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單於當然不知道像沈兵這樣的軍隊全天下就隻有這一支,尤其是那以打亂匈奴騎射的三弓床弩,除了沈兵的北地有裝備外其餘地方那是連聽都沒聽過。


    不過用三弓床弩的出現還真是在很大程度上方便秦軍尤其是對抗騎軍。


    比如在野外與騎軍對陣,動不動就往周圍發射幾道索箭……於是匈奴繞著周圍轉圈然後朝中間射箭這招就玩不轉了。


    冒頓也是與頭曼同樣的想法。


    在這情況下若還要進入中原劫掠沒有利益……就算能劫到些財物隻怕也是得不償失,賠本的買賣匈奴當然不願意做。


    因此沈兵這一仗實際是打出了雲中郡的安寧,甚至再往後沈兵繼續擴大圈地範圍並加快步伐時,匈奴也隻能忍氣吞聲不敢輕舉妄動。


    沈兵這邊就重新把注意力轉到了發展生產的問題上來。


    從中原運來的糧草、礦石和勞力也逐漸增加。


    其實沈兵知道,雲中郡最缺的不是這些,而是百姓。


    有百姓就有了一切,否則所有的都隻能仰人鼻息……


    比如此時的雲中郡,因為沒有百姓所以兵員隻能由中原提供,另外還有勞力、礦石等。


    這不是說沈兵想造反,而是沈兵知道往後曆史會如何發展:


    嬴政死後趙高串通李斯為了立胡亥,密不發喪假傳聖旨賜死扶蘇。


    扶蘇一死,身為扶蘇半個老師的蒙恬被逼死也就是遲早的事了。


    雖說沈兵貌似已經改變了曆史的走向,但要說改變其實也沒改變……他隻是加快了秦統一六國的曆史進程。


    如果說有什麽改變的話,那就是死的人少了許多。


    比如昌平君和項燕應該兵敗自刎,還有千千萬萬秦、楚相爭的兵士。


    尤其趙高和李斯兩人的利益關係沒變,這點沒變就意味著他們會有害死扶蘇的動機。


    而沈兵卻偏偏替代了蒙恬成為扶蘇的「半個老師」。


    如果曆史重現怎麽辦?


    趙高是嬴政身邊代寫詔書下達聖旨的人。


    李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他們說嬴政沒死那誰敢說嬴政已經死了?


    他們下假聖旨……事實上那就是真聖旨,因為聖旨一直都是趙高代寫的,又蓋有嬴政的大印,真聖旨也長這樣,一分不差。


    它與真聖旨的區別就是,那不是嬴政說的話。


    但嬴政要是死了,難道還能爬出來將趙高和李斯這兩人問罪不成?


    於是,幾乎全天下都在趙高和李斯兩人的控製之下。


    當然,這控製是暫時的,趙高和李斯兩人無法長期這樣借屍傳旨,時間一久百官沒見著嬴政的人就會起疑。


    於是趙高和李斯必須逼死扶蘇立一個他們可以控製的人當皇帝以保住自己的權勢,這個人當然就是趙高的學生胡亥。


    至時若沈兵碰到這情況怎麽辦?


    抗旨不遵?


    那就是與天下作對就是謀反!


    後世許多人說扶蘇是因為迂腐看了道賜死的聖旨就自盡,然而站在他的立場上看……扶蘇不知道嬴政已死,以為這就是嬴政真實的意思。


    那麽去鹹陽麵聖還有意義嗎?


    嬴政是要下怎樣的決心才能將其兒子賜死?


    又豈是幾句話就能勸迴頭?


    於是擺在扶蘇麵前的路隻有兩條:要麽依旨自盡,要麽起兵造反。


    扶蘇不願選擇後者,同時也對後者沒有信心,於是隻能選擇前者。


    沈兵不希望最終還是這個結局,所以必須事先多做準備。


    該怎麽才能得到更多百姓?


    沈兵思考良久就找來了剺,問:


    「二五百主可通曉匈奴言語?」


    剺拱手迴答:


    「我等與匈奴言語相近,雖不能說通曉,但八九不離十。」


    沈兵點了點頭,道:


    「如此甚好!」


    說著就讓人帶了一名匈奴俘虜並譴退左右,讓剺轉告俘虜:


    「轉告匈奴大王,在我沈兵獨創的床弩、索箭之下,爾等來多少我便滅多少!」


    剺不疑有它,把這話原話翻譯給俘虜接著並將其放迴去報信了。


    這表麵看起來十分正常,就是沈兵向匈奴示威並警告,甚至就連頭曼單於聽了也隻是氣憤,差點就要把迴來轉告這話的俘虜一刀砍了。


    但冒頓卻攔住了頭曼,問俘虜:


    「再說一遍,你可記清了?」


    俘虜又重述了一遍,然後迴答:


    「左賢王,屬下記得一字不差。」


    冒頓又問:


    「你確定他有說『獨創』二字?」


    俘虜很肯定的迴答:


    「確定!」


    這時頭曼才意識到問題所在,問:


    「這是不是說……隻有雲中郡有床弩和索箭?甚至那如此了得的弩箭也是?」


    冒頓點了點頭:


    「這也是我所想。」


    「我探得情報,據說那沈兵是工匠出身,能製也各種千奇百怪的兵器及用具。」


    「所以這或許是真的,中原或許還沒有床弩和索箭。」


    「隻是……」


    頭曼單於焦急的問:


    「隻是什麽?」


    冒頓迴答:


    「沈兵如此精明,又怎會透露這情報與我們?」


    「而且這似乎是他有意讓我們知道的。」


    「這是不是引誘我們前往中原的陷阱?」


    頭曼蠻不在乎的迴答:


    「哪有那麽多計,這隻是沈兵炫耀自己的功勞犯下的錯!」


    「何況,我們隻需派出探子打探一番就知道了!」


    說著馬上就派出牧民偽裝成販馬商人前去打探。


    其實冒頓猜對了一半,這的確是沈兵有意透露給他的消息。


    其實沈兵是真不願意跟匈奴打這一仗,更不願意這一仗會勝得如此完美。


    這並不是說沈兵喜歡被虐,而是從長遠考慮不應該有這場勝仗。


    如果匈奴這麽容易就被打敗,如果邊境隻需沈兵這一萬多人駐守就可保安寧,那還有必要往雲中郡遷移百姓做長遠打算嗎?


    換句話說,此時的沈兵從某方麵說跟匈奴是一條船上的:匈奴強則沈兵強,匈奴弱則沈兵弱。


    隻有匈奴夠強能威脅到中原,中原才有可能源源不斷的往邊境送人送物。


    否則,那什麽翻倍的糧草與資源,以及一萬勞力……不過就是戰勝後的獎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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