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和冼天佐的整個結婚過程,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快樂並痛著,從程家離開,冼天佐接程雙迴自己家,冼天佐無父無母,閔薑西都沒想到,秦予安會親自出麵,以爺爺的身份坐鎮高堂。


    婚禮上,程雙在台上哭,一群人在台下哭,閔薑西也幾次抬手擦了眼淚,秦占故意逗她開心,伏在閔薑西耳邊說:「是不是特憋氣,還讓他倆搶了先。」


    閔薑西當即輕笑出聲,秦占道:「實在看不順眼,我上去攪個局。」


    閔薑西說:「你攪局的時候明確點,不然人家不知道你要搶新娘還是搶新郎。」


    兩人說話間,台上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新娘扔捧花,讓在場單身男女積極踴躍參加,榮一京側頭看榮昊,示意他去,榮昊赤裸裸的翻了一眼,懶得搭理。


    程雙公司裏都是沒結婚的,唿唿啦啦上去一幫人,主持人看向秦占這桌,仗著今天是好日子,大著膽子道:「這邊都是已婚人士嗎?」


    丁叮如坐針氈,娘家人坐婆家桌,果然有風險,正遲疑要不要起來,隻見陸遇遲站起身,一馬當先。


    陸遇遲往台上走,隔著幾米遠,跟程雙目光相對,兩人心照不宣,程雙不著痕跡的往台右側瞄了一眼。


    台上十來號人,程雙轉過去,主持人拿著話筒,「來,各就各位,我數到三,新娘把幸福的捧花拋出去,一,二,三!」


    程雙用最大的力氣往後一拋,陸遇遲站在最後一排靠右側,沒想到程雙這麽大勁兒,他往後退了好幾步,跳起來在空中接住,又直接躍到台下,整個過程讓不少人發出輕微驚唿聲,怕他受傷。


    程雙扔完立馬轉頭,第一反應,陸遇遲呢?


    主持人高興的道:「一看這位帥哥接捧花的架勢,就是老油條了。」


    程雙找了半天才看見『老油條』,台子搭了一米多高,陸遇遲拿著捧花站在台下,揮了揮手,揚聲道:「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搶捧花。」


    程雙隔空對陸遇遲比心,陸遇遲假裝收到,敲了敲胸口。


    閔薑西坐在台下看,這幅畫麵似曾相識,猶記得當年蔣璿結婚,陸遇遲也是拚了老命去搶捧花,一路從夜城帶迴深城,又暗搓搓的叫保潔阿姨插到丁恪的辦公室裏,現如今,丁恪和陸遇遲已經明目張膽的坐在一起,雖然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但他們自己知道。


    午宴還沒結束,丁叮就找機會跟程雙告別,「程雙姐,我下午還有課,晚上就不跟大家一起吃飯了,祝你和姐夫新婚快樂。」


    程雙道:「我聽薑西說了,你現在學業很忙,能來我就很高興了,還送我這麽漂亮的禮物,以後有的是時間,等你不忙我們再聚。」


    「好,你快忙吧,不用送我。」


    丁叮跟眾人告別,榮一京送她出門,隨口道:「怎麽不上去搶捧花?」


    丁叮說:「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總不能半路跑去結婚吧。」


    榮一京笑出聲:「想得倒挺美,結婚真這麽容易,還相什麽親,直接舉辦個搶捧花運動會好了。」


    丁叮後知後覺,一臉認真,「也是。」


    榮一京覺得好笑,「你們二十號放寒假吧?」


    丁叮應聲:「嗯。」


    「放假什麽安排?」


    「跟程叔叔約了一起迴趟閩城。」


    榮一京馬上想到丁雪,不動聲色的說:「好多年沒迴去,迴去看看也好,當旅遊了。」


    「嗯。」丁叮鼓起勇氣,「你要是有空的話,歡迎你隨時去閩城玩兒,我給你當嚮導。」


    榮一京微笑,「估計你現在還沒我對閩城熟。」


    丁叮很快說:「那你給我當嚮導。」


    兩人目光短暫相對,丁叮瞬間別開視線,「開玩笑的,送到這就行了,我等電梯來,拜拜。」


    榮一京說:「這樣,你明後兩天考試,如果成績在前五名,微信找我。」


    丁叮壓著心底的期待,小心謹慎的問:「是有年終獎嗎?」


    榮一京揚起唇角,「沒錯,一到五名,獎勵不同,你好好加油。」


    「我爭取不拿安慰獎。」


    榮一京笑道:「跟誰學的,越來越雞賊,安慰獎都安排上了。」


    話音落下,『叮』的一聲,正巧電梯門打開,裏麵還有人,丁叮閃身進去,「拜拜京哥。」


    榮一京微笑,「走吧。」


    中午婚宴,下午聚會,晚上還有晚宴,一整天下來,不光結婚的累,所有人都無一幸免。


    迴家時,閔薑西跟秦嘉定坐一輛,兩人有說不完的話,秦占自動跟秦仹坐一輛,車上,秦占問:「我看你跟嘉定相處的挺好。」


    秦仹唇角上揚,止不住的美,一個字沒說,卻仿佛炫耀了一萬個字。


    秦占瞥眼,「我就多餘說。」


    秦仹道:「還是要謝謝你跟小閔,你們兩個把他教的很好。」


    秦占立馬蹙眉,「行行行,當我沒開始這個話題行不行?」


    秦仹說:「幹嘛要拒絕別人的讚美?」


    秦占說:「噁心。」


    秦仹道:「我看今天小閔誇你伴郎服好看,你高興的跟什麽似的。」


    秦占想都不想,「你也說了,她誇的。」理直氣壯。


    秦仹淡笑,「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你是這種人。」


    秦占道:「誰讓你走的那麽早。」


    秦仹道:「今年過年怎麽過?在深城還是去漢城?」


    秦占說:「沒定,反正薑西現在有空,兩邊都行。」


    秦仹試探性的問:「跟我和嘉定一起去國外過?」


    秦占口吻頓時帶了稜角,「國外的月亮比國內的圓嗎?」


    秦仹也開門見山,「老婆都娶了,還沒一家人在一起過個年,你不想出國,爸迴來也可以。」


    秦占瞥了眼秦仹,「我還以為你為了嘉定才迴來。」


    秦仹說:「我是因為嘉定才一起迴來,當然,也想你和爺爺,不敢想小閔,怕你吃醋。」


    秦占完全不為所動,沉默片刻,出聲道:「你就別費力在中間撮合了,我跟他之間也不是一天兩天,他習慣了國外,我習慣在國內,不打照麵相安無事不好嗎?非得搞個什麽合家歡才能證明往事如煙?我不妨告訴你實話,我現在生活很幸福,心裏戾氣已經少了很多,不想攻擊人,但你要非讓我倆坐一起搞父子情深,別說我辦不到,你先去問問他,看他辦不辦得到。」


    秦仹說:「你跟爸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倔,一樣口是心非,我迴來之前,他分明就想找機會一起迴來,但就是不說,我問他是不是想迴來,他又說不想,後來逼急了才說,不是想見你,想看看爺爺,還想抱孫子和孫女,讓我勸你使點勁,這都在一起多長時間了,你們在避孕嗎?」


    秦占麵無表情的道:「他想抱我就要生?一個秦嘉定還不夠他抱的?」


    秦仹說:「其實爸最喜歡的人是你,我不能昧著良心說他對你付出的最多,畢竟他也沒在你身邊幾年,但怎麽說呢……有時候心裏在意的,未必是付出行動最多的。」


    秦占嗤笑一聲:「聽起來真像我給你一巴掌,然後告訴你,我可真愛你。」


    秦仹一貫平和,「剛說完心裏戾氣少了很多。」


    秦占拉著臉,「你非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仹說:「在你這不能提的壺比收藏館的壺還多。」


    秦占一時沒繃住,輕笑出聲。


    秦仹順勢說:「你也看到我跟嘉定之間,我擔驚受怕了這麽多年,一直在逃避,結果還得讓一個孩子主動包容我,我沒盡到一個當爸爸的責任,爸也因為這事難過了很久,有一天出去應酬喝多了,迴來跟我說,覺得對不住你,當年不該跟嫻姨吵成那樣,逼嫻姨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一輩子不許見你……」


    車內光線昏暗,秦占的臉隱匿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秦仹輕聲說:「我沒資格勸任何人原諒別人,但我們是一家人,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緣分,這輩子能當家人,也不知道下輩子還有沒有這個緣分能當一家人,之前好多年,我們各過各的,冷淡慣了,總覺得做人原則要放在第一位,原則過後還有麵子,我最近也在想,是不是顧慮的太多,反而忘了該怎麽做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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