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薑西從陸遇遲房裏出來的時候,恰好碰見出去唱k迴來的同事,有人問:「大老闆請客,怎麽不一起去玩?」


    閔薑西淡笑著迴道:「晚上有點事。」


    又有人說:「就你和小陸沒去,我們還以為你倆一起約出去玩了。」


    閔薑西說:「陸遇遲中午有點喝多了,一直在房裏睡覺,我剛去看看他。」


    大家客套了幾句,各自迴房。


    第二天早上不到九點,閔薑西接到秦占打來的電話,光明正大的提要求,「請我吃早餐。」


    閔薑西應下,掛斷電話趕緊起來收拾,兩人約在酒店樓下見麵,秦占穿了件厚棉服坐在休息區玩數獨。


    閔薑西走過去,出聲問:「秦同學呢?」


    秦占說:「他起不來。」


    說罷,收起手機站起身,「我餓了。」


    閔薑西很快道:「酒店樓上和附近都有吃早餐的地方,你想吃什麽?」


    秦占道:「別問我,你看著辦。」


    閔薑西昨天特地研究了一下園內地圖,把玩的吃的大體記了一遍,這會兒帶著秦占出門,準備去一家港式餐廳。


    今天雨過天晴,晨光不錯,閔薑西穿了件羊絨大衣就覺得挺暖和,側頭看秦占,認識他這麽久,除了昨天,還是第一次看他穿這麽厚。


    她出聲道:「這邊早晚溫差很大,你跟秦同學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秦占不冷不熱的說:「外麵冷就算了,好歹一上星酒店,房間空調不好用,打電話叫人過來看,說是正常,開到三十度被子還是冷的,是他們體質清奇還是覺得我麻木不仁


    ?」昨晚秦占發了通脾氣,還真不是因為園區是楚晉行開的,他單純就事論事,外麵零下一度,房內頂多零上一度,空調開了半天,隻有風不見暖,本想忍著大被一蒙就算了


    ,好麽,不提被子還沒這麽來氣,他懷疑有人趁他不在,往被子裏灌水了,陰涼陰涼的,別說大活人,死人都要翻臉。


    要不是礙著閔薑西也住這裏,就昨晚酒店服務人員說的話,他絕對把房頂給掀了。


    閔薑西聞言,開口說:「漢城是這樣,一到冬天就很濕冷,而且空調溫度不好上來,等下我給你們買幾個熱水袋和暖寶寶。」


    昨晚酒店的人被秦占數落的狗血噴頭,無可奈何,也說了跟閔薑西一模一樣的話,秦占麵無表情,原話反問:「你們給客人解決問題的方案就是熱水袋?」


    許是他臉色太嚇人,工作人員愣是沒敢點頭,連連道歉,說是給他換房間,哪怕明知換房間也沒有用。


    但這會兒同樣的話換閔薑西說,秦占心平氣和,頂多嘴上揶揄,「你們這的酒店服務是為了配合周邊取暖設備統一銷售嗎?」


    閔薑西說:「你以後來漢城不要趕在這個月份,本地人都很難熬。」


    秦占問:「你不冷?」


    閔薑西說:「我還好,不體虛。」


    她說這話的時候真沒想過冷嘲熱諷,但說完的第一秒就反應過來,果然旁邊一道鋒利的視線射來,閔薑西趕忙明哲保身,「我沒說你體虛,我是火氣大,比較不怕冷。」


    秦占嚇唬她,「你怕是沒見過比你『火氣』大的。」


    閔薑西說:「大早上火氣不要太大,我請你喝粥,暖暖胃。」


    清晨的陽光灑在閔薑西身上,她頭發泛著一層淺褐色的光暈,白皙的臉上明眸皓齒,秀色可餐,秦占哪裏捨得跟她發脾氣。


    吃了早餐,閔薑西打包一份讓秦占帶迴去給秦嘉定,自己去找陸遇遲,一起去開年會。打從剛一進門,就有人笑著跟閔薑西打招唿,深城區的也倒算了,昨天有過一麵之緣,甚至完全不認識的陌生麵孔也很熱情的朝她點頭,閔薑西並不認為今天的自己比昨


    天更加好看,所以人逢異變,切忌自戀。


    用腳後跟都想得到,一定是昨晚跟楚晉行出去吃飯的事,被大家私下裏傳開了,秦占的話再次躍然耳邊,閔薑西好怕突然有人給她送禮。


    在閔薑西的強大光環之下,陸遇遲反而沒那麽顯眼,他一聲不吭的坐下,滿心都是怎麽熬過剩下來的兩天。


    丁恪從外麵走進來,一眼就看到陸遇遲,待到走近之後出聲問:「怎麽樣,沒不舒服吧?」


    陸遇遲抬起頭,經過閔薑西的一番刺激,眼下除了眼底有紅血絲之外,其餘的倒也一切正常。


    勾起唇角,他淡笑著迴道:「沒事兒。」


    丁恪說:「昨晚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我猜你是早睡了,下迴別再傻的出來擋酒,來了這邊沒四處逛逛,光在酒店裏睡覺了。」陸遇遲應聲,內心因為丁恪的關慰而變得溫暖,這種溫暖讓他捨不得放棄,就像閔薑西說的,他們這種人註定沒辦法六根清淨,既然斷不了,那就慢慢熬,熬到丁恪跟倪


    歡分手,或者領證結婚白頭偕老,怎麽都好。


    今天的會議由先行高層坐鎮,楚晉行沒有現身,閔薑西猜他一定去陪老太太逛植物園了。


    上午會議結束,陸遇遲被丁恪拉去吃飯,閔薑西去了動物園,離著幾米遠就看見門口長椅上並排而坐,氣場相似卻互不搭理的叔侄倆。


    秦占戴了口罩,閔薑西眼帶詫色,出聲問:「怎麽了,感冒了嗎?」


    秦占沒出聲,迴應的是秦嘉定,「他怕動物有味道。」


    秦占說:「不是怕,是肯定會有。」


    閔薑西勾起唇角,「你們家裏也養很多動物,怎麽不怕家裏的動物有味道?」


    秦嘉定麵無表情的說:「他也嫌棄家裏的動物,太香,刺鼻子。」


    閔薑西臉上笑容變大,心裏說一句事兒真多,難伺候,表麵上可什麽都不敢講。三人一起進了動物園,閔薑西跟秦嘉定時常對話,秦占話少,但偶爾說一句也總能讓閔薑西哭笑不得,他懟天懟地,連動物都不放過,比如他形容考拉的叫聲,言簡意賅


    ,「它是豬嗎?」


    閔薑西忽然覺得,如果考拉但凡不那麽懶,一定會跳起來打爆秦占的頭。


    秦嘉定中途去洗手間,聽到兩個陌生男人站在小便池處對話,其中一個說:「我算是開了眼了,昨晚跟老闆一家同桌吃飯,白天陪著秦占一家遊玩,簡直一『朝秦暮楚』啊。」


    另一個似笑非笑,「這算什麽,你昨晚沒玩到最後不知道,我們迴去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看到閔薑西從陸遇遲房裏出來的。」


    「真的假的?」


    「好多人都看見了,我騙你幹嘛?」


    男人一提褲子,嗤笑道:「一天趕三場,胃口真大。」另一個道:「不該說體力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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