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詭異現象讓餘啟明皺起了眉頭,似乎這雨水連他的思想都跟著堵塞,他半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然身處險境。</p>


    那個人影消失了,誰知道那東西會不會像是紀學文一樣突然瞬移到他的身邊。</p>


    餘啟明瞬間汗毛聳立,他急忙向一旁躲去,迴頭之間,幾乎已經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一顆樹幹上,可半晌他才發覺,自己的周圍依舊沒有出現任何有危險的跡象。</p>


    那人影真的就消失了,不光沒有瞬移到他的身邊襲擊他,甚至連視線所及之處都斷然找不到半點蹤跡。</p>


    餘啟明有些發蒙,他不懂那東西出現的意義到底是在哪。</p>


    不過,似乎由於那個身影的出現,反而給了餘啟明一個可以去的大致的方向。</p>


    那個人肯定和紀學文有關。</p>


    思考片刻,終究,餘啟明還是鼓著勇氣追了過去。</p>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夜間的9點半,餘啟明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跟隨紀學文從學校離開了這麽久。</p>


    雨越下越大,那人影的出現就好像是某種前兆一般,將周圍的節奏都帶入另一種程度。</p>


    而不多時,餘啟明也終於來到了剛剛那人影出現的位置。</p>


    理所當然的,餘啟明的追尋並沒有讓他找到確切的某個身影,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倒是在地上看到了零星的腳印。</p>


    山間的泥土鬆軟,在這剛剛下雨的時候,便將地上遺留的痕跡凸顯的更為清晰一些。</p>


    餘啟明皺著眉頭,說實話,看到這腳印,他反而愈發不安。</p>


    腳印蔓延至未知的方向,密林遮擋著視線,遠遠看去能夠看到的無非隻有密密麻麻的樹叢罷了,而到了更遠的地方,所見之處無非是一片黑暗。</p>


    光盡數被吞沒了,沒有人願意相信那裏是正確的路,實則應該是陷阱才對。</p>


    隻是事到如今,餘啟明恐怕也沒有其他的選擇。</p>


    雨水從天空中澆灌而下,就隻是這麽短的時間,便已與來時不可同日而語,頭頂的枝葉無法再起到遮擋的作用,迴過神之時,餘啟明已是渾身濕透。</p>


    他不能再繼續拖下去。</p>


    趁著地麵的腳印還沒有被雨水淹沒的時候,他快速地追了上去,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成了沒有多大用處的東西,餘啟明走的焦急,可他分明已經走了很久,周圍的環境竟然還沒有發生改變。</p>


    寒冷開始侵蝕,終究,雨水還是對餘啟明的行動造成了不小的阻礙。</p>


    地麵上的腳步雖然依舊清晰,可久了地麵卻開始變得越來越蓬鬆。</p>


    溫度導致體力無法恢複,而每走一步,餘啟明都要耗費更大的力氣才能將腳從泥土之中拔出來,這一次,他才沒走了之前一般的距離,便已然氣喘籲籲。</p>


    餘啟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其中不乏因為寒冷導致的蒼白,但更多的是他意識到了這裏的問題所在。</p>


    人影的出現可能本身就是個陷阱。</p>


    它逼得餘啟明去追尋,然後消耗自身的體力,照這種程度下去,恐怕過不了多久餘啟明就會體力不支。</p>


    然後寒冷、雨</p>


    水、黑暗,這些任何的一個都足以成為令他昏倒的致命因素,而昏倒之後,他隻能任人宰割。</p>


    他不敢再繼續追下去了。</p>


    為了避免一起更嚴重的後果,餘啟明隻好找了棵樹幹倚著坐下,隻是,這對他來說卻未必是多好的休息機會。</p>


    </p>


    頭頂的枝葉不過遮擋了少許的雨滴而已,而濕漉漉的地麵更是無法減輕他身上的溫度流逝的情況,而且最嚴重的是,餘啟明根本就不敢完全放鬆下來。</p>


    周圍盡是黑暗,他哪裏敢確定那些樹後就沒有隱藏著危險。</p>


    他隻能時刻緊繃著神經,體力確實稍有恢複,但相比於他自身的情況,這無異於杯水車薪。</p>


    餘啟明又急又累,打開用來盛裝工具的背包,可這時他才發覺包裏的手紙和打火機已經被雨水浸濕,壓根就點不著。</p>


    怒上心頭,他憤恨的直接將打火機直接扔了出去,但緊接著,人便已經虛弱著雙手扶在了地麵上。</p>


    他差點直接栽倒過去。</p>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餘啟明強舒了兩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就在這時,他的手卻忽然摸到了一處異物。</p>


    他才發覺,鬆軟的泥土下方竟然有莫名的堅硬之處,從輪廓上看,那東西應該並不是石頭,而是像是刀刃一般的事物。</p>


    他猶豫了片刻,畢竟那東西並沒有被埋的多深,終究餘啟明還是決定扒開泥土看看,不過就在那東西露出大致的輪廓之時,餘啟明的眉頭卻皺了起來。</p>


    沒有什麽可怕的,那不過就是一把鐵鍬而已,而餘啟明所感受到的鋒刃也隻是其前端鐵片的側麵罷了。</p>


    也的確,鐵鍬並沒有被埋的多深,甚至以餘啟明現在的體力都輕而易舉地將其直接從土裏拽了出來,可就在其出土的一瞬間,餘啟明的表情卻猛地變得極為驚恐。</p>


    泥土四濺,鐵鍬的前端赫然被餘啟明握在手中完全被提到了半空中,可就是握把的那一端,此時不過是被提起了不到一尺長的高度而已。</p>


    而力量也正是從那部分傳來。</p>


    一瞬間,餘啟明被嚇得急速後退,原本抓著的手就這樣鬆開,他才看清在鐵鍬的另一端居然還有另一隻手抓在上麵,而那力量大的根本就不是餘啟明能夠將其拉開的。</p>


    隻是奇怪的是,當鐵鍬由於失去了力量落地,之後的場景似乎又與餘啟明看到的有所改變。</p>


    鐵鍬落地聲很快被雨聲所掩蓋,而那隻手也就這樣垂了下去,斷然見不得有半點力量留存於其中。</p>


    不過,也正是這場景,讓餘啟明的心態再次發生改變。</p>


    恐懼被壓製,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那隻手上,應是已經見過了太多的鬼魂或者是死人了吧,看著那手的模樣,餘啟明很快就確定其來自於一個死人。</p>


    隻是死人而已,或者說是完全失去了力量控製的屍體。</p>


    考慮片刻,他又謹慎地重新上前,而當鐵鍬重拾到手中之時,果然,那隻手就再沒有動過了。</p>


    當然,餘啟明的行動可不會因此結束。</p>


    泥土伴著積水被一鍬鍬揚至身旁的空地之上,不多時,那屍體終於露出了完整的模樣。</p>


    可餘啟明卻緊接著舒了口氣。</p>


    他並不熟悉屍體的那張臉。</p>


    但疑惑已然又湧了上來。</p>


    幽深的密林、出現又瞬間消失的人影、失去了蹤跡的紀學文、以及這個完全不熟悉的屍體,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切真的有關聯?</p>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一點,可就在這一刻,一個驚悚的念頭卻閃爍至腦海。</p>


    顧不得流失嚴重的體力,餘啟明緊接著就向另一棵樹下挖了過去,而半晌過後,他已是臉色蒼白地愣在原地。</p>


    又是一具新的屍體!</p>


    餘啟明慌了,看著周圍數不清的樹木,該不會這些樹下......</p>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就在這一刻,頭頂的雨聲再次加劇。</p>


    滂沱的大雨落在餘啟明的頭頂,成片成片的擊打聲從上方傳來,不多時,竟有大片的雨水順著樹幹流下。</p>


    雨水衝刷著樹幹,餘啟明的視線始終未曾移開,不多時,他竟看到了那些樹幹上出現了文字。</p>


    ×××之墓。</p>


    幾乎他所看到的每一顆樹幹上都有著類似的文字,隻是上麵的名字不同而已。</p>


    一瞬間,餘啟明的大腦仿佛都發出嗡鳴,這哪裏是什麽密林,壓根就是沒有邊際的墓園。</p>


    恐懼湧上心頭,更令人害怕的是,似乎不知從某一刻開始,都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他的周圍響起。</p>


    是那些墓的主人“活”過來了!</p>


    這一刻,餘啟明驚恐地無以複加,他哪裏還有什麽信息去確定這些聲音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樣,恐懼催使之下,他甚至都顧不得自身的疲累,轉眼就已經逃向密林的深處。</p>


    理智幾乎已經被摧毀,仿佛連身體的潛能都被催發出來,餘啟明的腳步一次比一次沉重,可偏偏在雨聲之下,他的聲音都幾乎難以聽聞。</p>


    可是,在餘啟明的耳中,那聲音卻愈發明顯。</p>


    陣陣腳步聲就跟在他的身後,在草叢裏,那東西是來找他的。</p>


    餘啟明拚了命地跑,冰冷的身體似乎可笑地終於因此而有所迴升,隻是,胸口那有如撕裂般的痛感以及仿佛灌了鉛的雙腿更讓他明白,他的體力已然無法支持他再掏出多遠的距離。</p>


    連意識都在模糊。</p>


    腳下的地麵不知何時又變得堅硬了,可餘啟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還在逃,不知是風雨遮擋導致還是他真的已經處於暈厥的邊緣,眼前的畫麵都在變得愈發模糊。</p>


    可就在某一刻,驀地,餘啟明竟停住了。</p>


    他臉上的應成為是驚喜還是什麽?但不可否認的是,原本他驚惶不堪的目光至少在這一刻有了神韻。</p>


    而在他視線的正中央,正是與周圍截然不同的場景。</p>


    原本蔓延著無邊無際的密林似乎終於出現了一條尚可稱為道路之處,隻見就在距離餘啟明大約三十米的前方,三岔的路牌正處在三條不同方向的小路的正中央。</p>


    當然,餘啟明更在意的是站在路牌下的那個不算陌生的人影。</p>


    紀學文,他竟然早就已經在這等著餘啟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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