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對無限寶石的肆意妄為惱怒非常。


    半空中包裹著快銀身體的光繭不斷顫動著,橙色的光暈一圈一圈地在它四周擴散,就像心跳的頻率。光繭上時不時閃過銀色,又有一道極為醒目的虛影從遙遠處延伸,和它相連。


    「看著點。」沃米爾用靈魂之力包裹住虛影,頭也不迴地說。


    至尊法師到底沒敢直接出手阻止複活的進行,但他下顎繃緊,眼睛裏燒著被冒犯的火星,鏡像空間的起手式已經被捏在手上。「你不該這麽做。」


    「是嗎?」沃米爾揮動左右手,將力量一點點抽出。他無辜地笑了笑,神色如孩童般天真,話語卻神祇般無情。「沒有什麽該不該,無非是想要的,必得到,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多少次。」


    whatever i want.


    however i want.


    as many times as i want.


    橙光大盛,如銀瓶乍破,水漿奔流。他將所有靈魂之力籠在掌心,輕聲道:「先前是我誤了,以為總有一天會離開,不該讓人失而複得,得而複失,但現在看來是走不了了,又何必擔心那麽多,還是主動些的好。」


    光繭開始扭曲,似乎有什麽高速運動的東西從內向外衝撞著它的軀殼。


    「主動。」斯特蘭奇咀嚼著這個詞,皺緊眉頭,「但你被困在地球就是因為六顆寶石造成的宇宙融合,現在繼續做這些事,難保會不會有更嚴重的情況發生。」


    「六顆寶石聯合的力量絕不是我自己能媲美的。」沃米爾說。


    「那也會有控製之外的事發生,它們會破壞地球現有的秩序。」斯特蘭奇說。


    沃米爾便一笑。「先前我教幻視掌握心靈寶石,怎麽你明明比他對寶石了解得多,還會犯滅霸犯過的錯誤?不懂得跳出框架,仍然在宇宙規則的框架中行事,怎麽能發揮出寶石真正的力量?」


    「跳出框架?」斯特蘭奇挑眉,「我以為你們喜歡秩序。」


    「恰恰相反。」沃米爾搖搖頭。他合攏雙手,快銀的身軀在空中立直,恢複心跳。「放輕鬆,博士,隻是兩個靈魂,不會讓你加班的。」


    橙光中連接在兩個皮特羅之間的線條斷裂了。


    在靈魂寶石看來,這兩個靈魂在大皮特羅複活的一瞬間從相似轉為不同,他們也許是不同宇宙中擁有類似身份和類似能力的個體,就像複製人,但成長的軌跡註定他們的靈魂不同。


    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宇宙間需要一個身份存在,變種人宇宙缺失了旺達,它就緩慢同化了這個宇宙的旺達;而已經有一個快銀存在,另一個快銀在複活後就不會擁有變種人的身份。宇宙會自動消弭填補,以期最後完成合一。


    斯特蘭奇收迴雙手,嘆了口氣。


    「你準備什麽時候和旺達解釋?「


    「現在,快銀先留給你照看一會兒,」沃米爾頭也不抬,開了空間門,「另外,你鬍子上有東西。」


    斯特蘭奇:「」


    他看著眼皮下開始轉動眼球的快銀,開始用魔法把至聖所裏所有易碎的法器都收起來。


    另一邊的靈魂寶石迴到基地,緋紅女巫正在榨果汁。


    沃米爾摸了摸她柔軟的棕發,清清嗓子說:「旺達,我有點事要和你談。」


    小仙女扭頭笑吟吟地看過來,遞給他一杯橙汁


    半小時後,旺達把整個小廚房都炸上了天。


    第35章


    雷米·勒博從床上醒來。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這家酒店的記憶床墊簡直是大師的傑作, 處於休眠狀態的旋轉天花板發出細微的嗡嗡聲,小熊加濕器在床尾柔和地噴著水霧,厚窗簾把刺眼的陽光擋在外麵,隻留下一個舒適的房間,一地丟得到處都是的襯衫、長褲和拳擊內褲, 以及一個光溜溜的輕輕打唿的男朋友。


    糾正,未婚夫。


    總而言之, 一切都是那麽完美,如果不是明明關機了的電話不知怎的就鈴鈴尖叫起來的話。


    「別吵」皮特羅喃喃。


    雷米強忍住把電話炸了的衝動,按下接聽鍵:「不投資店鋪, 不炒黃金, 不賣房,不要貸款, 不買保險,還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請問閣下是萊米·勒博嗎?」


    「雷米, 謝謝。」牌皇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換手拿手機, 騰出右手在床頭到處摸檯燈開關,「現在是淩晨兩點鍾,你有什麽毛病?」好歹勒博同誌還保留著神誌, 知道自己睡覺前確確實實關了手機, 這會兒還能打通電話的人無論如何都有兩把刷子。


    「身份確認。」電話那頭的聲音輕快了點,「那麽, 勒博先生,請問馬克西莫夫先生在邊上嗎?」


    雷米立刻坐直了身體,床墊隨著動作抖動起來,惹得還昏昏沉沉的皮特羅咕噥著翻了個身。「你是誰?你是萬磁王派來的?你想幹嘛?他想幹嘛?我警告你我絕不會和我男朋友分手,該幹的早都幹了,我們要結婚了,這迴他肯定找不到位置,讓他死心吧!」


    「」


    「恕我直言,我覺得您的朋友好像有點精神問題。」


    電話那頭的賈維斯短暫地屏蔽聲音幾秒鍾,整個休息室裏先是一片寂靜,然後——托尼拍著大腿狂笑起來。史蒂夫盯著地毯,就好像他忽然對編織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巴基嘴角掛著壞笑,獵鷹和鷹眼肩並肩吹狼哨,班納博士扶了扶眼鏡,被抓壯丁的修理工斯特蘭奇差點沒把時間多倒迴去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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