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並不見那對綠森森的狼眼,隻有地上的狼狗在不斷掙紮,痛苦的哀鳴著。熊壯山這才領著唐壽慢慢走進,確定狼狗附近真沒其他東西,熊壯山才低頭查看它身上的傷口。


    狼狗傷的非常重,它應該是和別的狼打架了,整個後背被撕咬的沒有一片完整的皮膚,腿上有些幾處深可見骨的牙印,最嚴重的還屬肚子,竟被撕裂了條口子。


    它躺在地上,一聲接著一聲的哀鳴。


    熊壯山迅速把外衣脫下,將狼狗裹住,抱迴家。


    家裏常備的止血藥粉和外傷藥都有,這是熊壯山的習慣,參軍時總受傷,慢慢一些必備的外傷藥也就不離身了。後來退役迴家,時常上山打獵,小傷不斷,他不耐煩請郎中,就在家自己備了許多藥。


    這會兒熊壯山也不吝嗇,將傷藥拿出,全部都倒在狼狗傷口上。唐壽取了針線,用油燈過將針線燒過,又泡了酒,打算給這狼狗把肚皮上的傷口被縫上。


    熊壯山怕它疼了咬人,用一條粗麻繩綁住了狗嘴。那狗似乎知道人在救它,並不反抗。


    熊壯山和唐壽針線活都不會做,更不是醫生,哪會縫傷口,完全就是照葫蘆畫瓢,縫得歪歪扭扭,勉強算是縫上了。縫合前後,唐壽都用酒給那狼狗進行消毒處理了。隻是不知道他家這種便宜的酒能不能閉上後世的酒精有用,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唐壽和熊壯山也無能為力了,這裏的醫療水平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狼狗被折騰的叫聲微弱到聽不見,哀哀的似隨時會斷氣。


    「睡吧,太晚了。」


    唐壽瞅了瞅那狗問道:「能活過來嗎?」


    「也許能也許不能。不過牲畜比人類堅強,它們不懂醫藥受了傷也能活下來。現在咱們它傷藥了,它還是有希望的。」


    唐壽點點頭,兩人睡下。但狗嘴上綁著的繩子誰也沒敢解開。


    第五十章 最有意義的一年


    年三十這天,天還未亮,家家戶戶便放起了爆竹。昱朝此時還沒出現火藥,更不會有之後的炮仗,隻有爆竹。


    如其名,爆竹就是將竹子扔入火盆中燃燒,燒至膨脹便會發出爆裂的聲響,人們用這種聲響以示喜慶,寓意辭舊迎新。還有一種說法,年三十這天會有一頭叫做『年』的野獸下山覓食,而人類就是它的盤中餐。曾經許多人類葬身其口腹,後來有人無意中發現,『年』怕劇烈的聲響,爆竹燃燒的響聲可以嚇退『年』,於是家家戶戶就都燃起了爆竹。自此,『年』被嚇迴深山,不敢再入世吃人。


    『年』隻是一個傳說,它是否真的存在還有待商榷,不過野獸怕火怕爆竹倒是真的。


    這一早上接連不斷的爆竹聲將地上病歪歪的狼狗嚇得嗚嗚低鳴,全身顫抖,不顧身上的傷口掙紮著起身。然而它傷勢過重,身體虛弱,掙動了半天也不過原地掙紮,嘴還被綁著,張不大開,隻有細碎的呻吟。


    唐壽從被窩裏探出個腦袋看他,很好,還挺精神,不像要死的樣子,也不知道能挨過幾晚。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家燃起爆竹,狼狗的叫聲越來激烈,似乎隨時能把繩子掙裂。看它這個樣子,唐壽還真有些害怕。別說常年和狼廝混在一起不接觸人的狼狗,便是農村常年養在人身邊的小土狗,一旦被爆竹驚到,都可能會發了瘋不認主,逮誰傷誰。這狼狗可不是自他自小養在身邊的,更非常與人玩耍的,即便受了重傷,要是嘴上掙脫了繩索,拚盡全力給他一口,非死即傷。


    後世的人與野獸幾近隔絕,還不如此時的人還偶有趕走野獸的經驗。所以不怪唐壽膽小,腦海裏淨是湧現電視上狼狗受驚後撕咬人類的視頻,人被咬得遍體鱗傷,慘痛可怖。越想越害怕,竟嚇到被子往下滑也不敢伸手去拉,就怕驚動了地下的狼狗,刺激它敏感的神經,使它奮起一竄。


    就在唐壽被嚇到連叫喚都忘記的時候,熊壯山迴來了。他一打開門就看見唐壽被子完全滑到身下,也不敢去夠,就那麽瑟瑟發抖的緊緊盯著地下的狼狗,那樣子十分可憐。


    唐壽這幅樣子令熊壯山的心髒猛地瑟縮下,他大步進來,隨手扯了床舊被就把狼狗整個罩住。多少隔絕的聲響,和熟悉的黑暗,令狼狗不再嘶叫,隻蜷縮著身體躲在下麵瑟瑟發抖。


    熊壯山隨即坐在炕邊,一把扯過被子把唐壽裹住擁進懷裏。


    「別怕,沒事了,我迴來。」熊壯山兩條胳膊緊緊桎梏在唐壽的腰間,如同鐵鉗般牢固,這樣的力道勒得唐壽肋骨生出些許痛意。然而此時此刻,這痛反而令唐壽心安,他恨不能熊壯山再用力些。


    唐壽窩在熊壯山胸膛裏片刻,就慢慢緩過來,迴過神後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下的狼狗並沒有怎樣,他倒是自己先將自己嚇了個半死。


    他赧然的搖搖頭,「沒事了,你幹完活了,今個怎麽這麽早?」


    「還沒,我聽到爆竹聲越來越響,就想到屋裏還有隻狼狗,我怕狼狗受驚再傷到你,就趕緊迴來看,沒想到還是把你給嚇到了。是我迴來晚了。」熊壯山愧疚道。


    「沒事。」唐壽道:「我平時也怎麽怕狗的,可能不是自家養的心裏不踏實吧。」


    「那我把它放到廚房,或者外麵?」


    「別了,就讓它在這屋吧,我一會兒要去廚房做吃食,它在廚房裏我更害怕。至於外麵,咱們好不容易給它救過來的,用了那麽多傷藥,再給凍死,豈不白瞎了。」唐壽已經完全緩過來,並不害怕了。雖然比每天醒得早,他也不打算再睡,睡也睡不著了,再者過年要做的吃食多著呢,也該起來忙乎了。不過好在老祖宗在熊母家供著,他們不用再準備貢品,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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