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我叫葉棠棠。」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一聲玄燁淺唱低吟般,如花間百鳥齊鳴,如幽泉水花迸濺,飛花碎玉,靨邊梨渦隱現,明麗嫵媚。


    玄燁覺得心中一動,他從未見過棠棠這般活潑可愛,或許這是她本來的模樣吧,隻對他敞開心扉,隻對他笑語嫣然,嬌俏可人,這樣的舉動讓他覺得很新鮮。


    唇角揚起笑意,眸色含春,「棠棠,我叫愛新覺羅.玄燁。」


    說完,兩人抿唇清笑起來,玄燁緊緊摟住葉棠棠,隻覺得滿心滿眼都是隻有眼前明艷無雙又古靈精怪的少女。


    「棠棠,你可餓了,我命人弄些點心來。」


    葉棠棠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聞言大喜,「好啊,我好餓。」


    玄燁笑著走到院外吩咐幾聲,不一會,趙昌捧著一個碩大的食盒進來,將食盒放在桌上,從裏麵取出各樣點心,還有一大碗燕窩羹。


    「你先下去吧。」


    見趙昌離去,小皇帝笑著為葉棠棠盛了一碗燕窩羹,遞給她,玩笑一般道,「要不要我餵你?」


    「好啊。」葉棠棠答應的極為爽快,眉花眼笑的張開紅紅的嘴,好整以暇。


    玄燁忍俊不禁,這個小姑娘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他笑著拿起白玉勺,舀了一勺燕窩羹,學著平日裏蘇麻喇姑服侍祖母喝藥的樣子,輕輕吹了吹,餵到葉棠棠的嘴裏,見她咂咂嘴,「好喝,宮裏的東西很好吃。」


    玄燁又開始循循善誘,「棠棠,你進宮後,我會讓禦膳房單獨做你的吃食,你一定很喜歡,來,再吃一口。」


    葉棠棠笑著又喝了一口,其實皇帝們也很有意思,既喜歡別人把他們高高供上,可是成為孤家寡人後,又喜歡有民間普通人的喜怒哀樂,這就很賤了。


    她拿起盤裏的一塊杏仁黃,遞給小皇帝,扮了個鬼臉,「玄燁,你也吃一塊,這麽多鶯鶯燕燕,可辛苦你了。」


    玄燁知道她譏笑自己今個在禦花園裏,名為品鑑那些格格們的畫技,暗裏卻是選擇選秀,不由輕笑出聲,這個姑娘啊,滿臉不在乎,但是心裏是有他的,吃醋而不自覺。


    他就著葉棠棠的手,咬了一口杏仁黃,而後探頭到葉棠棠麵前,烏黑的眼睫綿綿密密,顫著好看的弧線,「棠棠,鶯鶯燕燕攆走便是,你什麽時候為我素手做羹湯?」


    「我笨手笨腳,怎麽會?再說了,不管赫舍裏格格還是鈕鈷祿格格,都想給你做羹湯呢。」葉棠棠似笑非笑的眨著眼睛。


    玄燁哼了一聲,「棠棠,那你就別怪我了。」說完,起身嗬起葉棠棠的癢。


    葉棠棠最怕癢,忙起身逃走,兩人笑著追成一團,趙昌在院外聽到自家主子和葉主子笑聲清朗,當真是少年輕狂,歲月靜好。


    葉棠棠躲來躲去,沒了力氣,被玄燁伸手一勾,勾住腰倒在他的懷裏,小皇帝鳳眸含笑,故作嚴肅,「被我抓住了,看我怎麽罰你。」


    突然在葉棠棠唇上輕咬一口,葉棠棠哎呀一聲,小皇帝這是跟誰學的,太狗了吧。


    他唇畔逸出一抹笑容,鳳目灼灼,菱角分明的唇緩緩靠近她……


    院外傳來趙昌的聲音,帶了點不平靜,「皇上,鰲中堂求見。」


    玄燁一怔,今個宮中舉辦宴會,王公貴族們在幹清宮飲宴,太皇太後在禦花園招待內眷,這個時候,應該觥籌交錯時候,鰲拜求見什麽?


    有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難道是派去偷賣身契的暗衛被發現,心中不禁一顫。


    「棠棠,你在這裏,哪都不許去,趙昌,命侍衛護住這裏,有什麽差錯,都不用活了。」


    「是。」


    玄燁走到禦書房中,鰲拜早已等在書房中,身後還跟著幾名貼身隨從,手裏捧著紫檀木盒子,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鰲拜簡單的行了個禮,「奴才見過皇上。」


    「鰲中堂何事這麽急,大家都在幹清宮飲宴,何不等到宴會結束?」


    鰲拜哈哈大笑起來,「皇上,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裝模作樣,奴才來見皇上,是因為奴才家中遭了賊。」


    玄燁心中一驚,麵上卻是神情不變,「哦,遭了賊?這怎麽可能,鰲中堂可是大清棟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什麽賊敢去呢?」


    鰲拜冷哼一聲,「奴才也奇怪呢,隻是這個賊嘴硬的狠,任憑奴才砍了他的手腳,剁成肉泥,都不吐露一個字。」


    玄燁惱怒至極,卻依然鎮靜自若,淡淡問道,「鰲中堂可知道是誰指使的?」


    鰲拜陰鷙的眼神牢牢盯住小皇帝,獰著嘴角,「皇上不知道,奴才就更不知道,不過奴才轉念一想,這朝中誰最恨奴才,是蘇納海三人,一定是他們派人想行刺奴才,所以奴才便借皇上的旨意,將他們三人砍了頭。」


    「什麽?」小皇帝猛然起身,雙手顫顫巍巍指著鰲拜,圓睜鳳眸,眼神如刀,恨不能當場砍死鰲拜,「你居然敢矯詔處死朝廷顧命大臣,你是想反了嗎?」


    鰲拜裝模作樣跪在地上,假裝害怕,「奴才不敢,奴才一切都聽皇上的旨意,皇上對奴才恩重如山,一定不會枉顧那三個人指使刺客行刺老臣。」


    說完他揮揮手,後麵幾名隨從打開手中的檀木盒子,裏麵放著的正是蘇納海三人的人頭,血跡斑斑,死不瞑目。


    玄燁萬萬沒想到鰲拜居然敢假傳聖旨,將暗衛的事情栽贓到蘇納海三人身上,他氣的渾身發抖,心裏又酸又澀又難過,他終究沒有護住三名忠臣,他們對大清忠心耿耿,是阿瑪留給他的忠臣,一心為大清社稷,可他終究沒有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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