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婕副業保媒拉縴,最關心身邊人是不是單身,飯桌上問完丁恪問陸遇遲,可想而知兩人的迴答是什麽,閔薑西給閔婕添湯,出聲道:「今天的湯特別好喝,你嚐嚐。」


    閔婕迴手給閔薑西添滿,出聲道:「喜歡喝就多喝點,你最近都瘦了。」


    丁恪舉杯,跟閔婕一起喝酒,雖然杯中酒不多,但他始終一口一杯,不一會兒就喝完一瓶,閔婕問:「要不要再開一瓶?」


    丁恪笑道:「看您。」


    閔婕說:「我陪你。」


    丁恪喝酒,陸遇遲喝湯,閔薑西吃瓜,這兩人看起來可不大對勁兒,陸遇遲明顯躲避,丁恪佯裝無意,這就是朋友之間做不成戀人的下場,進也無路,退也無路。


    丁恪跟閔婕喝光了兩瓶紅酒,飯局進入尾聲,閔婕出聲問:「你沒開車來吧?」


    丁恪說:「沒有。」


    閔婕道:「喝酒千萬不能開車,等會送你下樓,叫輛車迴去。」


    丁恪還沒等出聲,陸遇遲說:「我送他。」


    丁恪道:「不用麻煩,我打車。」


    十分鍾後,陸遇遲跟丁恪站在門口告辭,沒讓閔婕和閔薑西下樓,站在一部電梯裏,兩人各自無言,直到從電梯中出去,陸遇遲主動道:「我送你。」


    丁恪麵色如常的說:「真不用,你走你的。」


    陸遇遲道:「順路。」


    一句順路,不知怎麽就得罪了丁恪,他不動聲色的說:「我不迴家,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陸遇遲脫口而出,「你去哪兒?」


    丁恪道:「見個朋友。」


    陸遇遲道:「順路的話我送你一程。」


    丁恪說:「別耽誤時間了,費銘還在等你。」


    陸遇遲聽出丁恪的言外之意,別再纏著他,他剛剛又惹丁恪煩了。


    陸遇遲突然不講話,丁恪馬上猜到,因為費銘,因為費銘在等他,這才是重中之重。


    兩個心思各異的人,出了門便分道揚鑣,丁恪坐在計程車裏胡思亂想,想陸遇遲跟費銘才認識幾天,這麽快就登門入室了?費銘長得帥,性格也好相與,而且早就聽聞他是gay,從前無所謂,隻覺得名人事兒多,當個八卦左耳進右耳出就好,可是如今……


    外貌,家世,脾氣,就連性取向都合,丁恪以為自己會祝福陸遇遲覓得知音,可事實上他控製不住的抓心撓肺,清晰的煩躁,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在煩躁什麽。


    迴到家,空蕩的房間,開了燈也隻有自己的影子,丁恪邁步往裏走,可能是最近太忙的緣故,不僅身體疲憊,就連心態上都鮮少的倦怠,二十八歲,外人眼中的年輕有為,不是富二代也勉強能算上富一代,小時候拚命學習,長大了拚命工作,好不容易抽空談個戀愛,還被人見縫紮針的扣了頂綠帽子,有人一往情深,願意擋在他身前披荊斬棘,結果還是個男的。


    「哎……」


    坐在床邊,丁恪嘆出聲來,猶記得初中時壓力大,染上了嘆氣的毛病,不小心在他媽麵前嘆了一口,被他媽教訓了半宿,說氣是人骨子裏的勁兒,不能輕易往外泄,越是難,越是累,越是要咬緊牙關憋住了這口氣,打那之後,丁恪已經好多年不曾嘆氣,就連跟倪歡鬧得雞飛狗跳時也沒嘆過一聲。


    抽了根煙,又出了會兒神,丁恪起身洗澡,躺在床上睡不著,拿起手機隨意翻著,朋友圈裏的最新動態,十四分鍾前,費銘發了張跟之前看似一模一樣的照片,電視定格在網球畫麵,茶幾上還是堆滿的啤酒和小吃,隻不過筷子,變成了兩雙。


    丁恪一眨不眨的盯著照片,企圖找出更多蛛絲馬跡,很快,sami在下麵留言,「啤酒雞爪,法網搭檔。」


    幾分鍾後,費銘迴覆:「法網跟雙人更配。」


    夜城總部的一些人跟丁恪也是微信好友,他們在下麵紛紛評論:「呦嗬,怪不得不想迴來,這是在深城金屋藏嬌了?」


    「費費,光放兩雙筷子算什麽,有本事上照片!」


    一女高管評論:「今夜我們都是傷心人。」


    下麵一水兒的評論,都在跟風『今夜』句式,丁恪一直刷新一直刷新,某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盯著這條朋友圈,已經刷了半個多小時,他這是在幹嘛?要是想看球,打開電視隨時都能看,跟個神經病似的偷窺什麽?


    手機變成了燙手山芋,被丁恪扔在床頭櫃上,磕出『砰』的一聲,他關燈閉眼,企圖逃避,然而眼睛一閉,眼前竟然都是陸遇遲,他站在洗手間門口,對他說:「我隻想離你遠一點兒。」


    陸遇遲想離他遠一點兒,所以跟費銘走得這麽近?他故意的,還是真覺得費銘更好?


    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丁恪甚至腦補出一幅畫麵,陸遇遲在費銘家裏喝多了,夜深人靜,孤男寡男,他們會不會接吻?會不會像那天夜裏,陸遇遲對他那樣……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丁恪不敢迴憶,一想就渾身不自在,但現在八成想的多,有抵抗力了,就算一遍遍迴憶細節,除了驚詫之外,也不會有其他感覺,他隻是好奇,陸遇遲會喜歡費銘嗎?


    睜著眼,丁恪完全睡不著,重新拿到手機,打開朋友圈,費銘的動態下麵更多人評論,多數都在調侃他家茶幾上的兩雙筷子,此時已經夜裏十二點多,如果是女人,那肯定是關係匪淺,可陸遇遲…丁恪一會兒冷靜,覺得陸遇遲高興就好,他可以祝福,但很快又覺得生氣,陸遇遲如果這麽快就跟費銘在一起,那他算什麽?好端端的幹嘛來招惹他?是嫌他不夠慘,還是怕他忘不了 倪歡?


    丁恪累的頭疼卻睡不著,不找點事情做八成要瘋,他下床打開電視,調到直播頻道看法網,冰箱裏麵有的是酒,還是前陣子陸遇遲總往這邊跑,兩人天天喝酒養成的習慣。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喝酒,刷微信,一直等到淩晨兩點多,這場持續了近七個小時的比賽才正式結束,累的不光是兩個運動員,還有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


    丁恪早已筋疲力盡,低頭看手機,刷了幾分鍾,突然看到費銘發了張納達爾的照片,配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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