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慣了秦占霸道的一麵,才更加受不了他溫順的一麵。


    閔薑西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給逼瘋了。


    置之死地,她絕地反擊,「你還說過對我沒興趣,讓我不用總是防賊似的防著你。」


    秦占眼睛都不眨一下,淡定的說:「我後悔了。」


    閔薑西緊跟著道:「我也後悔了。」


    秦占問:「我哪不好?」


    閔薑西說:「我哪好?」


    秦占直勾勾的盯著她,「閔老師,不要跟我插科打諢,我很認真。」


    閔薑西在他的灼熱視線下,終歸還是敗下陣來,長長的睫毛一垂,佯裝鎮定的說:「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個人原因不想談戀愛,跟你無關。」


    秦占道:「所以你也不會喜歡上別人?」


    「是。」


    「今天說的話算數嗎?會不會一轉頭又後悔了?」


    「一件事能堅持二十五天就會養成習慣,更何況是二十五年。」閔薑西在說這話時,帶著渾然天成的自信,就像魚生來就會遊泳,鳥生來就會飛,她生來就是該單身的。


    秦占也不知道她得意個什麽勁兒,沉穩的迴道:「好。」


    他隻說了一個字,閔薑西一時間搞不懂這個『好』字的含義,不由得眼神示意。


    秦占說:「我陪你耗。」


    閔薑西很快道:「我不用你陪我耗,選擇什麽樣的生活方式是很私人的東西,我給不了你承諾,也不需要你為我付出,說白了,我不想有壓力,更不想有愧疚感。」


    她毫無保留暴露自己『自私』的一麵,不擔心秦占因此會看扁她,更擔心他把她想得太好。


    秦占不緊不慢的吃了口東西,而後道:「你既然知道選擇什麽樣的生活方式是很私人的東西,更無權要求我要怎麽做。」


    抬眼看向對麵人,秦占問:「你覺得我想用這種方式感動你,還是道德綁架你?」閔薑西沒出聲,秦占自問自答:「想要什麽總要付出代價,我花一天時間讀一本書,花三天時間馴一匹馬,花半年時間把鋼琴練到八級,做這些事你會覺得我努力,怎麽我


    追一個自己非常喜歡的人,反倒成了無用功?」


    他輕描淡寫,閔薑西卻隻記住了『非常』,他說非常喜歡,還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努力忽略自己的側重點,閔薑西跟他講邏輯,「讀書馴馬練鋼琴,隻要你花了時間,一定會有實質性的迴報,你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可以提前給你結果,沒有結果。」


    秦占不慌不忙,「未必,有時候人比書好懂,比馬好馴,更比鋼琴有意思。」


    閔薑西說:「我不是這種人。」


    秦占道:「你是哪種人,應該我說了算。」兩人一番唇槍舌戰,雖是短暫交鋒,但閔薑西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氣場之強,沒有肅殺的氣息,是另外的一種幹淨利落,像是密不透風的羽毛,既颳得人癢,但又水潑不進


    。


    閔薑西第一次正視秦占,從前不敢惹他,因為明知打不過他,如今竟然連說也說不過,比起心有不甘,更多的是心慌意亂。


    秦占始終神色淡淡,隨口道:「別光顧著說話,吃東西。」


    閔薑西暗自調節唿吸,不願被他牽著鼻子走,更不願承認他的氣場蓋過自己的。


    她垂下視線吃包子,對麵秦占語氣如常的說:「用不著有壓力,除了對你好,我也不會對你做別的。」


    閔薑西說:「你對我好就是壓力。」


    秦占說:「那你也對我好,我們兩不相欠。」


    閔薑西覺得包子好幹,噎的人胸悶氣短,想跟他心平氣和的講講道理,但今天道理休年假,怎麽都講不通。


    秦占給閔薑西倒了杯熱豆漿,她伸手接過,說了句『謝謝』。秦占道:「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不喜歡就別曖昧,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最後很可能還落不下好,我說陪你耗也不是打算陪你孤獨終老,如果你哪天想開了,突然有了喜歡


    的人,那個人又不是我,你認為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求你喜歡我?」


    閔薑西突然忍俊不禁,因為秦占說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畫麵用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可以,但是他?算了吧。「沒有人的付出不計迴報,我現在接受你不喜歡我,第一是你沒有其他喜歡的人,第二是我太喜歡你,與其自己一個人心裏苦,不如拉著你陪我一起受罪,這樣最壞也就是


    你說的沒結果,但整個過程,我很爽。」


    秦占的口吻冷靜理智,閔薑西還是第一次見到把情話說的像恐嚇,關鍵他還一臉坦然。


    抬起頭,閔薑西麵無表情的問:「你覺得這樣追人合適嗎?」


    秦占也抬起頭,「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談戀愛,我是你首選的對象。」


    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講道理。


    閔薑西忽然心累,沒了戰鬥和說服他的欲望,垂下頭吃東西。


    秦占給她夾吃的,聲音低沉又溫和:「多吃點,你這兩天好像瘦了。」


    閔薑西頭皮一陣發麻,明人不說暗話,「你以後都打算這樣跟我說話?」


    秦占道:「不夠溫柔?你喜歡膩膩歪歪的?」


    閔薑西立馬眼帶防備,斬釘截鐵的迴道:「朋友之間,點到即止。」


    秦占說:「你試著把我當陸遇遲。」


    閔薑西說:「試不了,你們不一樣。」


    秦占雲淡風輕的道:「他應該跟你說過,你比男人難搞。」


    閔薑西登時一噎,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陸遇遲確有此話。


    沉默片刻,她低聲念叨:「追你的女人那麽多,燕肥環瘦,你何必跟我過不去,我要是男人,我都不選自己。」


    秦占老神在在的接道:「官方說法,人生總要勇於挑戰一些不可能。」


    閔薑西嘴欠搭茬,「還有非官方說法?」


    秦占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眼看向她,眼底滿是嵌了晨光的明亮,唇角微微勾起,開口說:「沒有理由,就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


    閔薑西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攀紅,她試過被人表白,也試過被人調戲,但還從未遇到過把表白和調戲糅為一體的操作,這讓她手足無措,唯有麵紅耳赤。秦占盯著她瞧,看著她淪落成一隻鬥敗的刺蝟,情緒複雜,但偏拿他沒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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