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凡跟人在二樓聚會,也是無意間看到樓下的董妍,叫她上來,跟她說了一點兒新鮮的行內八卦,董妍吃驚,滿臉也都是鮮活的吃瓜表情。


    彭凡俯在董妍耳旁道:「還有一個好消息,之前業內不都在傳,我要來你這兒嘛,嚇得我老闆趕緊叫我過去,一頓思想教育,伴隨著升職加薪。」


    董妍攥拳給了彭凡一下,「行啊你。」


    她叫彭凡低頭,附耳在彭凡耳邊說話,天地良心,兩人聊得可都是錢和八卦。


    秦嘉定一個人坐在包間裏,沉著臉,從最開始的無名火,到後來的暗暗計時,他在算董妍多久才能迴來,如果很快的話,興許就是朋友聊天,他不該這麽小氣,可是十分鍾過去,房門依舊緊閉,秦嘉定第一次覺得自己少不更事,因為十分鍾好像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董妍跟彭凡,到底什麽關係?


    比這個更可怕的問題,秦嘉定明知道他們兩人之前隻是朋友關係,萬一,萬一他們是最近才換了另一種關係,那他怎麽跟遲了半步的自己和解?


    正想著,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秦嘉定本能的掀起眼皮,進門的不是董妍,而是一幫人,樓下派對活動分幾輪,下一次要一小時後,在樓下玩兒的口幹舌燥的人,上來休息喝東西。


    董澤看到秦嘉定孤身一人,不由得問:「我姐呢?」


    秦嘉定麵無表情的迴:「她不是跟你們一起下去了嘛。」


    範範道:「妍姐說她先上來了啊。」


    董澤拿出手機打給董妍,幾秒後:「姐,你在哪兒呢?」


    秦嘉定想不在意,可耳朵控製不住的想要聽,他當然聽不到董妍說什麽,隻聽到董澤說:「好,那你們先聊。」


    他掛斷電話,範範問:「妍姐去哪兒了?」


    董澤:「她碰上朋友了,讓我們先玩兒,不用管她。」


    很多人都不以為意,碰見朋友很正常的事兒,唯有秦嘉定心裏想,隻是朋友嗎?


    榮昊坐在秦嘉定身邊,小心翼翼的試探:「你一個人坐這不無聊?」


    秦嘉定如常刁鑽:「下麵要是舉辦籃球賽足球賽,你再叫我下去玩。」


    榮昊說:「今天聖誕節,你又贏了球,開心點。」


    秦嘉定:「誰說我不開心了?」


    榮昊心裏嘀咕,嘴上不敢:「你拿出點正常人能看得出來的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得罪你了。」


    秦嘉定繃著臉:「開心就開心,我為什麽要讓別人覺得我開心?」


    榮昊被噎慣了,習以為常,小聲說:「畢竟很多人不了解你,太高冷不好融入人民群眾。」說罷,不待秦嘉定迴應,榮昊緊趕慢趕補了一句:「我知道你也不在意人民群眾怎麽看,但你好歹不看僧麵看佛麵,你身邊的同學知道你什麽性格,董妍姐公司的人未必知道,別再迴頭去董妍姐麵前,說你背地裏擺臉色,這種事解釋不清的。」


    秦嘉定差點脫口而出,我為什麽要解釋?


    話到嘴邊,忍住了,他確實在意董妍對他的看法,也不想無端生誤解。


    榮昊看到秦嘉定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是他在調整情緒,榮昊道:「來,陪你開把遊戲。」


    一聽到遊戲倆字,沙發上好多人都探頭過來,「定哥要玩兒遊戲嗎?」


    榮昊笑說:「看看多少人都在等你出山。」


    範範說:「我們都憋了一晚上了,就想在聖誕節躺贏,一直沒敢說。」


    沒敢說的原因,最直接的就是秦嘉定太有距離感了,很多人都想親近他,但事實上,大家的統一動作是退後。


    秦嘉定拿出手機,隻說了一個字:「來。」


    一聲令下,群雄四起,大家迅速整理好兩個陣營,打遊戲的,唱歌的。董妍之前跟彭凡站在走廊裏說話,被彭凡包間裏走出的熟人撞見,非拉著她進去聊會兒天,董妍麵上談笑風生,實際心裏想的都是自己包間裏的那個人,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孤零零的。


    時間變得度秒如分,某一刻董妍見縫插針的說;「咱們改天見麵再聊,我那屋還有別人呢。」


    彭凡跟她一起起身:「我送你。」


    董妍:「你們趕緊玩兒吧,兩步路我還要你送。」


    她跟眾人揮手,快步離開包間,走到熟悉的房門前,她輕輕提了口氣,推門往裏進,包間裏並非她想像的,隻有秦嘉定一個人坐在那裏,而是好多人,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打牌,右邊一大群人,在打遊戲。


    歡樂得不得了。


    董妍一瞬間的意外,隨即很快調節情緒,出聲道:「你們都上來了?」


    公司裏有人迴:「下一波福利要等十一點。」


    董妍邊往前走邊道:「一共幾波福利?」


    「到淩晨四點。」


    董妍:「你們還打算通宵?」


    一個男同事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旁邊人自嘲:「反正家裏也沒人等,在這兒好歹還有個盼頭。」


    董妍很自然的坐在了休閑區,隔壁遊戲區的範範喊道:「妍姐,過來一起玩兒啊。」


    董妍下意識的說:「我不玩兒,你們玩兒吧。」


    有同事喊:「老闆快來支援我們,我們要被對麵打死了。」


    「老闆你不是定哥關門二弟子嘛,趕緊來,師徒大戰。」


    董澤:「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難道有大弟子還不夠嗎?」


    話音剛落,董澤連聲:「唉唉唉…」手機裏傳來被殺的聲音。


    一旁範範笑道:「師傅已經對大弟子痛下殺手了。」


    董澤蹙眉:「一點兒師徒情都不念。」


    秦嘉定垂目看著手機,淡淡道:「清理門戶。」


    輸方一直在喊董妍過去,董妍怕拒絕的太過,大家都會尷尬,隻好起身走過去,有人給她讓了位置,正好是秦嘉定對麵,現實中坐在對麵,遊戲裏,也是對麵。


    遊戲剛開始的幾分鍾,還算風平浪靜,但遊戲的結局不可能有打個平手一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很快大家的聲音就都不對了,一群人大混戰裏,秦嘉定瞬間秒了董妍方的兩個人,按道理董妍不可能視而不見,但秦嘉定沒有攻擊她,她隻好去攻擊秦嘉定的隊友,眼看著場上人越來越少,最後尷尬的來了,隻剩秦嘉定和董妍,兩人遊戲裏隔著幾厘米的距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畫麵像是靜止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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