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墓石。


    磨劍最好的材料。


    旁的不說,這麽一座山峰大小的玄墓石,隨便掰下來一塊都能夠當她的磨刀石了。


    為什麽師兄要搬這麽一大塊來!


    等看清那山峰,她才明白——


    這是一塊封印著無數劍氣的劍碑!


    師兄把那座山峰丟在她屋舍旁,拿起了刀。


    他手上那法器雖然改成了刀的模樣,可在他手裏,又與劍沒有什麽區別。


    霜光凝在刀尖,他輕輕一揮。


    土地如摔碎的豆腐塊,紛紛崩裂。


    他把山推進豆腐塊裏,剩下劍碑還有一截留在外麵。


    左手劍仙,一劍伏魔。


    如今他一劍下去,是為她做磨刀石。


    樓庭逸迴頭看了眼她身高,這個高度對她還是高了,磨不到刀。


    他握拳,往劍碑上猛地砸下去,山崩地裂聲再次響起。


    山一樣的劍碑隻剩下一個頭留在外麵。


    江明鵲眼神複雜。


    等樓庭逸弄完,江明鵲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謝。


    遲清禪鼓勵道:「你去試試。」


    江明鵲矮身,把刀伸過去,還沒有碰到劍碑,就感受到一股強勁的阻力。


    樓庭逸:「用力!」


    江明鵲用上了靈力,手用力握得發白,發了狠把刀子摁在上麵。


    那刀才剛觸到石碑,就被彈飛出去了。


    樓庭逸用過的劍碑,當她的磨刀石還是非常吃力。


    江明鵲手輕輕顫抖,那把刀反震,震斷了她的手骨。


    而那刀沒有動靜,劍碑也沒有被磨損。


    劇痛讓江明鵲臉色發白,她一聲也沒吭,撿起刀,又準備上去磨。


    樓庭逸想,這可能確實對小師妹來說有點難度。


    「不行就算了。」


    「師兄,我再試試。」


    江明鵲好強因子在作祟,不想服輸。


    遲清禪指尖微微發亮,落到江明鵲手上。


    江明鵲碎裂的手骨長好了。


    她摸了摸,遲清禪:「專心。」


    樓庭逸後知後覺小師妹骨頭斷了。


    他思量著再給劍碑加封印。


    但師傅沒有說什麽,他也就沒說話。


    江明鵲專心致誌對付著手上的刀和劍碑。


    劍碑上整齊切口很多,想來是樓庭逸的劍所致。


    剛剛她是強行逆著這些劍痕磨刀,這次她想試試順著劍痕走。


    她小心順著那劍痕走,果然阻力要小上許多。


    她前世也是劍修,看這些劍痕走向,都能知道樓庭逸用劍時的姿勢和手法。


    她此時需要的就是,還原他的劍法!


    她手摸上劍痕。


    樓庭逸:「等等,手不要直接碰到有痕的地方。」


    江明鵲沒有摸上,隻是隔著空氣繪製這道劍痕的劍氣。


    她把刀換到左手,拿著刀後退一步,與樓庭逸無差的姿勢揮出第一刀!


    這一刀順著劍痕刻到了劍碑上!


    那鈍鈍的菜刀身上一絲厲光浮現又消失。


    樓庭逸一怔。


    這正是他「春夏秋冬」劍的第一劍,春來第一式。


    在他看來,這一刀實在沒有什麽殺傷力,但是有了「春」的雛形。


    如果是心中無劍之人,是看不明白他的劍法,如果是劍修,修為比他低,悟性差,看了這道碑就會被上麵留存的劍氣反噬。


    小師妹是運氣好?


    不可能,她刀都換成了左手刀,明顯是知道了他的劍招!


    如果她是真,那她劍道天賦,可謂天下第一。


    江明鵲滿頭細汗,她不是很習慣左手劍,再加上身體年幼,施出一劍,已經極為吃力。


    但她還不想放棄。


    她感應到這鈍刀,在剛剛有了絲反應。


    江明鵲手腕一轉,改為斜刺,鈍刀又完美的契合在第二道劍痕上!


    樓庭逸雙眸發亮。


    這是這一式第二道劍,還有一道,那春來第一式就完滿了!


    他這才明白為什麽師傅會讓他把劍碑給小師妹!


    他聚精會神,期待小師妹能夠再次給他驚喜。


    江明鵲渾身都被汗濕,手上連刀都把不住了。


    仿佛迴到了上一世,在玄渡身邊學習的時候。


    師兄的這一套劍法老源於天地衍生出的四季,春來有生生不息,勢不可阻的破冰之意,專注的事力量,而她現在的體力根本跟不上。


    師傅要是沒有給她吃那魚,她能不能揮出一刀都是問題。


    她擦擦手汗,恢複一絲體力,咬著牙又打出了最後一刀。


    力量迴返到身上。


    她喉頭湧上血腥味,她捂住嘴,血從鼻子裏流了出來。


    「張嘴,把血吐出來。」


    江明鵲聽話張嘴,吐出一嘴鮮血。


    她脫力地跌在地上,鼻子和嘴巴血止不住地流。


    樓庭逸見她悽慘的模樣,皺眉看著劍碑。


    還是得加封印!


    遲清禪拿走她的刀,讓她趴在膝頭,一抹青光拍進她後背,巡著她的經脈拍出樓庭逸的劍氣。


    江明鵲好受許多,血已經停了,鼻間不再是血腥味,而是一股青鬆的味道。


    許是師傅身上的氣味。


    她不由自主地拉著遲清禪的褲子,鼻頭悶悶的,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遲清禪塞給江明鵲一枚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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