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走進審訊室,安佑山母親就被帶進來,按在審訊椅上。


    整個過程安佑山母親雙目緊閉,好似外界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謝草看著老太太直接開口:“老太太,你兒子已經自殺了!”


    老太太緩慢睜開雙眼,眼中目光好似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這種平靜讓謝草感覺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她在等死!


    這個念頭出現在謝草心中,謝草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恐懼。


    到底在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能夠讓一個老人如此平淡的麵對兒子的死亡,能夠如此淡然的等待死亡降臨。


    壓下心中的猜疑,謝草再次開口。


    “你兒子的私生子今晚也被人送到仙魔衛了。”


    “終究還是沒能逃得掉。”


    悲涼的話語在沙啞的聲音下結束,老太太死氣沉沉的目光中多出一絲渴望。


    “唉!”


    一聲歎息,這一絲渴望也隨之消失不見,老太太的目光再次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你還是想見見那孩子。”


    謝草倒一杯茶起身走到老太太麵前,將茶杯放在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微微扭頭,死水般的目光看向謝草。


    “不見了,見了隻是徒增悲傷而已,你想問的我不會說,也不敢說。小夥子還是送我迴牢房吧!”


    平靜!


    恐懼!


    淡漠!


    短短兩句話,謝草卻從中感受到這樣的三種情緒,卻唯獨沒有感受一絲的悲傷和乞求。


    “你知道你的隱瞞也隻是徒勞,那些人能夠把孩子送迴來,同樣能夠把安佑山的秘密找出來。”


    “你們想對黑市動手吧?我兒子說過,有人想讓仙魔衛查他身上的秘密,那就朝廷要對黑市動手。”


    老太太看一眼謝草的眼睛,隨即挪開,好似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樣。


    “你就這麽恨他們,對!你應該恨他們,畢竟是他們把你兒子拉下水。”


    謝草緩緩說著,轉身迴到自己的椅子上。


    “你可以藏著你的秘密,但這對清剿黑市並沒有任何益處,或許還會拖延清剿黑市的進度。”


    “結果還是這樣!”


    老太太淡淡說著,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


    “結果是不是你想的那樣,關鍵在我們而不在你,老太太有些時候固執己見並非是一件好事。”


    “說到底還不是不願意清剿黑市。”


    謝草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贏天地幾人。


    “看看!就這麽一位懷揣著兒子仇恨的人都不相信朝廷會去清剿黑市,可想而知堂上袞袞諸公在下麵人心中是什麽樣子?”


    說完這句話,謝草轉身走出審訊室。


    來到院中,謝草抬頭望月。


    一個酒壺出現在謝草眼前。


    謝草順著手臂看去,百合仙子一手舉著酒壺,目光卻看著星空夜月。


    “你不應該說那句話的。”


    接住酒壺,擰開蓋子喝一口。


    辛辣在口中擴散,謝草緩慢收迴目光,再次看向天空。


    “繁華與肮髒有時候會一同增長,有些話不說,他們隻會認為這是一場權利的遊戲。”


    “這或許在他們眼中本就是一場權利遊戲,也就隻有你認為這不是遊戲。”


    謝草默然,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百合仙子的話。


    “你或許沒有發現現在的你沒有在清源府快樂,那時候的你所作所為看似瘋狂,就像是一個掌控一切的反派,但你是快樂的。”


    百合仙子說著,手中酒壺對著謝草手中酒壺一碰。


    “哪有什麽正派反派之說,隻不過是贏家和輸家而已,那時候的我之所以快樂,隻不過是我並不是單純的棋子而已,同樣也是下棋人。”


    謝草喝著酒,他可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好人。


    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道多少,他隻能說不想去對付那些真正的弱者而已。


    “放下一些東西,這個世界上的可憐人太多,你可憐不過來,有時候隻要對的起自己的心,做事瘋狂一些,當一個反派又能怎麽樣?”


    百合仙子說完,手中酒壺再次和謝草手中酒壺一碰,喝掉酒轉身離去。


    審訊室中。


    贏天地四人皆是陷入沉默之中。


    老太太看著四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沙啞的笑聲好似尖銳的利刺不斷刺向四人的內心。


    “哈哈!活了這麽久,終於有人說了一句真話。


    我兒子安佑山是該死,滿朝諸公呢?他們更加該死。”


    贏天地臉色陰沉的走出審訊室,劉文倩和花洛林也緊隨其後離開。


    錢多多看著安佑山母親深吸一口氣,他好像才是最無辜的,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最後還要收拾這個爛攤子。


    錢多多盯著安佑山母親,心中也不知道應該評價眼前這個老太太,隻能無奈說道。


    “老太太,有些事情你是沒辦法改變的。”


    安佑山母親咳嗽幾聲,原本淡漠的目光中卻出現一絲希望的光芒。


    “或許那小子會改變也說不準。”


    說完,安佑山母親直接起身朝著審訊室外走去。


    錢多多跟在身後,今夜審訊安佑山母親可就隻有他們五人,現在其他四人不在,他可不能讓出現絲毫的意外。


    走到審訊室門外,安佑山母親停下腳步,目光看向站在院中的謝草。


    “小夥子,能不能讓我活著看到黑市覆滅?”


    謝草轉頭看向安佑山母親。


    一老一少對視良久之後,謝草對著安佑山母親搖搖頭又點點頭。


    安佑山母親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但還是對著謝草鞠躬行禮。


    “我兒子在我這裏藏了一本冊子,上麵都是一些符號,至於你們能夠查到什麽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


    謝草歎一口氣,快步走到安佑山母親的麵前。


    “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又要告訴我這些?”


    安佑山母親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能說出那句話,就說明你至少是真心想要鏟除黑市背後的人。”


    謝草笑笑:“現在說不定了。”


    “那本冊子在你手中,他們隻能用你,因為他們也想剿滅黑市。冊子就在我夫君的棺木之中,希望對你有幫助。”


    安佑山母親說完之後,好像抽掉這段時間堅持的支柱,整個脊背瞬間彎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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