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恪從辦公室裏出去,不著痕跡的往陸遇遲的座位處看,那裏空著,他的心也跟著一空,本想找個契機隨便說兩句,這下連機會都沒有。


    陸遇遲中午上完課,從客戶家裏出來,手機響,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費銘』。


    劃開接通鍵,陸遇遲道:「餵。」


    費銘笑說:「下課了吧?」


    「剛下。」


    「請我吃飯。」


    「你在深城?」


    「嗯,我迴來了。」


    二十分鍾後,陸遇遲推開餐廳門,眼睛在室內環視一圈,最終落在沖他招手的人身上,走過去,陸遇遲詫異道:「你怎麽突然來深城了?」


    費銘道:「我之前不是說迴去辦轉調手續,你忘了?」


    陸遇遲說:「這麽長時間,我以為你不迴來了。」


    費銘笑說:「我胡漢三又迴來了。」


    陸遇遲也勾起唇角,「歡迎,想吃什麽隨便點。」


    費銘說:「我也沒打算跟你客氣。」


    侍應生過來,兩人點餐,費銘點了瓶紅酒,陸遇遲道:「我下午還有課,不能陪你喝。」


    費銘說:「知道,我開心,自己喝。」說完,他眼皮一掀,「不會心疼吧?」


    陸遇遲對侍應生說:「給他拿兩瓶。」


    費銘馬上對侍應生道:「別拿,我開玩笑。」


    陸遇遲道:「喝不完帶迴去。」


    費銘眼底含笑,「果然是家裏有礦,難怪大家說你工作是娛樂,隻是不想迴家繼承億萬身家。」


    陸遇遲說:「億萬身家在夜城和深城算什麽?夜城一套三環的房子,深城拆個白雲村,一晚上就能多上千個億萬富翁。」


    費銘說:「比你有錢的沒有你高帥。」


    陸遇遲道:「坐我麵前的比我高富帥還是我上司,我還得請你吃飯,想想都沒意思。」


    費銘道:「欸,是不是上司現在還不好說。」


    聞言,陸遇遲眼帶疑惑,費銘道:「我隻是跟夜城那邊打好招唿,夜城肯放人,深城這邊,還不知道丁恪願不願意要我,給我安排個什麽職位,搞不好也讓我下來教書,那咱們就是同級了。」


    陸遇遲笑了笑,明知不可能的事,「你別教英語就行。」


    費銘說:「放心,我肯定不會搶你的飯碗。」


    兩人正聊天,隻聽得有人叫道:「費總,陸老師。」


    聞聲側頭,不遠處走來一男一女,費銘勾起唇角道:「sami,有陣子不見。」


    sami笑說:「是啊,我還以為您在夜城呢。」


    費銘道:「想大家了,迴來看看。」


    sami道:「您不在的這些天,公司上下都很想念,尤其是單身女老師們。」


    費銘說:「我就很一視同仁,男老師我也想。」


    打趣了幾句,sami挽著男朋友進去吃飯,等到下午上班時,她進丁恪的辦公室遞咖啡,順勢小聲問:「老闆,費總要迴來了嗎?」


    丁恪抬起頭,眼帶打量,「你聽誰說的?」


    sami道:「我中午吃飯,恰好碰到費總跟陸老師一起。」


    丁恪心底咯噔一下,一瞬間竟然有種被當眾戴了綠帽子的錯覺,眼睛一眨不眨,他出聲說:「我還沒收到消息。」


    sami嘀咕:「難不成費總專門來看陸老師的?」


    丁恪心生惱意,偏偏善於不動聲色,sami一時間並未察覺,自顧道:「您都沒接到消息,難怪,費總隻是說他迴來看看。」


    丁恪問:「你很想讓他迴來?」


    sami細看丁恪的臉,猛然想起上次因為什麽挨罵,趕忙明哲保身,「沒有,不敢好奇也不敢八卦,您還有其他吩咐嗎?沒有的話我退下了。」


    丁恪也不想叫人看出他對費銘不滿,之前是沒忍住,這次他裝的很好,心平氣和的讓sami出去。


    陸遇遲,背著他跟費銘一起吃飯,怪不得中午連個電話都不打給他,他還以為陸遇遲因為早上的事不高興,殊不知人家正『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丁恪拿起手機,想打給陸遇遲,結果在最近聯繫人那裏看到陸遇遲的名字,手指卻遲遲沒有按下去,他這麽冒然打過去,說什麽?但凡涉及到費銘,那小子肯定覺得他在吃醋,然後得意忘形,緊接著開始窮追猛打。


    不行不行,丁恪放下手機,不能再這麽衝動,他又不是陸遇遲什麽人,幹嘛搞得跟動不動就吃飛醋的女人一樣。丁恪用理智壓製衝動,可後果是一下午都心煩氣躁,因為費銘迴來了,因為陸遇遲突然安靜,沒有電話也沒有微信,什麽都沒有。


    丁恪曾想,陸遇遲要是打來電話,他就把晚上的時間擠出來一起吃飯,他甚至想好提前從局上離開的理由,可事實證明,他想太多,從酒局上下來,已經晚上九點半,丁恪笑著跟人告別,一轉頭,拿出手機,確定陸遇遲還沒有找他之後,直接黑了臉。


    代駕找好,丁恪說了地址,二十分鍾後,車子停在萊茵灣門口,他下車,點了根煙,拿出手機撥通陸遇遲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後被接通,熟悉的聲音傳來,「餵?」


    丁恪問:「你在家嗎?」


    「在。」


    「睡了?」


    「還沒有。」


    「在幹嘛?」


    「打遊戲。」


    丁恪沒出聲,陸遇遲反問:「你忙完了?」


    「嗯。」


    「到家了嗎?」


    「沒有。」


    「還在外麵?」


    話音剛落,家裏門鈴響,丁恪聽到兩個聲音,一個是手機裏,一個是手機外。


    沒多久,『哢』的一聲,單元門打開,丁恪很快出現在陸遇遲家門口,陸遇遲一臉驚訝,丁恪麵無表情,換了鞋往裏走,客廳茶幾上堆著一些遊戲設備,四五袋絕味,還有兩罐啤酒。


    「誰來了?」丁恪問。


    陸遇遲站在一旁,出聲迴道:「沒有人來。」


    丁恪道:「一個人喝兩罐啤酒?」


    陸遇遲打量丁恪的臉色,如實應聲:「啊。」


    丁恪尋不到其他蛛絲馬跡,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隨口道:「有時間打遊戲,考級準備好了嗎?」


    陸遇遲說:「費銘有聖皇2002的經典版遊戲卡,我今晚才玩兒了一下。」


    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都是一擊即中,丁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聽說中午你跟費銘在一起吃飯。」


    陸遇遲大方承認,「嗯,他剛迴來。」


    「剛迴來就找你,看來他是為你迴的深城。」


    陸遇遲一眨不眨的看著丁恪,「你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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