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占菜的心安理得,「反正我是喝不過西寶,這是我家台柱子。」


    榮一京想了想,釋然道:「我也喝不過慧珊姐,咱倆捆一起都不是她對手。」


    秦占說:「讓我家台柱子挫一挫她的威風。」


    榮一京笑說:「你是想借小閔替你報當年的仇吧。」


    當這幫人還都是十幾歲的時候,青春年少,心高氣傲,每次出去玩必會喝得爛醉如泥,當然,喝的爛醉的是榮一京,如泥的是秦占,榮慧珊從來都是喝的最多,但是最清醒,幫所有人善後的那個。


    有一次榮慧珊過生,大家架攏著要一起把她喝多,秦占看不慣他們人多欺負人少,站出來幫榮慧珊頂,說撂倒了他再說,那晚他無一例外喝得六親不認,睜眼在酒店床上,手機裏消息炸鍋一般,原來他昨晚喝多後,榮慧珊不知在哪找了頂假發給他戴上,還塗了紅嘴唇,係了蝴蝶結,跟他一起拍照留念,說這是他送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秦占悔不當初,替她擋酒,又被她擺了一道,這事他記了好多年,耿耿於懷,一心想著報仇,奈何技不如人,喝不過她。


    往事很遠,但記憶卻很鮮明,那時的氣急敗壞在如今想來,也隻剩下好笑,秦占看著身旁的閔薑西,她淡定如鍾,不顯山不露水,但絕對要替他扳迴一城。


    閔薑西側頭看向秦占,「你笑什麽?」


    秦占滿眼溫柔,「在你身邊好有安全感。」


    閔薑西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心疼你,是不是被人欺負慣了?」


    秦占委屈巴巴的點頭,閔薑西說:「我給你報仇。」


    榮一京給榮慧珊夾菜,出聲道:「吃點菜,狗糧不管飽。」


    榮慧珊淡笑,「欺負我們都是單身。」


    「可不是,我平時都不愛叫他們兩個出來,膩人。」


    秦占瞥眼說:「我走質你走量,我談一次夠你談三十次,你要的不就是薄利多銷。」


    「嘖嘖嘖,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秦占道:「你要聽不懂,可能我在對牛彈琴。」


    榮一京一臉正色的道:「你罵我是鴨我都忍了,牛不行。」


    秦占一臉鄙視,榮慧珊但笑不語,閔薑西神情真摯,「這是什麽梗?」


    榮一京說:「我不喜歡牛。」


    「為什麽?」


    「看起來就不聰明,任勞任怨,結果還要被人吃。」


    閔薑西一時間無法反駁,秦占給她夾菜,隨口道:「少跟他說話,保智商。」


    閔薑西才吃了口東西,對麵榮慧珊已經舉起酒杯,「來,薑西,他們聊他們的,我們喝我們的。」


    閔薑西放下筷子拿起酒杯,秦占說了句:「慢點喝,不贏房子不贏地。」


    榮慧珊說:「女人喝酒,男人少插嘴。」


    榮一京微微聳肩,抿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閔薑西雲淡風輕的說:「放心,都在射程範圍之內。」


    秦占笑了,看著閔薑西的目光裏,除了寵溺還有炫耀,整張臉上都寫著,不愧是我女人。


    很快,兩人各自喝光了一瓶白酒,秦占道:「不喝了。」


    榮一京也說:「知道你倆酒量好,臉不紅心不跳,侮辱我們一瓶就夠了。」


    閔薑西見榮慧珊波瀾不驚的樣子,淡笑著說:「讓你們害怕不是目的,關鍵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量。」


    榮慧珊笑道:「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嗎?」


    閔薑西不置可否,伸手去拿第二瓶白酒,兀自倒了一杯,榮慧珊也不怯場,陪了一杯,榮一京搖頭感慨,「完了,她倆認真了。」


    秦占後悔隨口說了這麽一句,她擔心閔薑西喝傷著,閔薑西側頭說:「這還沒我過年時喝得多,你不能陪我喝盡興,難得慧珊姐今天有空,看我倆到底誰給誰測量。」


    誰被測了量,誰就輸了,不知為何,閔薑西就是不想輸,要說十四五的孩子爭強好勝是情理之中,她今年已經二十四五了,但她想給秦占長麵兒,哪怕是在喝酒上,更何況不是隻有她認真,對麵的榮慧珊都三十了,還不是在跟她暗中較勁兒。


    沒錯,較勁兒,秦占和榮一京興許沒察覺到,但女人的第六感天生就比男人強,那些微妙的,細小的,甚至隻是空氣中流動的似有若無的氣息,都會成為判斷的來源,榮慧珊同樣不想輸給她。


    有了這樣的念頭,閔薑西心底穩了穩,今天她還就認真了,誰也別攔著她。女人之間的心照不宣,榮慧珊跟閔薑西麵不改色的聊天喝酒,眼看著閔薑西手邊的第二瓶白酒也空了,秦占開口道:「不喝了,各迴各家。」


    榮慧珊說:「認輸就放你們走。」


    閔薑西勾起唇角,淡笑著道:「慧珊姐喝多了吧。」


    榮慧珊撐著下巴,看起來像是微醺,眨眼的動作放慢,頗有些風情萬種的意思,娓娓道:「妹妹,不是跟你開玩笑,你真測不了我的量。」


    閔薑西道:「我差不多能想到你的量在哪,再拿幾瓶?」


    榮慧珊喊店員,秦占和榮一京都從旁勸,說是不喝了,閔薑西道:「我現在很怕說那四個字,我怕說了你們說我喝多了。」


    榮慧珊說:「我沒喝多。」


    閔薑西說:「對,我不敢說。」


    店員進來,榮慧珊張口就是四瓶白酒,秦占說:「再拿一瓶,喝完結束。」


    榮一京說:「喝完我給你們出道腦筋急轉彎測試一下。」


    店員認識秦占,不敢不聽他的,確認一瓶,轉身離開。


    酒還沒拿上來,榮慧珊手機響,她起身準備出去接,秦占一臉正色的調侃,「別偷著去洗手間。」


    榮慧珊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秦占被噎了一下,榮慧珊轉身出去,他馬上拿起自己麵前的酸奶遞給閔薑西,閔薑西不喝,榮一京說:「喝吧,我什麽都沒看見。」


    閔薑西說:「一點競技精神都沒有。」


    榮慧珊電話接的很快,跟店員前後腳進來,一瓶白酒,兩人各倒了三杯,沒說幾句就都幹了,榮一京拍手道:「牛!從今往後你倆都是我姐。」


    秦占說:「今天誰也沒測著誰,打個平手。」


    榮慧珊衝著閔薑西笑,「改天我單獨請你。」


    閔薑西說:「好,他們太耽誤事了。」


    兩人一人喝了兩瓶半的白酒,榮慧珊臉色微微粉紅,閔薑西則是越喝越白,前者被榮一京提醒注意腳下,閔薑西臨走時還拿起秦占放在桌上的煙盒,沒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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