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薑西晚上煮了雞蛋幫秦占敷臉,當天效果還是挺不錯的,結果隔天早上一睜眼,閔薑西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秦占很少聽見閔薑西發出這種聲音,一秒從睡夢中驚醒,迷瞪著眼睛問:「怎麽了?」


    兩人麵對麵,離的很近,閔薑西特意把頭往後移,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占的臉,秦占聲音慵懶低沉,「看什麽?」


    閔薑西說:「你先答應我,等下無論看到什麽都不會生氣。」


    她拿過手機,打開相機,切換前置攝像頭,對準秦占的臉,秦占盯著屏幕,眼神從迷離逐漸清醒,又從清醒變成無語和絕望,閔薑西從旁看著,一沒忍住笑出聲:「你是昨晚等我睡著了,又偷跑出去打架了嗎?」


    秦占一聲不吭,閔薑西從他的沉默中讀懂了他內心的萬馬奔騰,頓時更戳笑點,笑得手機都在顫。


    秦占一把抓過手機扔在一旁,閉上眼睛,閔薑西道:「幹嘛?逃避現實?」


    秦占悶聲說:「噩夢。」


    閔薑西趴在床上笑得發抖,秦占閉了幾秒鍾眼睛,忽然掀開被子下床,不多時,浴室裏傳出男人茫然又憤怒的聲音:「怎麽會這樣?」


    閔薑西下床走進浴室,看著鏡子中映照的一張五顏六色,仿佛剛剛登台演完京劇的臉,第一反應是別開視線,扶著門框發笑。


    秦占望著鏡中陌生的臉,明明是自己的,他卻連抬手碰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心底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是閔薑西趁他睡著了塗上去的吧?他天真的抬手擦了擦,竟然擦不掉!


    閔薑西一抬頭,恰好看見秦占自欺欺人,霎時,她笑得蹲在地上,「我求你了…求你了……」


    求求他,別再逗她了。


    秦占一本正經的聲音傳來,「別光笑,解釋解釋到底怎麽迴事。」


    「啊?」


    「啊什麽啊,我的臉怎麽迴事?」


    閔薑西蹲著抬起頭,才看了一眼,馬上別開,強忍著笑道:「昨晚明明都好多了,你自己也看見了。」


    秦占兀自嘀咕:「我都懷疑是不是誰給我餵安眠藥,又打了我一頓。」


    閔薑西道:「你這話說的就很指桑罵槐,除了我能餵你安眠藥,還誰能餵?」


    秦占不上當,「別跟我打岔,我現在問你臉的事。」


    閔薑西笑到筋疲力竭,扶著門邊站起來,鼓起勇氣正視秦占那張色彩斑斕的臉,抿抿唇,說:「可能是雞蛋給燙開了吧。」說完,本以為笑勁兒已經過了,可是又一波急速湧來,她還是想笑。


    幾分鍾已過,秦占心裏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但麵對閔薑西,他還是不苟言笑的道:「你賠我臉!」


    閔薑西好聲好氣的說:「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


    話未說完,眼淚已經笑出來了。


    秦占就站在原地等她笑夠,十幾秒後,閔薑西停下來,望著秦占完全不腫卻青紫斑布的臉,明明昨晚才小指指腹那麽大的擦痕,被雞蛋滾過之後,現在暈成荔枝那麽大,原本荔枝那麽大的傷,現在比碗底還要大,總之一句話——膨脹了!


    閔薑西心底突然冒出一個聲音: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這種無一例外會增長變大的好事,哪找去。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不人道,但是好笑啊。


    閔薑西邁步朝秦占走去,幾步的路,她唇角抽了三次,但好歹還是忍下了,抬手輕輕戳了下秦占的臉頰,閔薑西問:「疼嗎?」


    秦占道:「你說呢?」


    閔薑西道:「我替你拍張照,你拿給家庭醫生看看,別再出什麽問題。」


    秦占繃著臉說:「故意羞辱我?」


    閔薑西一臉認真的說:「過於敏感,我是真心實意在給你提建議。」


    秦占道:「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閔薑西說:「實在不行你打我一頓。」


    秦占黑著臉嘀咕,「沒治之前還是一打一的傷,治完之後像是一挑一幫的傷。」


    閔薑西問:「你今天要出門嗎?實在不行我給你化個妝,我也不太會化妝,給你抹的白白的,你能接受嗎?」


    秦占不說話,隻死盯著閔薑西看,閔薑西主動去拉秦占的手臂,軟聲道:「別生氣了,你一生氣看起來真的很好笑……」


    秦占不走心的牽起唇角,出聲問:「這樣就不好笑了嗎?」


    閔薑西咻的背過身,不敢看。


    半小時後,閔薑西和秦占雙雙出門,兩人都穿著白襯衫黑外套和黑褲子,區別是秦占臉上又多了副黑口罩和墨鏡,他非要送她去上班,閔薑西說:「不用了。」


    秦占馬上道:「嫌我丟人?」


    閔薑西改口說:「送,你不戴口罩都行。」


    秦占不出聲,閔薑西說:「這就是打架的下場,不知道你昨天怎麽好意思頂著這張臉到處招搖過市。」


    秦占說:「吵架,憋氣。」


    閔薑西道:「你跟我憋氣,拿自己丟人幹什麽,想曲線給我難堪?」


    秦占說不過閔薑西,關鍵後反勁,是夠丟人的,也無話可說。


    開車送閔薑西到深空大廈樓下,閔薑西臨走前還諄諄囑咐,「如果公司有人笑話你,一定是忍了但是沒忍住,不許找藉口為難人。」


    秦占明知閔薑西故意揶揄自己,還是應聲:「知道了。」


    「走吧。」


    閔薑西跟秦占揮揮手,轉身往樓裏走,昨天秦占跑到樓上找江東打架的事,早就在整棟樓裏傳開了,別說這一棟,半個深城的人都聽說了,今天楚晉行和江東都沒來上班,丁恪也沒來,本以為秦占和閔薑西也會缺席,不料秦占還親自送閔薑西來上班,閔薑西知道秦占為什麽非得走這一遭,就為了讓那些背地裏議論他們關係不和的人閉嘴。


    乘電梯上樓,來到公司,前些天皆是熱情洋溢的同事們,今天突然低調了許多,也不是冷落,就是打招唿的時候,微笑中又多了幾分疏離,像是打招唿是衝著秦占,疏離是為了江東,都是狠人,大家的麵子都要顧及。


    陸遇遲也發現了,背地裏跟閔薑西吐槽,「這幫人見風使舵的速度堪比牆頭草,你不用往心裏去。」


    閔薑西不以為意,淡淡道:「我沒生氣,隻是覺得大家都太難了,連喜歡和討厭都不能自己做主,成天靠別人的動向調整自己的狀態。」


    陸遇遲道:「然後把自己的累歸結到別人身上,怪別人成天搞麽蛾子。」


    閔薑西從小被人指點到大,說句金剛不壞也不為過,主動岔開話題問:「楚晉行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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