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閔薑西道:「你要為了楚晉行把她留在深城,沒必要,楚晉行還在夜城,你扣著沈姣,隻會讓鄺家更急著把楚晉行捏在手裏,鄺家敢對楚晉行下死手,你能對沈姣下死手嗎?」


    江東瞥向閔薑西,眼帶防備,抿唇不語。


    閔薑西說:「如果沈姣是鄺家派來的馬前卒,那你扣著她也沒辦法要挾鄺家;如果沈姣來深城單純是因為你,你不能這麽利用她,容易折壽。」


    江東眉心一蹙:「你存心來送我上路的吧?」


    閔薑西道:「勸你懸崖勒馬,不要恃寵而驕。」


    前半句無所謂,江東被恃寵而驕戳到軟肋上,他心知肚明,沈姣喜歡自己,就是知道……所以才有恃無恐。


    沉默片刻,江東說:「我沒想到她真的敢一個人跑來深城,剛開始也懷疑是鄺家派她來的,但我現在確定不是,既然她沖我來,我肯定不會拿她做交易,現在夜城什麽局勢,以後是什麽局勢,你我都清楚,她迴夜城有什麽用?還不如待在我身邊安全。」


    閔薑西道:「話是這麽說,現在秦家已經把證據交到上麵,今天沒動靜,不代表明天也沒動靜,動不動就看上麵想怎麽處理,這件事瞞不住,等到擺在檯麵上的那天,你在這中間充當什麽角色,是個正常人都會懷疑。」


    江東說:「她已經做出選擇了。」


    閔薑西說:「她相信你的前提,是你從來都沒騙過她。」


    江東唿吸短暫一滯,像是被人卡住喉嚨,沒有馬上出聲。


    閔薑西沉默片刻,開口道:「你從最開始就不該招惹她,對你而言,你是被選擇的,頂多也就是心裏開心一下,你不會知道做選擇的人有多難。」


    江東不看閔薑西,不冷不熱的說:「我又不會坑她。」


    閔薑西說:「從現在開始,鄺家的事你別再插手了,包括楚晉行,秦占說黨家不好明目張膽的插手,怕鄺家會在接下來的調查中反咬一口,他在夜城,無論他自己的人,還是你跟秦家的人都做不到滴水不漏,他現在被喬家保護,經過昨晚那件事後,鄺家再想靠近他,基本上不可能。」


    江東知道閔薑西在替他著想,開口道:「你把秦老二喊過來。」


    閔薑西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江東眉頭輕蹙:「你看我現在這樣,像是要跟他吵架的樣子嗎?」


    閔薑西什麽都沒問,起身欲走,江東叫住她:「欸。」


    閔薑西轉身,江東瞥著她,出聲問:「你對沈姣怎麽看?」


    閔薑西說:「見都沒見過,看什麽?」


    江東也不跟她賣關子,直言道:「她是鄺振舟的外孫女。」


    閔薑西:「你想說什麽。」


    江東:「鄺振舟不是害你爸的直接兇手,但你非要追究,他也脫不掉幹係。」


    閔薑西麵不改色的迴道:「你想說你跟沈姣在一起,我會不會心裏不舒服。」


    江東不置可否。


    閔薑西道:「我要是會呢?」


    江東一眨不眨的迴:「那你忍忍吧。」


    閔薑西意料之中:「我是會不舒服,有些人明明置身事外,卻非要被拉進渾水,比我爸還冤,子彈沒打中你心髒,是讓你用心好好想想,你配得上這份忠誠和信任嗎?」


    閔薑西說完扭身就走,江東躺在床上心如刀絞,丫的閔薑西,她就是來給江悅庭報仇的,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她怕江悅庭被氣死,她小姨守寡。


    但閔薑西不在意沈姣是鄺家人,玩笑歸玩笑,江東也知道閔薑西的為人,在問之前就已經猜到答案,但薑遠的死畢竟是閔薑西的心頭刺,他也生怕鄺家二字會讓閔薑西心裏犯堵。


    事實證明,閔薑西的心跟她的嘴巴一樣硬,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如果可以,她敢殺人,但她絕不會株連九族。


    江東睜著眼睛,兀自出神,房門沒響,直接被人推開,他餘光一瞥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第一反應就是翻了個白眼兒。


    秦占邁步往裏走,臉上無悲無喜,更沒有看病人的覺悟,像是多不愛進來一樣,催著問:「找我幹嘛?」


    江東發難:「家裏破產了,連月子都不讓你老婆做,現在就讓她往外邊跑?」


    秦占說:「你哪來的臉,以為我們來看你?」


    江東道:「外麵什麽事你都跟她說,不知道她心眼窄愛算計嗎?」


    秦占說:「我不是你,什麽都騙。」


    江東頓時一噎,又不服氣,「你放什麽屁?」


    「你爸說昨晚是兩夥人…」唇角勾起嘲諷弧度,秦占把鄙視寫在臉上:「早知道有人替你實景操作,何必自己脫褲子放屁。」


    江東也笑了,「說你蠢,你還真不負眾望。」


    秦占斜著江東,江東說:「真以為我叫幫人隻為去機場敲鑼打鼓演雜耍呢?林敬早有想動楚晉行的心,還在鄺振舟麵前挑唆,想把我也兜進來,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秦占眼球不動,心裏已經明白江東的意思,「你要把鍋推到林敬頭上。「


    江東說:「楚晉行去夜城這麽久,林敬一直有意拉攏,楚晉行沒避諱,一來做做樣子,二來,雷坤派到夜城的人,認出林敬身邊的人,當初翁洵洵在南海出事時,林敬身邊的人也在南海。」


    秦占進門半晌,這會兒才拉過椅子坐下。當初翁洵洵被殺,鄺家賴在秦家和楚晉行頭上,包括雷坤也惹得一身腥,但隻有三家自己心知肚明,都不是他們做的,那會是誰?


    秦占問:「確定嗎?」


    江東不以為意:「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楚晉行和雷坤,鬼殺的?翁偉立前腳下馬,林方信後腳高升,搞得楚晉行背黑鍋,隻看到有人買單,可沒細看誰賺的盆滿缽滿。」


    秦占道:「這次動手的人沒留一個活口,你想扣黑鍋還得想想辦法。」


    江東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不然你以為我叫你過來幹嘛?」


    沒說兩句正經話,江東隨時隨地準備占秦占的便宜,秦占冷眼瞥著江東,「這屋裏沒別人,聰明的別惹我。」


    江東挑眉:「你動我一下試試,且不說你老婆會不會罵你,真當沒人替我出頭呢,我少一根頭發,沈姣跟你沒完。」


    秦占黑著臉,心裏莫名其妙的蹦出兩個字: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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