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占領薩爾就不再進攻它處了,除了像經營交河一樣完善了薩爾的防禦外就什麽也沒幹安靜的等著。


    秦軍等得起,交河和薩爾兩處綠洲養活總數八千餘秦軍來說不成問題。


    不隻不成問題還可以說活得很滋潤。


    沈兵甚至還召集了姑師的百姓及舊部到這兩地生活……


    匈奴占領姑師後就將姑師軍民驅逐,這些百姓到周邊國家四處流浪遭人白眼。


    沈兵當然知道利用這批勢力同時也是一種輿論宣傳,派人到處打著助姑師複國的旗號收攏姑師軍民。


    姑師軍民原本還不信,天下哪有這種好事,會有人助自己打跑匈奴把國家還給他們。


    然而再一聽從樓蘭傳出的消息,就知道確有其事。


    於是紛紛從各方向匯聚至交河及薩爾兩地。


    這其中剺以及他的蒲類國自然又起著聯繫的作用。


    此時的西域大多國家用塞種語(伊朗語族),這對中原秦軍而言是一種全新的語言,溝通上很成問題。


    若不是有剺在,很多事情都無法順利完成。


    沈兵甚至還接見了幾個姑師貴族:一個是姑師王的弟弟,兩個姑師王同父異母的兒子:通善君、鄉善君。另外還有兩個大臣:一個輔國候、一個安國候。


    姑師大多貴族都被匈奴俘虜軟禁在姑師了,這幾個貴族要麽是因為出使它國要麽就是在外狩獵或者駐守邊疆於是逃過一劫。


    兩個大臣雖是人微言輕,但重點是他們手裏有兵,輔國侯帶著一千騎,安國侯則有八百。


    要知道姑師全國隻有五千騎,所以這兩個「侯」差不多都可以說是占了姑師的半壁江山了。


    這些人都有著自己的勢力並且互不相讓,各自要求沈兵助其複國。


    負責翻譯和遊說的剺有些頭疼。


    因為這存在一個問題:五個勢力要助哪一個才行?若助其中一個,其餘四個自然就分崩離析自成一派。


    但沈兵想也沒想就一一答應了。


    剺就疑惑的問著沈兵:


    「大將軍,姑師隻有一個,而來投的勢力卻有五個之多。」


    「我等如何能助他們全部複國?」


    沈兵不答反問道:


    「姑師之外還有幾片綠洲?」


    剺不由「哦」了一聲:


    「大將軍的意思,是讓他們每方勢力獨守一處?」


    沈兵隻點了點頭。


    剺又說:


    「那定是輔國候駐姑師了!」


    剺會這麽說不奇怪,因為輔國侯手中的兵力最多,跟隨他的百姓有三千餘人。


    而姑師則是最大的綠洲,還有一座城池。


    其不但可以容下更多的百姓,還可以盡快組織起防禦應對有可能的來自匈奴的威脅。


    然後沈兵卻搖了搖頭,迴答:


    「我打算讓通善君駐姑師。」


    剺吃驚的望著沈兵:


    「通善君?那個隻知吃喝玩樂的二王子?」


    「大將軍為何會選他坐鎮姑師。」


    沈兵淡淡的迴答:


    「否則,姑師豈非很快便會合為一國成為大秦的威脅了?」


    剺不由「哦」了一聲微微點點頭。


    道理很簡單,一個統一、團結的姑師顯然不符合秦國的利益。


    這一套在現代的西方國家玩得爐火純青。


    比如強行以宗教將印度分割成印巴,於是兩國戰亂不斷。


    再比如將盧安達分成胡圖、圖西兩族並刻意激化其矛盾……其實胡圖、圖西在當地語言中不過是放牧和種田的,結果就有盧安達大屠殺。


    ……


    這些其實都是為了能更好控製而人為製造分裂和矛盾。


    中國在儒家思想的薰陶之下往往講究仁義道德,即便在現代還以鄰國的統一及和平做貢獻,其結果往往就是鄰國統一了馬上就反目成仇成為白眼狼。


    這不能說鄰國沒良心或恩將仇報,而是國與國之間隻講利益不講人情。


    鄰國若統一了也就意味著沒有敵人,中國自然就會成為它的競爭對手,不以中國為敵還能以誰為敵?


    沈兵已經知道了這些血的教訓,自然就不會再傻到跟在國家利益裏代入個人感情。


    因此對待姑師時就必須像對待羌人一樣,堅持「扶植弱小打壓強大」的原則。


    否則,若是扶植最強大的輔國侯,那用不了多久輔國侯就會將其它各部收攏到自己帳下自成一派,到時是不是又要給沈兵整點事或是擺臉色了?


    現在,沈兵有意扶植弱小讓他們幾派勢均力敵,彼此爭來鬥去,結果各派都無法強大不說,還都需要秦軍出來主持公道……到時秦軍才有話語權才能四兩拔千金運籌帷幄嘛!


    所以沈兵甚至連國名都給他們想好了。


    將來收複姑師之後就不叫姑師,幾個綠洲分別叫:車師前王國,車師後國,車師都尉國,車師後城長國……


    剺雖說還不是很明白,但隱隱也知道沈兵這麽做的意圖,他隻暗暗心驚,慶幸蒲類已歸順大秦,否則隻怕也要麵臨姑師一般的命運。


    當然,這些還要在匈奴退出姑師之後。


    不過這似乎已不是問題。


    因為隨著交河和薩爾落入秦軍手中,匈奴在姑師的「人地矛盾」就進一步惡化。


    這其中尤其是薩爾,薩爾一失就意味著匈奴無法長時間深入沙漠進攻秦軍補給線,不出幾日隻能撤退。


    其撤退的結果就是王徨一萬援兵順利到達樓蘭,於是炮彈、羊群、弩箭等進一步補充。


    第三批增援和補給也已在路上,甚至售賣絲綢的商隊也跟著軍隊一起來了。


    此時的秦軍可以說是財大氣粗,他們從中原帶來絲綢已從月氏那換了不少牛羊馬匹。


    事實上從月氏那換還是很不劃算的,帶樓蘭來顯然能有更高的價值……物以稀為貴,從月氏到樓蘭要跨越一千五百裏的沙漠地區,且還要擔著被匈奴截殺的風險,到樓蘭當然要賣個高價。


    樓蘭或許沒有這麽多財力,但西域各國卻不缺,商人帶著絲綢往各國一走,帶迴來的就是成批成批的牛羊。


    於是秦軍在西域的補給幾乎不需要擔心。


    反觀匈奴,其兵力集中在姑師卻是度日如年。


    熏狁天天盼著望著秦軍來進攻,可就是看不到秦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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