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告訴她這個消息,故意和她吵了一架,把對她的不滿全都喊了出來,然後氣衝衝地跑上頂樓,威脅她說要跳下去,想看看她的反應。”


    “:你知道她說什麽嗎?她和保安說我矯情,哈哈哈哈哈,陸陸,保安在不停地安慰我,她卻一個勁指責我矯情。”


    “:最令人心寒的還不是這句,她怪我胡鬧讓她曬了這麽久的太陽,導致她的保養白做了,她要補一次保養,保養費要我給她報銷。”


    岑小昭莫名地抽搐了一下,心口處爆發了一股密集的刺痛,像是有一千根針不停地在那裏戳著,戳出無數個密密麻麻的窟窿。


    “: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得這樣自私、冷漠、虛偽。還是說她本來就是這樣,隻不過是我現在才發現。”


    “:明天一上班我就會向公司遞交申請,調到海外的分公司去。”


    “:隻要我在國內,她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我,我就永遠不會有安生日子。”


    “:如果我想重新取得對自己生活的自由以及經濟的支配權,我就必須遠離她,要不然我一定會被她逼死。”


    岑小昭咬著牙,手握成拳,目光堅定,像是在極力說服她的內心。


    又像是魔怔了一般,兩眼發直,不停地喃喃自語,講起話來又輕又急。


    “一定要走,必須要走,不能留在這裏,我這種做法沒問題,我沒錯的,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要考慮我自己。”


    “:我又不是完全不管她,出國後我會每個月給她打生活費,岑小昭,你做得對,你做的是對的……”


    岑小昭的眼淚再次順著臉頰流下來,她怨憤地用力擦去,眼淚隨即又流了下來。


    她再次用力地擦了一遍,關閉眼淚的閥門就好像是壞了的水龍頭開關,流出的水流無法停止。


    岑小昭似乎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任由眼淚隨意地在臉上淌著,滿懷愁緒地講,“陸陸,我的這個決定目前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零陸聽懂了岑小昭話裏的暗示,但還是直截了當地問了聲,“你想我告訴她嗎?”


    “:不想。”岑小昭堅定地迴答。


    “:好。”零陸鄭重地應下。


    岑小昭花了點時間平複情緒,糾結了幾分鍾後,遲緩地問,“徐央央她們家發生的那件事情,她找你了嗎?”


    “:沒有。”零陸緩緩搖頭,目光凝滯地問,“你發給我的那個視頻是不是顧知也給你的?”


    “:是,但我沒斷片,就算顧總不發給我我也照樣記得那晚發生的事情。”岑小昭信誓旦旦地講。


    “:我走了之後顧知也留在那裏的人是怎麽處理這件事情的?”零陸好奇地問,心頭隱隱湧上不好的預感。


    “:我當時迷迷糊糊聽到的是一個打斷腿,另一個好像是被閹了。”岑小昭現在迴想起那晚聽到的慘叫依舊忍不住直打哆嗦。


    “:他們兩個人叫得超級慘,我聞到了血腥味,貌似還聽到了嘔吐聲。”


    零陸並未對岑小昭這番話表示出太多驚訝,她深吸上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陸陸,顧總這個做法在我看來並沒有太大問題,但是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他太危險了。”


    “:他可以對著別人用這種手段,等到什麽時候他對你的耐心耗盡了,他也照樣能對你做出這些事情。”


    岑小昭憂心忡忡地勸道。


    “:你知道。”話說出口,零陸這才意識到她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似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但是我想要一樣證據來證明。”


    “:我悄悄錄音了。”


    岑小昭打開錄音,把聲音開到最大,可播放出來的全都是各種男男女女的談話聲、笑聲、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以及明顯的音樂聲夾雜在一起。


    “:那天晚上,那兩個男的騷擾我們不成功走了之後我擔心他們還會再來找事,就一直開著錄音。”


    岑小昭一邊說著,一邊往後拉進度條。“在這裏,你仔細聽。”


    “:這個人威脅顧總說要打斷他的腿,把他的雙腿折了,另外一個身上背了好幾起強奸案,把他閹了。”


    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到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地慘叫。


    而這個聲音就像是寒冬臘月時屋頂上結的冰錐,直刺零陸的心房。


    “:別聽了,太恐怖了。”岑小昭齜牙咧嘴地關了錄音。


    “雖然顧總對你很好,但日日夜夜躺在這樣的人身邊我個人覺得還是挺可怕的。”說完她又打了個寒顫。


    零陸感覺她的內髒好像在劇烈地顫抖著,一股惡心勁直衝她的嗓子眼,她的眼神中充滿迷惘。


    “:徐央央她們家那個熱搜,是真的嗎?”岑小昭字斟句酌地問。


    “:根據我知道的和看到的,應該是真的。”零陸心不在焉地迴答,麵容呆板。


    “:發布命令的是保鏢,不是顧總,說不定他不知道這個事情,你迴去問問他唄。”


    岑小昭看著零陸失魂落魄的表情,意識到她說錯了話,但她仍舊認為,這件事情是有必要讓零陸知道的。


    “:嗯。”零陸感覺她的內心一下崩塌了,安全感也隨之消失了。


    她不停地在心裏問自己:顧知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還是已經幹過很多次這種事情了?


    他殺過人嗎?手上沾了多少血?他和徐有為會不會是同一種人?


    零陸越是不停地拋出問題,刻在腦海裏的那張臉就越是變幻莫測起來。


    他的神情一下變得陰鬱,一下變得兇狠,一下又變得扭曲,連微笑的時候看人的眼神都像是一把淬了毒藥的刀子。


    零陸不停地逼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去想這個事情,但是腦子好像被凍僵了一般,無法控製。


    飯後,零陸牽著顧嚶嚶散步,苗苗和林蔚走在她旁邊。林蔚用胳膊撞了撞她。


    “:你怎麽迴事?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我兩個小時前就想問你了。”


    “:我就是有點搞不清我自己的想法。”零陸停下腳步,眺望著遠處的地平線。


    “:你這沒頭沒尾的,你是說你和顧總談戀愛這事?還是說合同的事?”林蔚問。


    苗苗一心撲在顧嚶嚶的身上,完全不在意兩個大人之間的聊天。


    零陸把事情的經過完整敘述了一遍。


    “:徐央央居然是這樣的人?”林蔚大吃一驚。


    零陸沉默不語。


    “:看樣子你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並且已經接受了,那你還有什麽搞不清的?你覺得顧總這個行為做得不對嗎?”林蔚用手掌揉了揉額頭。


    “:他對嗎?”零陸的雙眸中露出迷惑的神色。


    “:那個背了好幾起強奸案的人是應該受到懲罰,但是不應該由顧知也來實施這個懲罰不是嗎?”


    “:他顧知也是法官還是執行人?都不是,那他這種行為不就是故意傷人嗎?”零陸講話的語氣間充滿了心碎的感覺。


    “:可是按照你說的,那個人身上背了好幾起強奸案卻沒坐牢,說明這個人家裏可能有些勢力。”


    “:或者是那些受傷的女孩子手上沒有證據,亦或者是有把柄在那個男的的手上。”林蔚不緊不慢地分析。


    “:我就是因為這個才搞不懂我自己是怎麽想的。”零陸愁悶地講。


    “:我查過了,強奸案很難定罪,因為證據留存的時間很短。如果沒有第一時間去做相關的鑒定。過了兩天或者中途洗了一下澡,就沒用了。”


    “:那天晚上那個人拉著我們進包廂是想實施強奸,但是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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