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你和幹媽在幹什麽呀?”顧知也剛邁出去一條腿就被苗苗抱住。


    顧知也抱起苗苗,麵不改色地說,“在講悄悄話。”說完他用含笑的雙眸看向零陸。


    零陸一下子兩腮發燙,臉有些紅。她抿著嘴抬眸快速看了一眼顧知也之後又立馬垂下眼瞼,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嘴角卻始終呈上揚的狀態。


    苗苗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零陸懷裏的那束花吸引了,她伸出食指,輕輕地撫摸著花瓣,“這是什麽花呀?”


    “:百合。”顧知也一手抱著苗苗,一手牽著零陸往屋子裏頭走去。


    司機跟在身後,手上拿的是零陸剛在超市裏買的醬油。


    林媽站在客廳,笑得合不攏嘴,眼睛都看直了。


    林蔚臉上是羨慕又開心的微笑。她雙手抱胸,整個人處於一種愜意的觀察狀態中,像是想把這兩人所有的細節都收進眼裏。


    苗苗剛進到屋裏就掙紮著要從顧知也懷裏下來。顧知也把她放下來之後一溜煙,跑沒影了。


    林媽接過司機遞來的醬油,招唿著,“顧總,您隨便坐。”說完進了廚房。


    苗苗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個玻璃花瓶,正被她小心地抱在懷裏。


    她邁著謹慎的小步子朝零陸走過去。“放到裏麵。”


    林蔚急匆匆地從苗苗懷裏接過花瓶,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了,割到手。


    “:這是幹爹送給幹媽的花,你不許動。”她把花瓶放在桌上。


    “:沒關係。”零陸把苗苗抱起來幫她脫了鞋讓她站在凳子上。這樣由於她身高不夠踮起腳都夠不著那束花的問題便解決了。


    顧知也慵懶隨意地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零陸。待零陸在苗苗身邊坐下來之後,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大概是習慣了,零陸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她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苗苗身上。


    林蔚的眼神充滿詫異,再次看向零陸時,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堅定。


    “:我去房間接個電話。”顧知也捏了捏零陸的手。


    零陸看了他一眼。“好。”


    苗苗一隻手捏著一枝花,嘴裏念念有詞,“放在這裏,這個放在這裏……”


    待顧知也離開後林蔚在零陸身邊坐下,撐著腦袋,細細端詳著零陸那張臉。


    零陸突然輕歎了口氣,看向林蔚,“你是不是喜歡我?”


    林蔚的眉間立馬出現一個川字,眼睛眯縫著,“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自戀了。”


    零陸斜了林蔚一眼,“那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我隻是覺得你和顧總在一起的時候狀態挺不一樣的,和上一次談戀愛相比。”


    零陸抬起頭,背部向後靠著,凝視著和她視線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的那束冰美人,思忖了幾個唿吸的時間後緩慢地說。


    “:可能是因為他不對我提要求吧。我這樣也行,那樣也行,他從來不說我應該怎麽樣怎麽樣,反倒是他會一直調整他的狀態和時間來配合我。”


    林蔚興致勃勃地追問,“比如呢?”


    “:比如,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件事情導致我失眠突然很嚴重,但是我明確表示我不想去看醫生也不想吃藥,想靠我自己調節。”


    “:也可能是我當時的防禦心理太明顯了。顧知也什麽都沒問,硬陪我熬。而且他第二天要工作,那時候我們也還沒在一起。”


    零陸越說整個人的狀態就越鬆弛,臉部表情包括眼神也越來越溫和。


    林蔚先是抬了下眉,接著又眯著眼睛連點了幾下頭。


    “:你陪苗苗玩一下,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點事情需要去處理。”


    “:你去吧。”零陸又把視線拉迴到苗苗的小手上。


    二樓,林蔚來到零陸的房間門口,舉起手,正欲敲門,腦袋突然一歪,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舉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她整個人往旁邊挪了兩步,背靠在冰涼的瓷磚上,等著屋子裏頭的人出來。


    顧知也一打開門便看到了直瞪瞪看著他的林蔚。


    麵對顧知也漠然的眼神,林蔚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原先設想好的話全都不見了蹤影。


    她忽感嗓子發癢,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清嗓子的時候甚至都未發出實在的響聲。


    林蔚指了指房間後眼神又看向客廳,示意她要講的那些話和樓下的零陸有關。


    顧知也往零陸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林蔚坐在床邊,踮起來的腳尖不自覺發顫,顫抖的幅度甚至越來越大。她隻好把整個腳部都踩實在地麵上。


    “:什麽事情?”顧知也用那雙冷漠的眼睛看了林蔚一眼。


    “唿~,顧總,我是想和您說一下陸陸她外公去世的事情。”林蔚麵對顧知也的時候心裏止不住地打哆嗦,連帶著聲音都是抖的。


    “:嗯。”顧知也整個人變得認真起來。


    “:就是,陸陸她是個很孝順的人,再加上外婆走得早,外公年紀又大了,一個人住她不放心,好說歹說才讓外公找了個保姆。”


    “:這樣她平時上學的時候外公就不會一個人呆在家裏沒人照看。”


    “:陸陸她自己每個周五也會迴去陪外公。因為離得近,坐高鐵也就五十分鍾。”


    “:一般是周一上午沒課的話她就周一上午再來學校,周一上午有課她就周日下午來學校。”


    林蔚盯著她那不停撥弄著手掌心的大拇指,聲音變得沉重起來。


    “:那一周恰巧保姆家裏有事,周五給外公弄完午飯之後就離開了。”


    “:陸陸那天下午本來要迴家,遇上她一個朋友比賽拿了獎,約著大家夥一起去慶祝,硬是不讓她走。”


    “:陸陸隻好給外公去了個電話講明緣由。外公讓她好好玩,沒和她講保姆不在的事情。”


    “:結果,半夜的時候……外公可能是起來去衛生間。”


    林蔚突然沉默了。再開口時,她的聲音染上了一層哀傷。


    “:摔了。”


    顧知也聽到這兩個字眼的時候瞳孔猛然緊縮了一下,放在桌麵上的手也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林蔚深唿吸了幾下才又接著說。


    “:外公和鄰裏相處的都不錯,早上一些上了年紀的街坊出來晨練路過外公家的時候都會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唿,有時候還會停下來喝杯茶。”


    “:那天早上,一位老爺爺,他晨練完路過外公家的時候看到沒開門覺得奇怪,就上去喊門。”


    “:他喊了兩聲之後沒聽到腳步聲就以為外公不在家,準備走來著,結果聽到了細弱地哼聲。”


    “:這位老爺爺覺得不對勁,就向住在隔壁的鄰居打聽。從隔壁鄰居嘴裏得知陸陸沒迴之後這位爺爺立馬報了警,以防萬一還喊了救護車。”


    “:警察打開門後發現外公就那樣直直地躺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了。”


    “:陸陸接到電話後立馬趕了迴來。她到醫院的時候,外公在急救室。之後人就轉進了icu。在icu住了兩個星期之後被領迴家了。”


    “:人是下午迴的家,當晚就走了。”


    說到這裏,林蔚隻覺得眼眶發燙。她沒有停,緩了口氣又接著講。


    “:當時有很多親戚來探望,零家夫婦在外頭和來探望的親戚鄰居聊天,陸陸一個人在房間裏守著外公。”


    “:直到房間裏傳來哭聲,外麵的人跑進屋子裏頭看才發現外公已經咽氣了。”


    林蔚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正在變得越來越細,所有的組織都逐漸黏在了一起,一點空隙都沒留出來,使得她一下子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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