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撥通電話,等到對方接聽後立馬掛了,而後迅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又把李一的電話發到了林蔚的手機上。


    “:收到了吧?”


    “:嗯。”林蔚把屏幕對著零陸。


    零陸打開燈,手放在把手上,由於緊張和害怕,她的唿吸變得急而短,唿吸聲也比平時重了很多。


    林蔚抱著苗苗,不停的吸氣吐氣吸氣吐氣,視線緊盯著零陸的手。


    把手越是往下拉,零陸就越是能清晰地感知到心髒的加速和跳動。


    肩膀上突然從後麵搭上來一隻手,零陸身體猛然一顫。意識到身後的人是林蔚的時候,她才又放鬆下來。


    林蔚皺眉蹙額地說,“不行,我想了又想還是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們兩個人好歹能有點還手的力氣。”


    “:你萬一出了點什麽事情,別說顧總那邊我沒法交代,我對我媽對我自己也沒法交代,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說什麽都不行。”


    林蔚越說語氣越堅定。


    零陸反問,“那苗苗怎麽辦?她那麽小,萬一看見些什麽血腥暴力的我怕會給她心裏留下什麽問題。”


    林蔚把苗苗從懷裏放到地上,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叮囑她,“苗苗,從現在開始,不管外麵有什麽動靜,你都不許離開這個房間一步。”


    “:媽媽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苗苗抓著林蔚的手,癟著嘴,看起來非常可憐地說,“聽清楚了。”


    門鬆動的一瞬間,空間好像凝結了。


    零陸緩慢地拉開一條縫隙後,把眼睛湊上去提溜著眼珠子往兩旁看,可是視野有限,視線能光顧的地方也就極為有限。


    她再度拉開了一點縫隙,伸出去半個腦袋,接著是一個腦袋,半個身體,一個身體……


    “:你去的路上小心一些,這麽晚的天還帶著苗苗,又下雨。”零陸用平時說話的語調對著樓梯那個方向講。


    “:知道了。”林蔚也放開了聲音。


    兩人邁著顫抖的腿萬分小心的往門口走去。


    雜物間底下那條黑暗的縫隙中,一隻眼睛正貼在冰涼的地麵上朝大門的方向望。


    可惜視野非常局限,除了門前那片白色的瓷磚,其它的什麽都看不到,隻能靠聽來辨別屋子外頭的人到底走了沒有。


    零陸關上門,和藏在樓梯間下麵的林蔚對視了一眼後故意拖拉著步子走向廚房。


    她暗暗思忖,這人會藏在哪呢?他又能藏在哪?視線掃過客廳的櫃子,腦子裏想過廚房的碗櫥。


    二樓白天到晚上一直都有人在,況且二樓的房間都是住房,她們三間房間裏麵住的人都打開過衣櫃,所以隻能是在一樓。


    零陸腦子裏突然白光一閃,雜物間。


    想到這裏她立馬拿出手機給林蔚發了條消息,也就是說林媽此刻應該就在雜物間。


    林蔚整個人縮抱成一團,下巴擱在膝蓋上,藏在樓梯那片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李一他們收到零陸的短信之後一邊往這邊趕一邊給顧知也打電話。


    “:顧總……”李一簡單的把他知道的情況向顧知也匯報了一下。


    顧知也立馬衝出辦公室趕往停車場,一臉陰鬱。“來人什麽身份不清楚?”


    “:除了林家三人和太太現在和他呆在一個空間裏麵,其它的完全不知。”李一話音剛落顧知也就掛了電話。


    零陸看著顧知也的來電就明白他已經知道了她此刻在經曆什麽,而他打電話的目的她也猜到了幾分。


    零陸手指懸在屏幕上,躊躇了片刻,按了掛斷。


    顧知也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氣得一拳錘在車窗上,玻璃以顧知也的拳頭為中心向四周蔓延著各種裂縫,鮮血立馬溢滿他的指縫。


    顧知也像是沒有痛感一般,毫不在意已經滴血的手,又立馬再撥了一個過去,並祈禱零陸趕緊接電話。


    還是被掛了,他迅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先生。”李叔看到顧知也滴著血的右手,一驚。


    “:去機場。”顧知也拉開另一輛車的車門。


    李叔語氣關切地說,“您的手。”


    顧知也一副冷若冰霜的神色,“你聽不懂話嗎?”


    “:是。”李叔急忙閉嘴。


    零陸看著顧知也發來的那條叫她趕緊離開的短信,關了手機。


    顧知也遲遲未等到零陸的迴複,急得又一拳捶在前麵的皮質椅背上,“開快點。”


    李叔忙不迭點頭,“是,先生。”


    燒水壺跳閘的聲音響起,雜物間也傳來細細碎碎的響聲。


    林蔚緊張到忘記了唿吸,她兩手捂著鼻子和嘴,聽著背後逐漸移動的腳步聲,腦袋隨著腳步移動的方向而極為緩慢地轉動著。


    零陸緩緩抬起腦袋,從窗戶上看到了身後出現一張削瘦的且呈青灰色的臉。


    她快速轉過身瞳孔猛然變大,胳膊不小心掃到了杯子。杯子倒在灶麵上,發出響聲,水灑了一地,冒著熱氣。


    零陸緊張地看了眼聲音的來源後又立馬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人“:你是誰?”


    這張臉簡直瘦得病態,除了削瘦的臉頰外還有潰爛的唇周,眼白偏黃,看人的眼神就像那些冷血動物。


    最可疑的是,三十多度的高溫,他居然還穿了件外套,下半身也是長褲。


    來人呲著牙猖狂地笑了兩聲,露出壞死的牙齦以及缺了幾顆牙的一口發黃發黑的爛牙。“你管我是誰,反正有人花錢讓我給你打一針。”


    零陸緊張的不停咽口水,身體不停的往後貼,顫抖著聲音說,“他花了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你當我傻?等我出了這個屋你就會報警。”


    這人說著從兜裏掏出注射器,一臉陰險地說,“等你打了這個,你就不敢報警了。”


    林蔚拿起地上的玻璃瓶向廚房逼近。


    李一四人已經趕到了後院,由於怕汽車引擎的聲音會進驚動屋子裏麵的人,他們四人是跑過來的。


    後院的圍欄很低,但是廚房的窗戶正正對著這邊,他們此刻要是翻過去的話絕對會被裏麵的人瞧見。


    “:這一針打下去你絕對不會感到痛苦,你隻會飄飄欲仙,然後愛上這種感覺,你以後會求著我要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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