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鬥論儒家苟因


    “大膽,麵見陛下,居然不跪!”魏忠賢在一側,一臉陰霾的站出來,指著苟因等數百儒生嗬斥道。


    “哼,你一卑劣粗鄙之人,也敢和老夫這樣說話?”苟因麵露譏諷。


    魏忠賢如同被掐住了死穴一般,聞言滿臉羞憤,正欲發怒。


    苟因卻是無視魏忠賢,坦然走向沈瑜,前方百官,在麵對苟因的時候,如同懼怕他一般,自己慢慢讓開一條道。


    “陛下息怒,非是老夫不拜,而是老夫乃是儒道苟家族長,有聖祖皇帝禦賜的儒家免跪丹書鐵券在。”


    說完後,苟因麵露傲色望向沈瑜。


    聲音落下的瞬間,金虎猛地對著苟因發出陣陣咆哮,血盆大口撕張,唾沫腥味更是撲麵向苟因。


    苟因麵色煞白,身體忍不住向後退了好幾步,眼裏驚懼。


    “哦,丹書鐵券在哪?朕看看。”沈瑜也不生氣,反而帶著一絲玩味笑容看著苟因。


    後者聞言,麵色一緊,對著身側一個方向微微拱手一拜,滿臉傲然說道:“聖祖皇帝所禦賜丹書鐵券乃是聖物,自然供在族中,陛下若是要瞻仰丹書鐵券,可前往我苟家便是。”


    狂妄,無比的狂妄,沈瑜心裏對於麵前苟因隻有這樣一個印象。


    看著苟因,沈瑜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我可以給你們苟家最後一次機會。”


    說完後,沈瑜目光漸漸變得冰冷下來,一眼不眨的盯著台下直視他的苟因。


    後者在聽到沈瑜這句話後,臉色驟變,一陣陰晴交替。


    “老夫不知陛下所言何意?若是老夫有錯,陛下還請說出來,老夫甘願受罰。”


    苟因沒有退縮,也沒有接受沈瑜最後警告。


    “好好好!這是你們自找的。”沈瑜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苟因見狀,內心忽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但很快被苟因壓下來。


    隻見其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直視沈瑜說道:“陛下,聖武太祖皇帝在位時有帝令傳世,後世皇帝,不可觸及歪門邪道,需得一心獨尊儒術,還請陛下,拆除天壇,立聖人像!”


    說完後,苟因對著陛下躬身一拜,而他身後數百儒家弟子們也齊齊對著沈瑜躬身一拜,口中更是高喝:“獨尊儒術,立聖人像!”


    “你們!”趙高和魏忠賢等死忠的臣子全都大怒,欲要發作,卻是被沈瑜抬手擋下。


    “苟因,你們放肆,陛下乃是九五至尊,你們居然敢威脅陛下,不怕被抄九族嗎?”武正這時候臉色鐵青一片,站出來指著苟因咆哮道。


    武正毫不猶豫站出來指著苟因怒斥一幕,讓沈瑜頗為意外,瞬間沈瑜對武正印象好了許多。


    朝臣之中,也有數名臣子站出來跟著武正指責苟因。


    但更多的全都保持沉默中立。


    “獨尊儒術,拆除天壇,立聖人像?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啊。”沈瑜有些好笑的看著苟因一眾。


    苟因聞言,看著沈瑜臉上並沒有怒氣浮現,又想到剛剛擋住手下發怒姿態。


    頓時間,在苟因看來,沈瑜完全懼了自己的儒家氏族聯盟的威勢。


    “沒錯,陛下聖人像老夫已經準備妥當了。”


    “來人,抬進來!”


    苟因話音落下,無視一眾忠於沈瑜的朝臣們的憤怒眼神,拍了拍手。


    下一秒,從入口處十數名車夫,抬著一尊三米多高的書生石像緩緩而來。


    這書生石像被緩緩的立起。


    看著這一幕,沈瑜眼眸閃過一絲怒火。


    ”苟因你太過了!”一旁的於世通看著苟因的舉動,雖然他身為儒家一員,但眼前一幕,早已觸及於世通底線。


    苟因無視了於世通,而是直視沈瑜。


    “陛下,天壇可以開始拆除了,如果陛下不願意動手,老夫可以幫助陛下拆除天壇!”


    苟因越發得寸進尺,欲要馬上拆除天壇一切。


    聞言,沈瑜微微眯起雙眼。


    而在廣場內圍觀的數千百姓看著苟因咄咄逼人的形勢,頓時露出各異表情,有的同情的望著沈瑜,有的無奈的搖著頭,但更多的是帶著一絲絲不滿看向苟因。


    但似乎是畏懼於天生對儒家的怯,卻無一人敢站出來指責苟因等一眾儒家子弟。


    眼前一幕,可見被聖祖皇帝敕封的儒家在大梁地位有多麽崇高。


    “莫急,莫急,苟族長,朕且問你個問題。”沈瑜冷冷看著苟因說道。


    苟因聞言,微微蹙眉,隨後點了點頭撫須說道:“陛下且說。”


    “苟族長,朕且問你,儒家儒術是幹什麽用的?”沈瑜麵無表情的看著苟因。


    後者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此子連儒家都不懂,居然能夠當上帝皇,簡直是奇恥大辱!”


    苟因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沈瑜慢慢說道:“陛下,儒家之術,乃是一種上乘之術,乃是引導百姓從善如流,引導帝皇者,勤勞政務愛民愛兵,乃是定國安邦之術也!”


    “陛下日後可需要多多修習儒家之術才能修身養性。”苟因說完後,看著沈瑜很是自傲的搖了搖頭。


    沈瑜聞言,卻是露出譏諷笑容:“嗬嗬!”


    苟因見狀,臉色大變,數百激動的儒家子弟也是臉色齊齊一變,看向沈瑜的眼神多了幾分憤怒。


    “陛下因何發笑?難道陛下覺得老夫說錯了?”苟因黑著臉問道。


    沈瑜又是微微搖了搖頭。


    “苟族長,你說的很好,很好。”沈瑜淡淡一笑。


    苟因聽了後,臉上表情微微緩和。


    沈瑜卻是對著陸柄使了個眼神。


    後者躬身一拜,大步流星走向不遠處的百姓群。


    從其中帶來了三名普通百姓。


    看到沈瑜的舉動,苟因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的要走開一點。


    沈瑜卻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著苟因說道:“苟族長,你要去哪,站在那裏便可。”


    後者聞言,臉色一陣不自然。


    隻見三名身穿簡陋衣服,身上還有泥垢的普通百姓來到苟因身邊並排站著。


    苟因則是陰著臉對著沈瑜說道:“陛下,老夫乃是儒家之人,豈能與這些凡夫俗子為伍。”


    三名百姓聽了後,臉上表情很是畏懼的自顧自點了點頭。


    說完後,苟因就要向左側退去。


    沈瑜卻是猛地大怒喝道:“大膽苟因,你竟然瞧不起國之本。”


    苟因聞言,眉頭猛地一皺說道:“陛下何出此言?老夫身為儒家弟子,豈會不將國本重視!”說完後,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三名普通百姓。


    “哼,你還敢狡辯,你眼中的凡夫俗子,便是國之本!”沈瑜雙眼怒視苟因。


    後者微微一愣,卻是搖頭苦笑道:“陛下,國本乃是九五之尊您,接下來是山川河流,軍隊城市,至於這些賤民,豈能和國本列為同階?”


    苟因說完後,後方數百儒家弟子發出陣陣喝彩聲:“說的沒錯,苟族長!”


    三名百姓此刻低著頭,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著,口中更是著急的喊著:“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深怕被怪罪。


    沈瑜則是大步流星跳下祭壇,而後雙手扶起三名百姓。


    三名百姓全都麵色一滯,呆呆的看著沈瑜,沒有反應過來。


    “陛下有失帝王風範,居然親自扶起三名賤民!”苟因在一側臉色憤怒的說道。


    沈瑜則是猛地一巴掌唿的就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苟因直接被打翻在地。


    “啊,陛下為何無故打老夫,請陛下給老夫一個說法!”


    “對,陛下怎麽能夠對苟族長動粗,請陛下給一個說法!”


    “對,給天下儒家一個說法!”


    數百儒家弟子頓時激動憤怒的咆哮起來,要不是有禁軍在維持秩序,隻怕早就衝過來了。


    “哼,好,朕就讓你明白為何會挨揍!”沈瑜冷漠的盯著苟因。


    “替朕守衛江山的士兵出自何處?全都出自尋常百姓家!”


    “你們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哪個不是出自百姓之手?”


    “哪怕你苟因,你們高高在上的儒家的祖輩,哪個不是尋常百姓走過來的?”


    “現如今,你身為儒家一族之長,居然如此瞧不起喂你養你的百姓!”


    “朕真是羞於與儒家之人為伍!”


    沈瑜說完後,對著苟因正臉直接吐了一口唾沫,而後伸手拍了拍三名百姓衣服上的泥垢。


    現場寂靜一片,百姓們不再爭吵,士兵們不再唿吸一般,無比安靜,全都呆呆的看著沈瑜。


    “陛下萬歲!”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這一句話來。


    頓時現場,無數的百姓同時高聲呐喊起來。


    聲浪一浪接過一浪。


    這一刻,無數的百姓看向沈瑜的眼神充滿了敬仰和崇拜,他們知道,麵前的年輕皇帝,是一個真正愛民的好皇帝,這是他們生活在大梁內,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過的被正視尊敬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這近萬百姓幾乎陷入陶醉為之狂熱,這一刻,他們覺得自己可以直起身子榜,不懼怕其他大家族人的眼神。


    這時候的苟因等一眾儒家弟子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無比難看。


    隻見苟因黑著臉擦拭掉臉上的唾沫,陰沉沉的看了沈瑜一眼:“好,此仇等日後再報,反正你也做不了多久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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