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薑西從主臥出來時,第一件事就是去客臥看秦占,他沒關房門,她站在門口就看見他趴在床上,下半身蓋著毯子,整個後背都在外露著,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閔薑西把檯燈關上,看著他熟睡的臉憋笑,不用問,肯定是嚇得不敢關燈,昨晚他微信上騷擾她,她沒理他。


    當然,閔薑西也不知道秦占半夜去推她房門,但是她把門給反鎖了。


    做好早餐,閔薑西把秦占叫起來,催促道:「快點吃,吃完就走,等下秦同學該過來了。」


    秦占睡眼惺沖的坐在床上,越發覺得閔薑西很有渣男屬性,睡完就踹,毫不留情。


    他第一次在這裏留宿,閔薑西找了副新牙刷給他,秦占用了她的牙膏,而後兩人接吻時,嘴裏都是同樣的檸檬味。


    閔薑西做了兩份早餐,她不吃,一份給秦占,另一份裝進盒子裏,出聲說:「我去看浴池,你一會把自己東西收拾幹淨。」


    秦占乖乖的,「知道了。」


    結果閔薑西前腳一走,他後腳給秦嘉定打電話,「生了嗎?」


    秦嘉定說:「生了,淩晨三點才生,叫三公主。」


    秦占吃了口東西道:「三點沒睡,這麽早就起來?」


    秦嘉定說:「習慣了,免得去晚她又要變相懲罰。」


    秦占說:「不著急,她也剛起來沒多久。」


    秦嘉定沉默片刻,「你在她那裏?」


    秦占喝了口牛奶,隨意的『嗯』了一聲:「我昨晚在她這睡的。」


    聞言,秦嘉定沉默更久,秦占炫耀完畢,雲淡風輕的說:「好好學習,聽她的話。」


    秦嘉定問:「你們什麽時候公開?」


    「她不想就隨她,怎麽了?」


    秦嘉定道:「有時候看她偷偷摸摸的樣子裝的辛苦。」


    秦占忍笑道:「你千萬別戳穿了。」不然閔薑西準跟他沒完。


    這邊叔侄二人肆無忌憚的談論閔薑西,另一邊,閔薑西來到陸遇遲家裏,她知道他家密碼,也懶得按門鈴,直接進,房門打開,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準確的說,是癱靠在沙發上,加上滿地的盤盤碗碗,活像是被人入室打劫,閔薑西疾步上前,發現他睜著眼睛,先是鬆了口氣,緊接著打量他的臉,他臉上舊傷未愈,眼底都是紅血絲。


    「出什麽事了?」閔薑西問。


    陸遇遲一聲不吭,雙眼漫無焦距。


    閔薑西瞥了眼桌上的菜,江川菜,隨即道:「你跟丁恪怎麽了?」


    聽到丁恪二字,陸遇遲的睫毛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慢半拍開口:「我把他嚇跑了。」


    一個『嚇』字,閔薑西不用知道詳情,大抵也猜到是怎麽迴事,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拿過垃圾桶收拾茶幾和地毯上的殘局,淡定的說:「早晚都要知道。」


    陸遇遲道:「我要失去他了。」


    他聲音低到發啞,閔薑西抬起頭,看見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眶裏,陡然多了一層水霧。


    心底不忍,閔薑西說:「天涯何處無芳草,誰沒了誰不行,給你痛哭流涕的機會,就當對這些年的付出做個告別。」


    說罷,她別開視線,繼續收拾。


    陸遇遲眼眶中的淚始終沒有掉下來,不是不夠傷心,而是過了最傷心絕望的時刻,如今心上破了個大洞,隻覺得冷風對穿,所有的一切都無處安放。


    閔薑西把飯菜倒掉,把盤子碗洗好,拿了早餐擺在陸遇遲麵前,平靜的說:「人是鐵飯是鋼,天大的事先把飯吃了再說。」


    陸遇遲眼前的水霧已經褪去,開口道:「我今天把辭職信遞上去。」


    閔薑西抬眼,「想好了?」


    「嗯。」


    「丁恪不是公私不分的人,私下是私下,工作是工作,你也不是走後門才進來的,用不著辭職。」


    陸遇遲低聲道:「我不想他看見我心裏不舒服。」


    閔薑西說:「你為自己爭取過嗎?不要自以為是的覺得你默默地喜歡他很多年,人家就一定會馬上感激涕零的接受你,表白隻是個開始,你也要給他一點適應的時間,這麽多年都忍了,現在他隻是拒絕你一次,你就受不了了?」


    陸遇遲說:「我親了他,他就跟見鬼一樣跑出去。」


    閔薑西問:「你喝多了?」


    「沒有,一口酒都沒喝。」


    「說過喜歡他嗎?」


    「沒來得及。」


    閔薑西抿抿唇,神情嚴肅,「一沒表白,二沒經過人同意,你這是耍流氓知道嗎?也就是丁恪脾氣好,換做我,我把盤子砸你頭上再走。」


    陸遇遲默不作聲,閔薑西說:「收拾幹淨養足精神,找丁恪好好談一次,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你辭不辭職隻能是因為你自己,如果你不想再看見他,你可以辭職,因為丁恪一定不需要你辭職去躲開他,你這麽做也隻會讓他心裏愧疚。還有,對自己好一點兒,別成天為了別人著想,想想你這麽多年付出了多少努力,如果這些努力不能讓你在愛情上得償所願,最起碼在工作上給出了迴報,你進先行是為了丁恪,也不光是為了他。」


    說完,閔薑西拿起包,「我先去公司了。」


    從陸遇遲家裏出去,閔薑西嘆了口氣,她在他麵前可以裝淡定,因為她不這樣,陸遇遲肯定覺得天都塌了,他用那麽多年去喜歡一個人,怎麽能接受那個人落荒而逃?


    丁恪是朋友,陸遇遲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終歸還是有區別,閔薑西一麵尊重丁恪的選擇,一麵又私心陸遇遲能得償所願,這世上最糾結的事就是大家都沒有錯,但是結果,就是不對。


    晚點秦占給閔薑西打電話,沒說兩句就發現她情緒不對,出聲問:「怎麽了?」


    閔薑西自認沒有故意表現出什麽,驚訝他的敏銳,同時又說不上的開心,沉默片刻,開口說:「如果我不是女的,你還喜歡我嗎?」


    秦占道:「陸遇遲跟丁恪攤牌了?」


    閔薑西心情低落,「算是吧。」


    秦占說:「喜不喜歡從來都跟性別無關,如果我不是男的,你還喜歡我嗎?」


    閔薑西一時間還真說不上來,因為太喜歡,喜歡到哪怕他不長現在這樣,隻要是他,她怕是也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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