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雙方人馬會合,就是二十萬大軍,加上常羿的神箭...


    就算青鬆城有十六萬可戰鎮北軍,能否守得住,還未可知。


    徐必山神色凝重,望著遠方。


    “常羿行軍,比楊牧卿謹慎許多,周遭地形,都被他們人馬占領,探子無法靠近半分,不知劉蘇五萬兵馬,是否也在。”


    雙手扶上城垛,蕭萬平一吐胸中濁氣。


    “不管在不在,這一仗,總歸要打的。”


    沈伯章即刻上前,拱手稟報道:“老朽已經命人把守南北兩處要道,防止他們從其他城門進攻。”


    青鬆地形,周遭無山林遮擋,想要像燕雲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繞道,很難。


    隻要派出一支人馬守著,一覽無餘。


    蕭萬平和徐必山同時點頭。


    若隻是守住東城,他們還是有地利的。


    “長青,命全軍備戰,守城器械全部搬出,在城下靜候。”


    “是!”


    高長青領命下去。


    看了一眼高插在城牆上,迎風飄舞的炎國大纛,蕭萬平心中感慨。


    來到北境,他深切體會到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


    累累白骨,屍橫遍野,就是為了滿足某一部分人的欲望。


    但天下長寧,這是必經之路,沒得選。


    在城上駐足良久,突然聽見探子來報。


    “報,啟稟徐帥、侯爺,北梁援軍不知何故,突然後撤。”


    聞言,蕭萬平一愣。


    “後撤?”


    徐必山眼睛微動:“再探!”


    “怎會突然後撤?”沈伯章搖著扇子,嘴裏咕噥。


    心念數轉,蕭萬平迴了一句:“我猜,這是劉蘇的意思,他不想將這份功勞,讓給常羿,但他還未到達,因此傳令讓常羿等他。”


    “侯爺分析在理。”曾思古出言附和。


    徐必山一揮手:“不管原因為何,這對咱們來說,是好事。”


    他的意思,並不是怯戰。


    而是對方突然後撤,可以給剛從燕雲迴到青鬆的鎮北軍,充足的休息時間。


    “曾祭酒,傳令前軍,嚴守東城,不得有絲毫懈怠,一旦有變,即刻來報。”


    沈伯章心中一動,進言道:“徐帥,趁此之際,可命人在東城周遭,挖下壕溝陷阱,裏頭插上斷竹尖刀,待敵人一到,先給下馬威。”


    “嗯。”


    徐必山點頭:“即日起,百姓不得從東城進出,按照沈老所說去做。”


    曾思古也領命離去。


    迴到房中,蕭萬平用過飯食,繼續睡覺。


    直至翌日天明。


    北梁援軍還是沒有動靜。


    但皇甫峻卻從陵寢裏迴來了。


    “侯爺,夫人迴來了。”


    聞言,蕭萬平心中一喜,立刻打開房門。


    見賀憐玉披著披風,形容有些憔悴,顯然是身孕加上陵寢裏待久了所致。


    不由心中有些愧意。


    “妮子。”蕭萬平微微一笑,輕聲喚了一句。


    賀憐玉輕咬嘴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一把撲到蕭萬平懷裏,低聲抽泣。


    兩人分開後,蕭萬平經曆兩度大戰。


    賀憐玉不思飯食,不光是因為懷有身孕,更是日夜擔心蕭萬平。


    見他無事,心中激動,再也抑製不住淚水。


    身旁的人盡皆微笑。


    鬼醫隨即說道:“夫人,你剛懷胎,切莫大喜大悲。”


    最聽醫者言。


    聽到這話,賀憐玉離開蕭萬平懷抱,擦了擦臉上淚水。


    乖巧點了點頭。


    “先生,這妮子都瘦了一圈,進房看看。”


    眾人進到房中,鬼醫把過脈,笑著說道:


    “侯爺無需擔憂,夫人隻是思慮過度,加上吃得少,因此消瘦。吃上幾副安胎調養的藥物,便無大礙。”


    蕭萬平點點頭,隨即道:“把現在她能吃的補藥,全都一齊開上。”


    鬼醫朗聲一笑,搖了搖頭:“侯爺,夫人乃玄陰女,這補藥可不能亂吃,我自會對症下藥,侯爺放一百個心。”


    “甚好,甚好!”蕭萬平笑著。


    隨後,他看向賀憐玉:“妮子,你先下去休息。”


    賀憐玉抓著蕭萬平的手,擔憂問道:“侯爺,先生說你的癔症也不能過度勞累,你也多休息。”


    聞言,蕭萬平一怔。


    隨即哈哈大笑。


    難道這妮子又想解毒了?


    轉念一想,這剛懷孕,好像不行。


    “放心,有先生在,我身子出不了問題。”


    聽到這話,賀憐玉方才放心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蕭萬平這才發現,“癔症”這個詞,離自己好像有些久遠了。


    見蕭萬平神色,鬼醫會意。


    “侯爺,把手伸出來吧,我再把把脈。”


    “也好。”蕭萬平笑著伸出右手。


    把完脈,鬼醫捋須道:“目前來看,脈象一切正常,料想癔症已經痊愈了。”


    順著蕭萬平的意思,鬼醫最終說了一句。


    但蕭萬平臉上卻不見任何欣喜。


    癔症在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是裝出來的,但之前如何得的癔症,蕭萬平到現在,還想不起來。


    換言之,那晚見到了什麽,蕭萬平腦袋裏依稀一片空白。


    眉頭微擰,蕭萬平開口道:“先生,可我見到了什麽,又是如何患上癔症,到現在還一無所知。”


    嚴格來說,不知道這事,癔症並不算痊愈。


    鬼醫點點頭:“這人心甚是奇妙,如果見到了某種自己極其不願見到的事,會選擇性屏蔽,興許,侯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始終記不起當時發生的事。”


    獨孤幽一拍腦袋:“嗐!侯爺,想不起就別想了唄,反正你現在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可我總不能帶著這個疑惑,過上一輩子。”


    這對於探究心極強的蕭萬平來說,無異是一種折磨。


    獨孤幽搖搖頭,坐了下來,倒上一杯茶水。


    “依我看,侯爺一家子是犯了煞,先是麗妃無緣無故病亡,沒幾天,侯爺也傻了,簡直像中邪一般。”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蕭萬平神情一動。


    “母妃病亡,和我患上癔症,隻隔幾天?”


    他魂穿過來,前身剛開始患上癔症那段時間,記憶極其模糊。


    以致於蕭萬平並不知道這點。


    “侯爺,你不會連這都想不起來吧?”獨孤幽張著大眼。


    蕭萬平眼裏寒芒一閃,不言不語。


    見狀,獨孤幽趕緊站起來道:“完了完了,先生,趕緊給侯爺看看,好像癔症又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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