能受到牽連但你必須向我說明情況。”拉菲塞納勸解道


    “就在你離開的第二天,公司突然召開董事會,在會上十名董事中有七人同意免去你的董事長職務,我雖然投了反對票卻無濟於事。”茜茜停止了抽泣將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出來。


    “我是董事長,在任期內沒有重大失誤是不能免除我的職務的!”拉菲塞納咆哮著


    “你的表弟埃勒姆說你沉迷於探險尋寶白白浪費人力物力,而且還說你被蠱惑在不具備考古知識的情況下收購大量贗品導致公司資金緊張。”茜茜磕磕巴巴的說著。


    “汙蔑!探險尋寶是我請專人進行的,費用也是我自己承擔和公司沒關係,而且這次我找到了家族的寶藏,怎麽能說是浪費人力物力、購買贗品呢!不行我要立刻趕迴去,終止這個可笑的鬧劇!”


    “不,你先不要迴來!董事會結束後我和其他兩名投反對票的董事就被監視起來,他們拿走了我們的手機直到今天才還給我們。而且公司中幾個重要崗位的負責人都被他們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換掉,你的個人賬戶被他們以涉嫌轉移資金的名義凍結,你迴來了改變不了什麽,還不如提前做好應對措施。”茜茜阻止拉菲塞納,“我聽說在埃勒姆的身邊多了一些安保人員,他們並不是公司安保部門的人。


    拉菲塞納強迫自己冷靜,他一生經曆事情無數,很快就察覺到這裏麵陰謀的味道。“你現在行動自由嗎?還有自己人在公司中嗎?”


    “我的人也被替換了不少,不過公司營銷部和事務部都還有人。”


    “替我查一下那些安保人員來自哪裏?你的電話不能再使用了,啟用新號碼聯係我。”說完拉菲塞納掛斷電話。


    此時在巴黎郊外的一棟別墅外,一輛汽車中一名戴墨鏡男人摘掉耳機對身旁的人說:“拉菲塞納活著迴來了,他聯係了董事會成員卡文茜,他知道我們的存在並委托卡文茜調查我們的底細。還有卡文茜有親信在營銷部和事務部,通知埃勒姆找到並清除那些人。”他想了想又說道:“查一下是誰陪拉菲塞納去尋寶的,並且嚴密監視其他兩名董事,拉菲塞納可能還會聯係他們。”


    演員望著凝神思考的拉菲塞納知道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委托人在委托過程中被罷免失去了支付傭金的能力,不過他並不擔心,那三箱金條足夠償付傭金的。


    “演員先生,我想你剛剛也聽出了我這裏出現了一些問題。”拉菲塞納組織著語言說道。“雖然我現在沒有了付款的權力但是你並不用擔心我想用這些金條中的一部分做為抵押委托你們保護我安全返迴巴黎。”拉菲塞納看著演員的眼睛說道。


    演員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疑問,對方選在拉菲塞納來荒島尋寶的絕佳時機罷免了他的職務這一切看起來是經過周密計劃的,那對方怎麽會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既然你提出了新的委托,我想我應該多了解一些情況。”演員坐在拉菲塞納對麵的沙發上抽出一支香煙點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說道:“請您把電話的內容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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