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夠丟人的,江東印象裏,上次跟人大庭廣眾下打架還是和秦占楚晉行,那時他是拉架的,現在他是被拉的。


    樓上趙馳朋友聞訊一窩蜂的趕下來,看到向徑也在,就知道今天這手是動不了了,有人給趙馳遞紙,他氣得沒往嘴上擦,拉著臉說:「向三公子,我今天看在你的麵子上,不想把事兒鬧大,麻煩你把他帶走,不要再來sao擾我,我不能保證每次都看著你的麵子。」


    江東臉上沒事兒,趙馳掛了彩,向徑心滿意足,拖著江東往外走,江東拉不動,趙馳壓低聲音道:「打都打了,先出去再說!」


    江東冷眼盯著趙馳,向徑生怕他冒傻氣,當眾說出恐嚇趙馳的話來,生拉硬拽把人拉到飯店外麵,直接推上車。


    車子駛離飯店門口,向徑扯了扯毛衣裏的襯衫領口,晃了下脖子,「你往死打他就對了,丫的故意下黑手刮帶我。」


    「現在氣兒消了一些吧?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要動手,沒敢走遠,你私下遇見他的時候別衝動,容易吃虧。」


    「你跟他聊什麽了,氣成…」向徑兀自念叨半天,江東一直沒迴應,他側過頭,先是看到江東緊繃的下顎線,車內光線昏暗,臉色晦暗不明,但江東放在腿上的拳頭,一直在不受控製的微微發抖。


    向徑嚇了一跳:「怎麽了?」


    江東後背傷口疼,還不光是外麵的皮肉,像是拉扯到裏麵的五髒六腑,他唿吸都隻能喘小半口氣。


    向徑察覺到江東不對勁兒,扭身打量,「你哪兒不舒服?啊?說話!」


    江東一口氣沒倒騰好,嗓子眼一癢,偏頭朝著車窗邊咳起來,他一咳嗽就停不下來,咳得昏天暗地,自己已經習慣了,但向徑沒見過這副場麵,當即喊司機:「趕緊去醫院!」


    江東半路止住咳,啞聲說:「不去。」


    向徑罵道:「你他媽到底傷哪兒了?」


    江東不是不想迴,嗓子冒煙,開口費勁,向徑突然靈光乍現:「扯到傷口了?」


    江東不置可否,向徑也後知後覺,煩躁的說:「你什麽身體自己心裏沒數嗎?看你剛才張牙舞爪那樣兒,我他麽還以為你痊癒了呢。」


    江東沒忍住又咳了兩聲,向徑嚇壞了,怕江東一咳又止不住,下意識的就上手拍,江東垂死抬臂擋了一下,向徑蹙眉道:「跟我這兒還裝個屁。」


    江東拳頭抵在唇邊,沉聲道:「你拍著我傷口了!」


    向徑:「……哦,那你不早說。」


    江東:「不去醫院。」


    向徑又是一陣焦躁:「哥,我喊你親哥,求求你別折磨我了行嗎?你說你沒死在沈姣和趙馳手裏,再死在我手裏,我上哪兒說理去?」


    江東要說話,一開口嗓子就癢,一癢就止不住咳,向徑催司機快點兒,司機一腳油門就給蹬到了最近的醫院,當天檢查,一如醫生先前所說,外傷已好,但內裏還未痊癒,江東這段時間又一直沒招消停,別說休息,還大動幹戈的跟人打架,現在導致肺部受損。


    向徑聽醫生說了很專業的話,翻譯過來就是江東再不安心靜養,這病輕則留病根兒,重則肺上有什麽毛病,要死人的。


    轉過頭,向徑進病房找江東,江東麵色煞白的靠在病床上,向徑沉著臉恐嚇,江東聽後無波無瀾:「聽他們嚇唬人。」


    向徑說:「我給你找個鏡子,你現在照照你的臉色?」


    江東覺得這話似曾相識,但是一時又想不到在哪聽過,難道是沈姣說的?想起沈姣,他才是真切的疼,疼到他垂下視線才能擋住眼裏的難過,怎麽搞的,他怎麽就一不小心把她弄丟了呢?


    向徑坐在床邊椅子上,自顧道:「不行,我通知你爸來吧,你這樣我擔不起責。」


    江東沒有意料中的暴躁,隻安靜的說:「別告訴他,他心髒不好。」


    向徑抬眼盯著江東的臉,「你還知道擔心你爸?」


    江東輕聲說:「以前他隻有我,氣死了也沒什麽念想,現在他有老婆有女兒,我怕造孽太多。」


    向徑想笑,可還沒等笑出來,胸口就悶悶的,特別壓抑,沉默片刻才道:「不管你爸再不再找,你都是他兒子,何必較這種真兒呢,男的有錢不都這樣嘛,也沒見你這些年少找了。」


    江東跟向徑像是兩個頻道,他微垂著視線,類似出神,輕聲說:「她想結婚,我可以娶她,我能保護她,也能一輩子就守著她一個人,你說我怎麽解釋她才能信?」


    向徑現在算是徹底看出來了,江東的認真超乎他的想像,他也不好再勸些麵兒上的話,思忖片刻,開口道:「你說我要去跟她解釋,她會不會覺得你在往她傷口上戳刀子?我倒是不怕她怎麽想我,關鍵是她怎麽想你。」


    江東不語,向徑也跟著鬧心,「我讓你帶的都不正常了,其實說白了,上麵的那些事兒跟你我和沈姣有一毛錢關係?我們誰都不知道內幕,就是家裏老子選誰,我們就自然站了哪邊兒,現在趙馳一出現,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他肯定要跟沈姣說,向家臨陣踩了鄺家一腳,你們家又跟我們家走得近,你又偏巧在關鍵時刻把她留在深城,別怪她多想,這事兒放在誰那心裏都過不去。」


    江東道:「她可以不信我,但她不能信趙馳。」


    向徑狐疑:「按理說現在鄺家有權有勢的都倒了,沈姣爸媽是有點兒錢,又能有多少?完全不值當趙馳在這種時候鋌而走險,主動送上門。」


    江東也想不通,正因為明眼人一看就不對勁兒,所以他才更不放心趙馳接近沈姣,無論是圖什麽,圖就不行。


    靜謐的病房裏,兩人互相不看對方,良久,向徑再次開口:「說真的,我不建議你摻和,現在外麵看著大局已定,誰知道裏麵水又有多深,趙馳常年在國外,突然在這個關口迴來,還要跟沈姣結婚,你自己琢磨,這是他一個人的決定嗎?趙家在夜城的勢力不是你說動就能動的,今天打架說了就了,你要真動他,趙家到時以你挑事兒為由,不管你爸還是我家,都不能把趙馳怎麽樣,你討不到任何便宜。」


    「最關鍵的一點,你這麽鬧下去,隻會把沈姣推到風口浪尖上,讓她更受矚目,保不齊多少心術不正的人,又得重新掂量,沈姣身上到底藏了什麽寶貝,值得你跟趙馳這麽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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