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遲老實巴交的說:「不小心發錯了。」


    丁恪道:「你鼻子上那兩個洞是出氣用的?」


    陸遇遲道:「以後再也不給你發照片了。」


    他聲音很低,比起認錯,更像是委屈,丁恪隔著手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突然心虛,「我說不讓你發照片了嗎?我讓你看清楚再發。」


    陸遇遲低聲問:「你現在要看嗎?」


    丁恪覺得陸遇遲在故意裝可憐,可他不敢打擊,怕萬一是真的,再戳傷陸遇遲的自尊心,耐著性子,他出聲說:「發吧。」


    陸遇遲無聲偷笑,把照片發過去,丁恪很快就看了,問:「你吃沒吃呢?」


    陸遇遲道:「剛吃。」


    丁恪說:「那你吃吧,我還有事兒。」


    陸遇遲嘴裏嚼著牛排,出聲說:「謝謝鵬鵬。」


    丁恪想罵你大爺,話到嘴邊,「掛了。」


    陸遇遲道:「等你迴來。」


    中午飽餐一頓,陸遇遲把茶幾收拾幹淨,下樓去買花,在樓上不覺得什麽,出來才發現風勢很大,街上顯見行人,還好花店就在附近,陸遇遲推門進去,老闆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笑著說:「您好,歡迎光臨。」


    陸遇遲微笑迴應,看著桶中的紅玫瑰道:「麻煩幫我把這些都包起來吧。」


    老闆過來打包,中途聊天,「送女朋友嗎?」


    陸遇遲笑著點頭,老闆道:「這種天氣還出來給女朋友買花,一看就是真愛,您再晚進來五分鍾,我就要關門了。」


    陸遇遲說:「這麽早就關門?我之前看你們晚上九點多都還開著。」


    老闆道:「預報說今天有特大颱風登陸,我早上看天氣還不錯就開了,果然老天爺的臉說變就變,聽您說話不像本地人。」


    「冬城的。」


    「怪不得,您那邊沒有颱風吧?」


    「沒有。」


    「那您一定要小心點,我們沿海城市的颱風天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次預報還說颱風很大,現在就開始變天了,估計晚點一下雨還要更嚴重,盡量別出門。」


    陸遇遲心裏掛記的是丁恪,想著等下迴去還要催他趕緊迴來。


    一大捧玫瑰花,花杆比成人的腰還粗,老闆要精包裝,陸遇遲說:「不用麻煩了,多少錢?」


    老闆道:「沒關係,我不收您包裝費,給您包的漂亮一點,女朋友看了更開心。」


    陸遇遲淡笑,「沒關係,我迴家直接插起來,他也不會看包裝,你早點下班迴家,免得家裏人擔心。」


    老闆笑著說:「您人太好了,當您女朋友一定特別幸福,一共三千六百九,您給三千五好了。」


    陸遇遲微信支付,還是給了原價,老闆不好意思,馬上從捅中抽了一把紅百合,用牛皮紙包上,非要送給陸遇遲,「這個是澳洲進口百合,很香,您拿迴去熏熏房間。」


    陸遇遲道謝,接過,老闆幫他打開門,一陣風吹過,他第一反應是護著懷中的玫瑰。


    迴到家,陸遇遲給丁恪發微信:「鵬鵬,你什麽時候迴來?外麵都變天了,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丁恪沒迴,陸遇遲又說:「我一個人在家好害怕,你也知道,平原地區的人根本沒見過颱風,你忍心留我一個人在家嗎?」


    十分鍾後,陸遇遲看著沒有迴覆的手機,硬著頭皮給丁恪打了個電話,大不了就是劈頭蓋臉一通罵,早習慣了,扛得住。


    然而電話打過去,顯示的卻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陸遇遲以為信號不好,又打了一次,還是關機。


    八成在談重要的事,不想被人打擾,陸遇遲暫時放下手機,拿出丁恪家裏的花瓶,把玫瑰和百合一一插上。


    不過一兩個小時,外麵狂風大作,微博熱搜前幾位都是在說特大颱風登陸深城的事,還有網友曬出空中飄床單被罩和各種可疑物品的視頻,陸遇遲去年來深城的時候,也是這個月份,也報導過有颱風,但都是小型的,頂多是刮點風下點雨,不影響正常工作,這次是肉眼可見的強勢。


    下午三點多開始下雨,風雨交加,可見度驟降,手機響,有微信進來,陸遇遲馬上拿起來看,結果是程雙在群裏說:「你們別出去亂跑啊,颱風天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閔薑西說:「在家。」


    陸遇遲也說:「在丁恪家。」


    閔薑西跟程雙不約而同的放出了一張海豹式鼓掌的表情包,三人聊了幾句,陸遇遲家裏打來電話,擔心他在深城不安全。


    陸遇遲每隔半小時給丁恪打一次電話,均是關機,微博上實時更新著這次特大颱風的消息,從風速到雨勢,警報都升級了幾個顏色,陸遇遲聯繫不上丁恪,心裏的焦躁跟颱風的級數一樣,頻頻攀升。


    才晚上五六點,天已經被刮黑了,陰雲密布,妖風四起,陸遇遲看著通話記錄上最新一個聯繫人,他已經給丁恪打了十次電話。


    資料是一眼都看不進去,陸遇遲滿腦子都是丁恪,晚上八點多,有人在群裏發了圖片和視頻,說是出事了,叫大家千萬別出門,萬不得已出門,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陸遇遲手欠點開看了一眼,是私家車被路邊的樹砸中的畫麵,還有走著走著頭頂的gg牌掉下來,街上能被吹起來的東西無一幸免,這種時刻出門,簡直就是在挑戰天上下刀子,能不能不見紅。


    越看越焦躁,越焦躁越要看,陸遇遲一邊給丁恪打電話,一邊刷微博,微博突然上了條新熱搜,幾輛私家車行徑橋底,被突然坍塌的橋麵壓住,事發地在新旺附近,唿籲大家繞行以及確保出行安全。


    看到新旺二字,陸遇遲臉都白了,點開新聞下方查看信息,沒有任何有關車輛和人員的記載,他懵著起身,穿上鞋往樓下跑,外麵的天像是某位神仙在渡劫,小區裏腿那麽粗的樹都在搖搖欲墜,他沒有打傘,冒著雨衝到街邊去攔車,街上車輛很少,他等了五分鍾才攔下一輛,「去新旺。」


    司機道:「您沒看新聞嗎?那邊出事了,正在封路搶救。」


    陸遇遲白著臉說:「麻煩您把我送到最近的地方,我自己去。」


    司機看他渾身濕透,魂不守舍,大抵猜到是跟新聞報導有關,沒再說其他,扣牌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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