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一京先把秦嘉定送迴去,而後送榮昊迴家,剛一進門,歐陽卿就追著問:「丁叮考得怎麽樣?」


    榮一京道:「說是挺好的。」


    歐陽卿鬆了口氣,「那就好…」


    榮一京說:「有你給求的符,考得能不好嘛。」


    歐陽卿知道榮一京就是嘴甜,出聲說:「還得是她自己努力,要是自己不想好,多厲害的老師,多厲害的菩薩也幫不上她的忙。」


    榮一京甜話張口就來,「還是我媽通透。」


    歐陽卿忍不住嗔了他一眼,「等她考完試,帶她迴來吃飯,正好這兩天你爸也要迴來,我們找個時間把認親宴辦了。」


    榮一京道:「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他轉身往門口方向去,歐陽卿扭頭道:「成天有事,迴來一趟沙發都坐不熱…」


    榮一京站在玄關處換鞋,笑著道:「罵我可以,別生氣,時刻記著自己是大美女,美女不能發脾氣。」


    歐陽卿還是生氣,但這氣隻剩三四成,根本成不了大事,佯怒,她嘴上道:「趕緊走吧,看見你就心煩。」


    榮一京說:「我給你買你最愛的那家下午茶,等下叫人送來,走了,不要太想我。」


    聽到關門聲,歐陽卿心底頓生想念,她親生的兒子,長得帥,嘴巴又甜,又會賺錢,本該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事實上她身邊的朋友看見榮一京,也都會真心實意的誇讚一句優秀,可要是拉親家,免談,榮一京就是圈內公認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存在。


    門當戶對的,人家不會讓女兒找個這麽能玩的老公,一些成天花枝招展纏著榮一京,做夢想進榮家門的女人,歐陽卿又看不上,這些年歐陽卿已經被榮一京磨得沒了脾氣,一度覺得隻要榮一京想結婚,女方家世幹淨就行,可就這麽低的標準,榮一京都做不到。


    說他不孝,他除了不結婚之外,從不給家裏惹麻煩;說他孝,算了算了,簡直是笑話。


    榮一京有點柳絮過敏,剛一下樓就覺得鼻子癢,想打噴嚏,邁開長腿迅速上車,他沒有馬上啟動,而是坐在車上打了個電話。


    手機裏麵傳來均勻的嘟嘟聲,響了三聲,對方接通,一個女人的聲音:「喂,京哥。」


    榮一京道:「你今天跟閔薑西都說什麽了?」


    沒錯,手機另一頭的人,正是嶽聖儀。


    聞言,嶽聖儀頓了幾秒,而後道:「她跟你說什麽了?」


    榮一京道:「現在是我問你。」


    他聲音沒有波瀾,乍聽沒有喜怒,但熟人都知道,他這種口吻不是在開玩笑。


    嶽聖儀又沉默了幾秒,出聲說:「我問她,是不是她不讓占哥替慧珊姐出頭。」


    榮一京拿著手機,墨鏡在頭頂,他俊美的麵孔上一絲表情都沒有,開口道:「你不是腦子進水了,你是根本沒有腦子,誰讓你跑去閔薑西麵前指手畫腳的?」


    嶽聖儀一言不發,實際上是害怕了,大家一個圈子裏的人,認識超過五年,平時也算熟,榮一京從來都是嬉笑怒罵,沒有真的翻過臉,最起碼對她沒有過。


    心底恐懼比委屈大,她不敢出聲,榮一京道:「怎麽不說話了,之前我攔你都攔不住,一心求死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仗義?很勇敢?你打誰臉呢?閔薑西還是秦占?」


    帽子一頂比一頂大,嶽聖儀低聲說:「跟占哥沒關係…」


    榮一京嗤笑,「吼,你摘得可真清,找秦占女朋友麻煩,還說跟他沒關係,當時我還在呢,你把我放在眼裏了嗎?」


    嶽聖儀被連罵帶嚇,眼淚掉下來,輕啜出聲。


    榮一京道:「別跟我這裝可憐,我看你就是平時安生日子過多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什麽事你都敢摻和,什麽人你都敢試試,試了,結果怎麽樣,閔薑西的迴答你還滿意嗎?」


    嶽聖儀隻是哭,榮一京道:「我告訴你,還有你身邊那些個躍躍欲試的人,不想跟閔薑西做朋友,沒人管你們,但你們要想去她那說三道四,結果隻能是自討苦吃,今天這事要是傳到秦占耳朵裏,你信不信他能讓你連哭都找不到調?」


    嶽聖儀哭聲更大,「我跟閔薑西又沒什麽仇,就是看不慣她不讓占哥替慧珊姐出頭,江東為什麽非讓邵逸文說那些話,還明目張膽的發在朋友圈裏,這不擺明了借題發揮,衝著慧珊姐來的嘛,占哥也不管,就任由江東這麽欺負人,我就是看不慣!」


    榮一京道:「看不慣你找江東去,找閔薑西幹什麽?她讓江東做的嗎?」


    嶽聖儀說:「她今天都承認了。」


    「她承認什麽了?」


    「她承認跟江東走得近,說一個電話就能讓江東去遊戲城。」


    榮一京眼底除了不耐,又多了幾分厭惡,「你是傻子嗎?閔薑西說這話就是擺明了告訴你,別去招惹她,她要是真把江東喊去,你能怎麽樣?你的結果就是下一個邵逸文!」


    嶽聖儀道:「那她跟江東的事就不說了?」


    「說什麽,我跟你還認識呢,你沒腦子,我也沒腦子嗎?」


    嶽聖儀也不知是被問住了,還是心底不滿,隻不過嘴上沒敢反駁。


    榮一京道:「別怪我說話難聽,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一句,秦占不來找你,不是他給你麵子,是閔薑西不想在背地裏傳話,你想替慧珊姐出頭之前,也掂量掂量會不會給她惹麻煩,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跟你沒關係的事,往後少摻和。」


    說罷,榮一京直接掛斷,懶得聽那些無腦的義氣話,這事他私下裏跟秦占通過氣,也知道全部的事情經過,都說是邵逸文起的頭,跟榮慧珊無關,可秦占氣得要死,氣榮慧珊找了這麽個碎催,有眼無珠。


    榮一京也氣,所以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也沒主動給榮慧珊打電話,因為問也是白問,榮慧珊執意保邵逸文,別說秦占,他都無語。


    興許在嶽聖儀等人眼中,秦占是重色輕友,連帶著榮一京也跟著站隊,可隻有秦占和榮一京自己心裏明白,那是哀其不幸又怒其眼瞎,失望,隻有失望能詮釋內心的所有複雜感受。


    另一邊,被榮一京罵得狗血噴頭的嶽聖儀放下手機,一個沒忍住,從輕聲哽咽到嚎啕大哭,身旁人遞上紙巾,溫聲道:「你替我受委屈了,別哭,我心裏難受。」


    榮慧珊抬起手,幫嶽聖儀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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