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薑西站在球場外麵,跟裏麵的人隔著高高密密的鐵網,她以為自己神色如常,還擺手打了下招唿,可秦占和秦嘉定卻都看出她心情不是很好。


    秦占是眼帶打量,奈何沒辦法直說,秦嘉定就好辦多了,他拿著藍球走到鐵網邊,看著外麵的人問:「你怎麽了?」


    閔薑西說:「沒怎麽啊。」


    秦嘉定神色狐疑,沒有馬上講話,場內秦占走至長椅旁,拿起一瓶水,看著閔薑西說:「打一局?」


    閔薑西微微一笑,「今天不打了,你們玩兒吧。」


    秦占沒做聲,明明看出她不對勁兒,隻是沒法問,好在秦嘉定眼尖,盯著閔薑西受傷的右手道:「你手怎麽弄的?」


    閔薑西手背上的血道子很長,側麵都看得見,她不以為意,淡淡道:「沒事兒,不小心颳了一下。」


    秦嘉定蹙眉,「你又跟人打架了?」


    他問的理所當然,仿佛閔薑西三天兩頭出去跟人鬥毆,閔薑西笑的無奈,「我看起來這麽像個刺兒頭嗎?」


    秦嘉定說:「我就想知道你跟誰打架了。」


    秦占也想知道,幹脆了當不繞彎子的說:「進來。」


    他發了話,閔薑西隻好繞到門邊走進去,球場內光線更亮,秦占跟秦嘉定同款表情,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手背看。


    秦占問:「誰弄的?」


    閔薑西見躲不過去,隻好如實迴答:「下午補課的人家裏有小孩子,比較皮。」


    秦占還沒等出聲,秦嘉定一臉不高興的道:「多大的小孩?」


    閔薑西說:「七歲。」


    秦嘉定眉頭蹙的更深,「七歲下手還這麽沒輕重,他有病啊?」


    閔薑西撇了下唇角,「被家裏大人給慣的,房頂不封死都要上天了。」


    秦嘉定道:「就是那個快高考女生的弟弟?」


    「嗯。」


    「他為什麽撓你?」


    「他用玩具槍打人又打狗,我把他的槍給撅斷了。」


    「他家裏沒人攔著?」


    「家裏阿姨請假,她媽媽也不在家,就我們三個。」


    「那你還不打他?」秦嘉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相。


    閔薑西笑了笑,「我還不至於對個小孩子下黑手吧?」


    秦嘉定不爽,「什麽小孩子,這種人就是欠揍,你狠狠地打他一頓,把他打怕了,他以後都不敢再欺負你。」


    閔薑西道:「其實有這個心,但沒這個膽。」


    秦占原本不信是小孩子傷的,畢竟傷口又長又深,幾乎貫穿她整個手背,如果不是故意下狠手,不會這麽重,以為她是隨口找的託辭,結果細聽還真是個熊孩子。


    「有什麽不敢,你一挑一幫的勁頭呢,連個小孩子都搞不定。」


    秦占看著閔薑西,口吻略有不善。閔薑西一時間聽不出他是諷刺還是調侃,直言道:「現在的小孩子可精了,我不過是把他的槍撅斷了,想殺雞儆猴,他轉頭就去告我的狀,說我打他,要不是傷在我身上,


    我今天未必能全身而退。」


    秦占繃著臉問:「他家裏人怎麽說?」


    提到這個,閔薑西難免無力,「他們家重男輕女,就這還埋怨姐姐不懂事,不知道照顧弟弟。」


    秦嘉定說:「他家裏有皇位要繼承嗎?」


    閔薑西看著他笑了笑,「你都沒說弄個皇太子噹噹,他充其量也就是個少爺。」


    看她笑得沒心沒肺,秦占說:「去醫院看了嗎?」


    閔薑西說:「小傷,迴家消消毒就好了。」


    秦占說:「瘋狗一樣,誰知道有沒有狂犬病。」


    閔薑西真心佩服秦占,嘴毒麵前無大小,一視同仁。


    「沒事,狂犬疫苗我也打過。」她順著話茬開玩笑。


    三人站在球場裏聊了一會兒,閔薑西主動說:「你們打吧,我先迴去了。」


    秦占和秦嘉定都沒理由留她,她手這樣,也打不了球。


    閔薑西走後,秦占麵色淡淡的道:「你還玩嗎?」


    秦嘉定一看秦占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想打了,同樣麵色淡淡的說:「玩夠了。」


    兩人迴家,各自迴房間洗澡,秦占給冼天佐打了個電話,還不等他問,冼天佐先說:「還在查,人多了,估計得幾天時間。」下午秦占讓黃卉怡把收照片的三個人喊來,結果那三個人私下裏又發了別人,原以為就是一桌麻將的人,結果現在拉扯出一個足球隊,人多了,每個仔細排查勢必需要時


    間,哪怕是冼天佐,他也沒有三頭六臂。


    秦占穿著浴袍站在窗邊抽菸,「再幫我找個人,閔薑西周六下午的客戶,叫人去跟他談談,生兒子不會養就不要生,如果實在沒時間管,我替他帶兩天。」


    冼天佐一時間沒聽明白,「是要找那個客戶,還是找客戶的兒子?」


    秦占吐了口煙,「他兒子才七歲,我找他幹什麽?」難不成真讓他幫忙帶孩子?


    冼天佐聽後更懵,一個七歲的孩子能惹到秦占什麽?


    秦占見他沒出聲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眉頭輕蹙,「你就這麽說,他知道該怎麽辦。」


    「知道了。」掛斷電話,冼天佐不由得有些好奇起閔薑西來,前腳的事兒還沒處理幹淨,後腳的事兒又緊鑼密鼓的安排上,聽說她把秦嘉定和榮昊都教的不錯,那也不至於事事都叫秦


    占掛在心上吧?


    秦占是護短,但這次護短的有些過。秦占站在窗邊,拿著手機,想給閔薑西打個電話,但是不知道說什麽,問她傷口處理的怎麽樣,顯得無事獻殷勤,跟她聊聊照片的事,事情還沒查清,想了半天也沒找出


    一個合適的話題,算了,免得她又以為他要怎麽樣。


    換了身衣服,秦占從主臥出來,廚房裏傳來動靜,他走過去一看,秦嘉定正在裏麵倒騰。


    「你幹什麽?」秦占問。


    秦嘉定說:「做蛋糕。」


    秦占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兩隻茶杯犬,眼帶憐憫,「別把它們肚子吃壞了。」


    大狗倒也算了,小狗得個腸胃炎都容易駕鶴西歸。


    秦嘉定說:「我給不良老師做的,誰給狗吃?」


    秦占隨口道:「你把她毒死了,以後沒人給你輔導功課。」


    秦嘉定認真的忙活著,不看秦占,兀自說:「她手壞了,明早不用她做早餐,我帶過去給她吃。」


    秦占聞言,不免悻悻,「你對她比對我還好,我走了,你一個人小心點,別切到手。」


    「晚上迴來嗎?」


    「不迴來去哪?」


    「你要是不迴來我就把門反鎖上。」秦占麵無表情,「你就什麽都聽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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