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朱標又問胖廚子還有沒有其他的菜肴。


    胖廚子早就被嚇破膽了,連忙竹筒倒豆子似的,將吏部官員吃飯的情況給賣的一幹二淨。原來這吏部豪奢的菜肴還不止這麽一種,看似平平無奇和百姓一樣的菜肴,但其中個個卻是大有乾坤。..


    朱標聽完氣的渾身發抖,禁不住怒吼道:「朕都沒有如此奢靡,這些......這些蛀蟲,竟然該如此貪腐!」


    「還不止呢。」胖廚子也豁出去了。他盤算的很好,與其就這樣等死,還不如領死拉幾個墊背的。萬一皇上看在他態度好的份上,饒了他一命的話,那豈不是賺大了?


    「哦?還有什麽一並說來,若是你老老實實的交待清楚,朕可以視為你將功贖罪,饒你這次。」朱標指著胖廚子許諾。


    胖廚子聞言大喜,他要的就是這句話。至於皇帝老子會不會騙他,胖廚子卻認為絕對不會。皇帝老子金口玉言,這是他從小就不知道聽說過多少次的,怎麽可能有假?


    「草民要向皇上揭發吏部尚書張紞,他巧立名目多次支取飯堂的銀錢。」


    韓度站著一旁頗為意外,自己也沒有想到張紞的膽子這麽大,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貪墨。要知道吏部的飯堂也屬於吏部,飯堂所使用的也是朝廷公帑,支取這些銀錢也是屬於貪墨公帑。


    原本自己隻是想要給張紞一個教訓,現在看來他恐怕有性命之憂啊。一旦張紞貪墨罪證確鑿,那等待他的便隻有死路一條。


    「什麽?他還敢貪墨?」朱標氣急,「你可有證據?」


    「草民有,每次張尚書從飯堂支取銀錢,到現在已經支取了兩千三百五十貫,草民都是入了賬的有賬目可查。」胖廚子連忙迴道。


    「賬目在哪裏?」朱標連忙問道。


    胖廚子老老實實的迴答:「就在吏部,草民的睡塌之下。」


    「來人。」朱標一聲大喝。


    王鉞連忙上前躬身道:「奴婢在,請皇爺吩咐。」


    「移駕吏部,朕要親自查驗。」朱標瞪著怒目,久久不能平息。


    朱標帶著韓度等人來到吏部。


    原本麵對兵丁敢怒不敢言的官員,見到皇上駕臨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跪倒在地,哀慟之聲瞬間四起,哭訴道:「皇上,首輔大人帶兵衝入吏部。這簡直就是目中無人,完全沒有將朝廷威嚴放在眼裏,還請皇上為臣等做主。」


    朱標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眾吏部官員一眼,一言不發的直衝飯堂而去。


    眾人正在奇怪皇上怎麽會是這樣的神色,猛然就看到韓度從皇上身後顯露出來,嚇得剛才叫囂著在皇上麵前告韓度刁狀的幾人,下意識的接連後退幾步。


    在朱標看來,這些官員都是窮奢極欲當中的一員,又怎麽會博得皇上的同情?


    韓度隻是笑了笑,大度的饒過了這幾人。畢竟這些人馬上就要大難臨頭,根本就不用韓度自己出手。


    胖廚子輕車熟路,一下子就將飯堂賬本找到,恭恭敬敬的交給皇帝老子。


    有了這賬本和胖廚子,可謂是人證物證俱在。朱標隻是淡淡的翻閱了幾頁,便將賬本收了起來。這賬本做的很是細致,雖然大多數都是每日的食材消耗,但是其中偶爾會摻雜張紞從飯堂支走多少銀錢。有一百貫的,也有五百貫的。


    朱標隻是略微細算一下,便知道和胖廚子說的數目基本上吻合。


    韓度剛剛想要偷看一眼,結果都沒有找到機會。


    朱標帶著認證和物證直奔張紞家裏。


    張紞雖然認罪,但是朱標並沒有下旨捉拿他,便給了他逃出生天的機會,可惜他沒有把握住。


    剛剛走出吏部的大門,朱標


    瞬間頓住腳步。


    緩緩迴頭,朝韓度說道:「要不,你就先迴去吧。這件事,朕想要親自問問張紞,不管是大明還是朕,究竟有哪裏對不起他,以至於讓他如此的貪得無厭!」


    「臣就此告退。」韓度連忙躬身道。


    既然朱標不想要自己參與,此舉正合韓度的意。原本韓度隻是想要給張紞一個教訓,警告他一番,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在張紞身上牽連出如此大案。雖然說這是張紞自己咎由自取,但是韓度還是不願讓別人以為是自己把張紞往死裏整。


    而朱標此舉正好讓韓度撇清與此事的糾纏,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煩。


    ......


    韓度迴到家裏,正巧看到安慶在教訓韓瓔珞。


    「怎麽了?這是?」見小情人受了委屈,韓度瞬間緊張起來,連忙上前,人都還沒有到就立刻大聲出聲。


    安慶見到韓度,仍然是怒氣不減,大聲喝道:「她竟然敢耍小性子,連「不想去女子書院進學」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我看她是翅膀硬了想要翻天!」


    「好啦,好啦......」韓度一邊勸著,一邊擋在兩人中間,將安慶手裏的藤條奪下,「究竟是怎麽迴事,先問個清楚再說吧?」


    「好,那你去問問她,我不管了!」安慶知道韓度一向心疼女兒,說什麽先問清楚再說,其實不就是想要給女兒打掩護?


    正好,訓了女兒半天安慶也累了,韓度來的恰逢其時。


    說完,轉身就走了。


    等安慶走了之後,韓度才無奈笑著,隨手將藤條扔在桌子上,歎道:「說罷~究竟是怎麽迴事?」


    韓瓔珞眼眶裏麵淚水在打轉,委屈的揉了揉手臂,剛才被藤條打的生疼,到現在都沒有絲毫減輕的症狀。


    「爹,女兒能不能不去女子書院了?」


    韓度有些驚訝的開口:「怎麽了?剛開始的時候,你聽說要去書院,可是非常激動的。」


    「我,我就是現在不想去了。」韓瓔珞也不說明白原因,就一個勁的強調她不想去。


    韓度沉吟一番,問道:「你這前後反差這麽大,總該有個理由吧?還是說,你在書院裏被同窗給欺負了?那你為何不告訴皇後娘娘,她是你的姑姑,難道還不會向著你不成?」


    「欺負我的就是姑姑!」韓瓔珞聽到老爹提起姑姑,瞬間忍不住了,大聲咆哮道。


    「哦?那你就更加要和爹說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畢竟你年紀這麽小,相比起來我還是更相信你的姑姑。」韓度認真的道。


    「嗚嗚嗚......」韓瓔珞總算是繃不住了,淚水接連不斷的從臉龐上滑落,「我每次上課,隻要稍微有一點錯誤,姑姑都要處罰我。而其他人即便是和我一樣,也隻是被姑姑教訓兩句。嗚嗚嗚......爹,我感覺姑姑總是在針對我。」


    不用感覺,她就是在針對你......韓度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可惜韓瓔珞隻顧著哭了,根本沒有察覺到老爹眼神裏麵的深意。


    「不,你想錯了。你姑姑真是為了你好,才會處罰你的。她這是想要給你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讓你牢牢記住你所犯下的錯誤。」韓度耐心的道:「你現在仔細迴想一下,是不是能夠將每次的錯誤都能夠迴憶起來?」


    韓瓔珞將信將疑的一試,片刻過後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呀~還真是哎!」


    「所以,相信老爹,你姑姑真的是為了你好。」韓度無比堅定的說道。


    「真的嗎?」雖然有了老爹的解釋,但是韓瓔珞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乖乖的。


    「當然。」韓度迴答的十分肯定。


    ......


    與此


    同時,大同。


    數座巨大的軍營矗立在平原上,軍營裏麵支起一根高高的木杆,一個碩大的藍字在迎風飄揚。


    藍玉坐在帥位上,打開剛剛到的家屬觀看。


    「......韓度竟然被人稱為大明第一名將?真是世無英雄使豎子成名。他韓度論調兵遣將,連湯鼎都不如。草原一戰,不過是他借著天時和地利罷了......」


    藍玉雖然和韓度相交莫逆,但是他一向自視甚高,對於天下第一名將早就有所期望。現在聽到韓度竟然大有要將此名號奪走的意思,他自然心生不滿。


    「......不過這家夥竟然敢偷襲亦裏把裏城?這一點老子倒是不如他,就算是咱當初在那裏,也未必敢直接攻破帖木兒帝國一座重城......」


    擅起邊釁、攻打番國,這些罪名每一個都不低,就連藍玉都不願意背上。


    「......這混搭究竟是想要幹什麽啊?」藍玉皺著眉頭將家書看完,越看越是不能夠理解韓度的做法。掃平韃靼和瓦剌兩部,讓整個草原徹底安定下來,這是何等巨大的功績?若是沒有這攻破亦裏把裏城的舉動的話,在藍玉看來韓度甚至有可能會被封王!


    活著的王爵,也是大明立國以來的頭一遭!


    想到王爵,藍玉即便已經是梁國公了,心裏也是一陣的火熱。他甚至有些悔恨,當初遇到韃靼部和瓦剌部的為何不是他自己?他自認為領兵打仗是要勝過韓度的,韓度都能夠做成的事情,他沒有理由做不到。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藍玉隻好叫進來一個傳令兵,「傳令下去,加強練兵。」


    藍玉自剛剛得知韓度攻破了亦裏把裏城,便已經明白帖木兒帝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這大軍還有發揮作用的地方,說不定帖木兒帝國現在正盤算著要和大明開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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